“看什麼看，難道這裡不能撿漏嗎？”面對旁觀人的古怪眼神，胡璃張嘴就像是一個小辣椒般喊叫起來。
旁觀者全都搖晃着腦袋離開。
“怎麼，難道我說錯話了嗎？”胡璃低下腦袋輕聲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就是撿漏，只要有我在，咱們就能隨時撿漏。”姬年拉着胡璃的小手，便開始沿着一條通道往前逛去。誰說石頭節就不能撿漏？誰規定撿漏只能用在古玩界？我家小璃說要撿漏，那就絕對能撿。
“好東西啦！各位朋友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都來我這裡瞧瞧，保證能讓你們滿載而歸。”
“你們聽說沒有？昨天在這裡有人賭石狠狠賺了，五十萬買下來的原石，僅僅切了一個面，轉手就賣了五百萬。”
“那邊有大師正在當場雕刻玉石飾品，咱們去看看。”
……
姬年兩個人耳邊傳來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議論聲，大家都興奮的聊着這樣那樣的話題，句句都不離石頭節。哪怕外面是高溫酷暑，但所有來客的熱情都依然高漲。
還別，說這裡的規模真是不小。
就姬年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原石區，在這裡客人們能見到的都是一塊塊的原石，賭石賭的就是這種石頭。沒誰敢打包票說裡面肯定都是翡翠，更別說還是翡翠中的極品，誰買下來都是碰運氣。
真要能肯定裡面有翡翠的話，這些原石老闆還會拿出來兜售嗎？拜託，誰都不傻，放着豐厚利潤誰會捨得往外推？
賭石是三分眼力七分運氣，賭的就是一種心跳。
這裡的攤位有大有小，但不管大小面前都堆放着各種各樣形狀各異的石頭。有的石頭大如一輛越野，有的石頭小的就像是拳頭，當然更多的是中等標準的。
如果純粹從外表來看，沒誰能肯定石頭的價值，而現在每個攤位前面都站着不少人，他們拿着各種專業器具，想要窺探其中奧秘，然而多數人只能是徒勞無功。
這裡只是賭石區，石頭節能被稱之爲節日自然不可能只有這樣一個區域，沿着通道往前走，裡面分別還有好幾個區域，像是成品展覽區，在這裡擺放着的全都是雕刻打磨好的翡翠玉石產品，客人有相中的便可以直接付款拿下。
當然至於說到東西的真假，有點商家是保證的，有的卻是隻要貨物離手就概不負責了。
再向前還有雕刻區，有餐飲區，有服務區，絕對能保證滿足參與者的各種需求。遊客有錢可以直接買賣，沒錢的話也可以自由觀賞，就當做來長長見識也行。
一家名字叫做納百川的攤位前。
姬年和胡璃駐足觀看。
“你們說這塊石頭到底有沒有可能賭贏了？”
“嗨，這個可說不準啊。”
“我說樑總，您這是賭石賭出癮來了嗎？昨天您花十萬買的石頭切開後可是賣了一百萬，足足賺了十倍，怎麼着，今天還想要再碰碰運氣？”
……
姬年兩人會停下來觀看，是因爲有人剛剛在這裡買了一塊原石。這是個穿着襯衫西褲，梳着大背頭的中年男人，被人叫做樑總的他，名字叫做樑成棟，是父母想要他成爲棟樑之才的意思。
他在魔都這座城市中經營着一家小超市，不能算是土豪，但也算是有點產業的。這兩年手中有了點閒錢，加之平時又喜歡鼓搗這些玩意，所以纔會趁着石頭節出來玩兩把。
昨天樑成棟真的是賺錢了。
用樑成棟的話說那叫做運氣爆棚，十萬買的石頭最後漲綠，雖然說他沒有敢再繼續切下去，旁邊有人出價一百萬就賣掉，但畢竟是賺了錢的。他今天還會來玩，實際上是因爲心中不服氣。
因爲就在離開後，他收到消息，說是那個買下石頭的人在另外一家攤位切割開他賣出去的石頭，竟然更漲，裡面品質賣相極佳的翡翠居然賣到了六百多萬。
樑成棟這個後悔啊。
早知道自己當時就該繼續切下去，不就是十萬塊錢嗎？衝着已經切出來的綠便是穩賺不賠，才一百萬就給賣掉，不應該啊。他後悔的同時，也對那些在石頭節上瞎轉悠的第二賭家心生惱怒。
麻痹的，老子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第二賭家。
所謂的第二賭家指的就是在石頭節上轉悠，看到有人賭石賭出來綠後纔出手的人。這時候出手和最開始賭石相比，承擔的風險肯定會小很多。當然這也不是說他們的眼光就很獨到，就能買對玉石百分百轉到。
有的也是會賠死的，因爲即便是表面開出來的綠，到後面也可能只是一線而已，根本就不值什麼錢。
所以說不管是最初賭石的還是第二賭家，既然是賭，就別想穩賺不賠。
豐厚的利益和極大的風險是相伴相隨的。
“你們別說，我就是相中海納川的石頭了，我覺得人家這裡的石頭就是值得出手。劉老闆，你說說，我這次買下來的石頭到底有沒有可能漲綠？”樑成棟得意洋洋的掃過全場後衝着裡面一個滿臉笑容的矮胖子問道。
這個矮胖子便是海納川的老闆劉小楓。
“樑總，這個包票我可不敢打，我要是真的知道哪塊石頭能漲綠的話，還會拿出來賣？還會這麼低的價格就賣給你？不過我相信你樑總的眼光和運氣，沒準這次真的還能賭對了。”劉小楓臉上露出彌勒佛般的商人笑容說道。
“承你吉言。”樑成棟一咬牙，不再猶豫，直接說道：“劉總，我就要這塊石頭，咱們現在就轉賬吧。轉完賬還是老規矩，就在這裡你幫忙切割，工費錢我照付不誤。”
“沒問題，好說。”劉小楓笑眯眯道。
兩個人很快就完成轉賬，這時候給出的價格也傳出來，這次樑成棟比昨天還要有魄力，竟然花掉了二十萬。
要是在別的地方聽到有人會花二十萬買塊石頭，那大家肯定會當個笑話。但在這裡，二十萬真心不算多，隨便哪個攤位拿個石頭出來，都可能會超過這個。也就是樑成棟還有所保守，不然早就和別人去玩上百萬的賭石了。
“你說這塊石頭有料嗎？”胡璃好奇的問道。
“這個…”
姬年只是用肉眼看真不好說，但他要是能碰觸到原石，藉助着掌心元氣的話就要兩說。聽到胡璃的詢問，他搖搖頭老實說道：“我感覺吧，或許能漲綠？”
“我看可能性不大。”胡璃撇起嘴角不以爲然說道。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呢？你又不會算卦。”姬年拉着她的小手說道。
“我是不會算卦，但我會看人啊，我看這傢伙趾高氣揚的樣子就覺得不舒服，所以他肯定不行的。”
好吧，很強大的理由，我服了。
姬年聳聳肩膀表示無語，也就是樑成棟沒有聽到胡璃的話，不然非要和這丫頭計較一番。
這邊所有程序都準備妥當後就開始切割，最緊張的自然是樑成棟，從第一刀開始他的雙眼就直勾勾的盯着，然而隨着時間推移，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往下掉落。切割進行到一半卻仍然沒有任何漲綠跡象時，他的呼吸變得越發粗重，雙眼也佈滿血絲。
“不是吧、這都一半了還沒有動靜，肯定是沒戲了。”
“噓，話不能這樣說，總要看完。”
“再看完也是這樣。”
……
當身邊響起這種竊竊私語時，樑成棟心情煩躁的怒聲喝道：“你們能不能安靜點，吵吵嚷嚷幹什麼。”
場面安靜。但即便這樣也改變不了結局，這塊石頭在最後一刀切割結束後，徹底沒戲。劉小楓看着雙眼通紅的樑成棟微笑着說道：“樑總，看來這次的運氣不好，要不你再選擇一塊石頭？”
“選，我還不信這個邪了！”
樑成棟眼睛一瞪，直接指向最開始選好的另外一塊石頭，“劉總，這塊石頭，我就賭這塊石頭！”
“行，三十萬。”
兩人很快轉賬，剛剛停止的機器又開始響起，繼續切割，然而結果同樣是悲觀的，又是一塊廢掉的石頭，看到這幕樑成棟失魂落魄的離開攤位，整個人像是落水老鼠般可憐。
人羣也紛紛散開。
胡璃看着樑成棟的背影就這樣從眼前消失，有些糾結的說道：“這樣五十萬就沒了？”
“對啊，這就是賭石，別說是五十萬，再多的錢說沒也就沒了。可能瞬間家財萬貫，也可能瞬間傾家蕩產。所以說賭博不是什麼好事，能不賭就不賭啊。”姬年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
反應過來的胡璃，直接就上手擰了下姬年肩膀嗔怨道：“你這什麼表情？說的好像我是一個賭徒，你在教育我回頭是岸似的。信不信你再敢胡說，我就讓你揹着我走？”
“背就背，誰怕誰？”
姬年說着就直接蹲下身來，惹得胡璃嬌笑連連，輕輕推了他下，兩個人便繼續閒逛起來，而這時候他們聽到的是比剛纔更高昂更刺激的價格。
也是在現在他們才清楚，原來剛纔所看到的納百川賭石不過就是開胃菜，是外圍賭石罷了，和裡面這些大手筆的相比，根本就上不得檯面。不說別的，光是聽到的價格就絕對秒殺全場。
“那邊有人出價四百萬買下一塊原石。”
“嗨，有個第二賭家走大運了，竟然買到一塊價值千萬的極品翡翠。”
“你說咱咋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呢？”
……
和去成品展覽區購買相比，在姬年耳邊迴盪的更多是這種話。一個個數字從他們的嘴中蹦出來，就好像只是個符號而已，而不是真金白銀。
幾百萬上千萬甚至還有上億，乖乖，真正的是應了那句話。不去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去魔都不知道錢少。
“咦！”就在姬年拉着胡璃的手剛剛走過一個攤位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忽然間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