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太醫行了禮站起來，滿臉的悲痛，讓莫少康的心頓時墜下去了。
“娘娘怕是，不行了……”
太醫這次字字都斟酌了。臉色已經發青，脈搏已經幾乎停止，就算體內有那種藥，恐怕也撐不到今天黃昏。
“皇上！”
莫少康眼前竟而一陣發暈，直接倒在了常侍的臂中。
他，害死了她，折磨死了她。縱然，縱然心裡確確實實發狠的說過要她死，可並不是真心的，他怎麼能讓她死，怎麼捨得她離開！可是，他竟然，親手害死了她。
“救，想盡所有辦法的救！朕要湘妃活着！”
一把扯過幾個跪在地上的太醫扔到湘靈的牀前，他不能讓她死，他是帝王，帝王不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那幾個太醫有的已經嚇得尿了褲子，忙不迭得診脈，然而那脈搏的跳動，已經越來越微弱，恐怕，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皇上還是，節哀吧。”
終於有個膽大的太醫站起來，躬身對莫少康拜倒。這是送妃子離開時候的禮節，接着幾個太醫，亦是如此。
看着那一顆顆黑色的頂子，看着牀上睡着般安靜的湘靈，莫少康的腳下，一陣凌亂，癱坐在凳子上，彷彿他的魂魄此時，已經先湘靈一步，離開了。
“皇上，臣妾作了個夢。”
黑暗中，燈光搖曳，湘靈躺在他的懷中，隱隱擔憂的清涼眸子，深深的望着他，櫻脣微啓，輕輕嘟起來，無限的擔心。
“靈兒作了什麼夢？”
他撫摸着她可愛的面龐，輕柔的髮絲，無限寵溺的微笑着。她一定，又是夢到自己如何了，其實都是假的，她卻總是當真的一樣擔心。就像，夢中喊得那樣。
“臣妾夢到，去了，去了地府。”
她看他的樣子並不擔心，反而着急起來，說話的聲音脆生生，卻結結巴巴，帶着些許怯弱的語調。
“那都是夢，朕的靈兒怎麼會去地府，朕是天子，靈兒是朕的皇妃，要去，自然是去天上！”
他無奈，以爲是怎樣的夢呢。打仗的時候，他也常常夢到自己去了地府，去了三生河畔，甚至還見過那個叫孟婆的人，只不過說了什麼，都已經忘了。
“可是那裡只有靈兒一個人，沒有皇上！靈兒一個人好害怕，那裡的河水是黑的，石頭像白骨的顏色，而且好冷。靈兒遇到一個叫孟婆的人，她要靈兒喝湯，說喝下去，就什麼都忘記了！可是靈兒不願意喝，靈兒說要等皇上，孟婆卻說，皇上是天上的人，靈兒永遠也等不到皇上！”
她說着說着竟然哭起來，淚珠子滾落，進了他的手心。
“皇上，不要丟下靈兒一個人，好不好？”
不知何時她抓住了他的袖子，擡頭望着他，淚水順着眼眶流進了髮絲。那麼無助，那麼渴望。
他怎麼會丟下她，若真是去地府，他願意陪着她，若真是在三生河畔有個孟婆說過這樣的話，他會把那個孟婆殺掉，然後帶着她去天上，去任何地方，只要，他們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