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有一絲停頓嗎？白雲裳猛地側過頭去看，卻只看到他走開的背影。
他的每一步，都彷彿在從她的生命中走出。
“你不是說喜歡女孩嗎，長得像我的……”
“……”
“澤野，我給你生個女兒好不好？”
白雲裳不死心，腦子是一片空白的，喃喃地走上去，從身後抱住他。
她的臉剛貼上他的背脊，就被一股力量反住手腕。
司空澤野的臉上有了陰狠之色，對附近的傭人示意。
白雲裳被強行拉開着，心疼得就像有千萬隻手狠狠地揪住。
他真的是假裝的嗎，他可以裝作這麼冷酷無情？如果是白雲裳，她就做不到。
她都這樣哭着求他了啊——她不是想破壞他的計劃，他可以給她一點暗示，讓她安心的……
他爲什麼要這樣嚇她？如果他真的愛她，怎麼會捨得這樣嚇她！
卡特琳娜依靠在司空澤野的身邊：“奧斯汀，你沒事吧？爸爸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這個神經失常的女人……”
司空澤野正了正被抓皺的衣服，手也拍掉袖口上並沒有的灰塵——
這個動作，就彷彿白雲裳的手有多髒。
白雲裳恍然，低着頭笑了。終於嚐到了司空澤野曾煎熬的滋味。這是因果循環嗎？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司空南安淡聲說：“你的精神狀態很差，該去休息了。”
“你太陰險了。”白雲裳低笑着說，“自私又陰險。”
司空南安冷色一凜，彷彿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喊：
【司空南安，你是個自私冷漠陰險的男人。】
“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這樣做，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
“放開我！”白雲裳奮力掙扎着，想要追住司空澤野離開的背影。
她的情緒如此激烈，傭人和司空南安都攔不住。
忽然她覺得頸子一痛，整個人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
那天醒來後，白雲裳又回到了地下室，她不哭不鬧，只是表情變得呆呆的，目光也是凝癡的。
什麼傷害都沒有司空澤野“不愛她”這麼重。
司空南安來看她時，見飯菜都涼在櫃邊上，原封不動。
陸媽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硬塞的。
司空南安氣定神閒地坐在牀邊，撫摸她的額頭：“想尋死有一千一萬種方法，最痛苦最折磨的辦法卻是活活餓死。”
“……”
他端起一杯茶，神態自若道：“你若有心，茶杯都可以成爲你的好幫手。”
他喂她喝水，她不願，嘴脣緊閉。
茶水濺出來，她一把奪過茶杯，將剩下的水往司空南安的臉上一潑！
緊接着，茶杯被用力地慣在地上：“你以爲我不敢麼？你不配我用命威脅你！”
瓷器散得到處都是，那碎裂的聲音就彷彿白雲裳支離破碎的心。
她彷彿聽到自己的生命也跟着碎裂的聲響。
手裡就握着瓷片，她用最怨恨惡毒的目光盯着司空南安。
他不阻止，斜靠在椅背上，笑容清淡，手裡拿着細長煙槍，緩緩彌散着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