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修理廠裡，薛向東匆匆忙忙趕過來，劈頭就問吳少卿，又看向機務大隊大隊長叢大爲，“怎麼回事？你們機務怎麼回事？”
上級很重視此次和陸軍武力偵察部隊的協同對抗演練，一再強調機務要做好保障工作確保行動的順利，結果還是出問題了。
鷹隼大隊列裝SU-27戰機以來還沒有發生過發動機故障這樣的事情，說明機務這邊的工作是做得很到位的。開會的時候薛向東不止一次提出表揚，機務這一塊的工作成了榜樣了。
在這麼重要的協同作戰訓練裡出問題，難怪薛向東不高興了。
吳少卿說，“旅長，我們還沒開始檢測呢，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左發發生故障的。”
“馬上檢測，我就在這等。”薛向東一揮手說。
吳少卿趕緊的讓官兵們展開工作，對07號SU-27SK的左發進行檢查。機務組的官兵心驚膽戰的跟着忙活起來。如果是機務保障這一塊的問題，他們跑不掉一個處分的。
薛向東四周看了看，問，“他們人呢？”
“在簡報室休息。”楊錦山說，他知道薛向東問的是誰們。
“去看看。”薛向東準備走。
“旅長！”吳少卿突然喊道，“有發現，不是機務的鍋！”
薛向東和楊錦山連忙快步走過去，吳少卿蹲在左發下面，用手電照着左發倉的外表蒙皮，低聲說，“您看，都打穿了，應該是打中了油路。具體要把左發拆下來全面檢查。”
鬆了口氣，薛向東說，“不是機務這邊的問題我就放心了，抓緊時間搞，注意保密。”
“明白，我們不是第一回了。”吳少卿低聲說。
簡報室裡，李戰昂着頭喝水，聶劍鋒坐在那裡兩個肘部擱在膝蓋上，擰着眉頭盯着地板看，地板什麼都沒有。
李戰放下水杯，說，“地上有錢？”
“嗯？哦，不是。”聶劍鋒擰着眉頭說，“我俯衝攻擊的時候好像看到地面有火光，會不會是藍軍向我開炮了？”
“你不是說過了嗎，藍軍高炮向你模擬射擊，這是肯定的啊，對抗對抗，他們肯定要防禦的。”李戰奇怪的說道。
聶劍鋒搖頭說，“不是，兩碼事。模擬攻擊哪有火光？我應該沒看錯，是向我發射實彈了。”
李戰說，“空包彈，當然有火光。”
“會是空包彈嗎？”聶劍鋒說。
李戰攤了攤手，“那就是你打的航火擊中了地面目標產生的火光。”
“總覺得不太對勁，我懷疑左發被擊中了，當時機身的確震動了一下。”聶劍鋒說。
李戰說，“別想了啊，一會兒旅長估計要過來，不確定的事情不要說。我們本來就是配角，是協助老陸幹活的，覆盤啊報告啊這些，以他們的說法爲主。”
聶劍鋒微微點頭，“我明白。”
“一等功沒跑了，相信我。”李戰微微一笑。
“沒那麼容易吧？”聶劍鋒忍不住笑了笑。
李戰很認真的說，“看老陸那邊了，他們夠意思的話，一等功跑不了。”
“懸。”
不多時，薛向東到了，直接就問聶劍鋒，“當時是什麼情況？”
聶劍鋒回答，“對地面目標進行攻擊後我按照程序做了規避機動，當時李戰提醒了我，所以我能夠提前進行規避，陸軍模擬藍軍部隊的防空導彈肯定沒能打中我的。完成規避後，我在低空飛行，準備上高度返航的時候發現左發的轉速在掉，李戰提醒我左發冒煙。”
薛向東微微點了點頭，彷彿心裡有數的樣子，說，“好，好好休息，等飛參數據讀出來，我立即和陸軍那邊溝通爲你們請功。”
聶劍鋒忙問，“旅長，左發是什麼情況？”
“意外情況，你沒責任，機務也沒責任，這個事過了，報告我來寫。”薛向東說。
李戰說，“旅長，老陸那邊承諾會給我們配角待遇，我看應該由他們主動請功，免得浪費咱們的寶貴名額。”
“他們是這麼說的？”薛向東眉頭挑了挑。
每個單位每年立功受獎的名額一般是固定的，左右不會相差很多，總而言之比較少就是了。給你了他就沒，給了他你就沒，僧多粥少一直如此。能夠用別人的名額表彰自己的兵，這種大好事上哪找。反過來，任何單位都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的立功名額讓出去的。
李戰說，“是的，談好了的。”
“太好了，這麼來旅裡的工作就比較好開展了。”薛向東暗暗鬆了口氣，“你們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
李戰問道，“旅長，我大隊準備開展爲期一週的專項空戰訓練，你這邊有沒有其他指示？”
“按照訓練計劃進行就行了。”薛向東擺了擺手說道。
年度訓練計劃他早都爛熟於胸了，鷹隼大隊過去一段時間的重點放在對地攻擊科目上，大大提升了該項作戰能力。傳統的優秀科目空戰訓練反而有些荒廢了，因此在制定本年度訓練計劃的時候向這邊側重了一些。
李戰正要說話，外面跑進來個人，是苗雨，他氣喘吁吁的報告，“報告！大……旅長，大隊長，大事不好了。”
“慌張什麼！慢慢說！”薛向東對苗雨的冒冒失失很不滿意，訓斥道。
苗雨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說，“大隊長的飛機兩臺發動機都報廢了，洞兩號戰機，發動機全報廢了。”
“什麼？！”李戰大驚失色，連薛向東也不管了，大步就往外走，“去看看去看看，怎麼回事就報廢了。”
一行人迅速來到一號機庫。剛剛執行了實彈試射任務，戰機的保密程度與新型導彈的等同，所以後續的工作放在一號機庫這裡來進行。機務組的官兵站在發動機後面嘴巴張着面色呆滯。
李戰大步走過去，順着他們的目光往噴口看。AL-31F航空發動機的噴口直徑不算小，除了牛耀揚這種體型巨大的少數人，大部分人都能過鑽進去。事實上機務官兵檢修發動機的時候都是從噴口鑽進去的。
此時能夠通過噴口清楚的看到發動機裡面的一些情況，葉片是最明顯的零部件，能夠清晰地看到。然後李戰看到的葉片模樣……
粉碎性骨折？
李戰伸手摸了摸噴口內側壁，滑溜溜的像是摸到了麪粉，擡起來一看，金屬粉末。
“大隊長，葉片全廢了，裡面的轉動軸八成也嚴重受損，這些金屬粉末是殘留的沒來得及被吹出去的。”苗雨走過來，摸了一把汗水沉痛地說道。
“兩臺都一樣？”
“是，一模一樣。”
“開始我飛回來的時候一切正常啊！”
“這是你運氣好，再晚那麼幾分鐘肯定兩發都要停車。我們現在準備吧發動機拆下來全面檢查，但是根據我的判斷，這兩臺發動機已經沒有維修的價值了。”苗雨非常肯定地說道。
李戰整個人都傻了，下意識地看向薛向東，看到的是薛向東陰沉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