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向陽的打算，唐瑜曬然，看一眼屋子裡的一些破爛。
“你打算帶她一起撿破爛？”
這話，刺激到了陸向陽，他語氣有些尖酸，道：“撿破爛又怎麼了？賣得二分錢總能買兩個包子填肚子，總比去當乞丐強吧。”
這暴躁的小豹子。
唐瑜嗔他一眼：“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幾個意思。倒是你自己，也不見得比我強，還不是看人臉色過日子。”陸向陽哼了一聲，反譏回去。
唐瑜輕輕的抿着脣，沉默下來。
陸向陽見她不說話了，心想完了，小可憐臉皮薄，該不會說兩句就哭鼻子了吧？
心裡一急，他連忙補救：“那個，我是說，你也好不了哪去，才該爲自己打算，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都不知道。”
馬英梅那潑婦哪會真心對她好，看她手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就知道她過的啥日子了。
看陸向陽那故作關心的彆扭模樣，唐瑜心中微暖，噗嗤一笑。
“小哥哥這是在關心我麼？”
陸向陽塞了一口飯嚥下掩飾尷尬，看着身材幹瘦的唐瑜，道：“唐小瑜，我們都是一樣的，雖然我還有娘，可你也看到了，她跟個孩子一樣，還得靠我。而你，比我還苦一點，要是你那大伯父伯母是好的，你昨晚燒成那樣也不會被我撿回來了，難道不該爲自己打算？”
“所以我們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唐瑜脣角勾了勾。
“你是丫頭，比不得我，再過兩年，他們要是把你隨便嫁人了，你又能怎樣的？”
唐瑜目光一閃，道：“你竟然想得到這一點。”
陸向陽摸摸鼻子，輕聲道：“雜書小說裡，那些繼母后娘都是這麼幹的，他們雖然不是你的娘，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嗯。”唐瑜後知後覺的訝然道：“你會認字？”
按理說陸向陽這樣的家庭，該是沒錢讀書的，還會看書認字？
陸向陽好半晌才說：“我每天都去學校聽課，那邊有個王老師，就在學校旁邊住着，有教我。”
怪不得了，怪不得他天天都往外跑，原來不止撿破爛這麼簡單。
“向陽哥，你想不想進學校正經讀書，而不是像這樣去旁聽？”
陸向陽眼睛一亮，要是可以讀書，誰不想呢？
但是，他有什麼資格呢？他也沒有錢，也得照顧媽媽。
唐瑜看他眼裡的光黯淡下來，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道：“向陽哥，我們都要爲自己打算，我有個雙贏的建議，我們一起努力怎麼樣？”
“什麼雙贏？”陸向陽不太懂，他覺得小可憐好像懂得了好多東西一樣，說話也特深奧。
“我說過會報答你的，我們一起過好日子吧。”唐瑜沒細說，只是笑得高深莫測。
“就憑你？”陸向陽想笑，還好日子呢，不餓肚子就好了，小可憐吹牛皮也不打草稿的。
“就憑我。”唐瑜自信的說：“向陽哥，只要你相信我，以後我們會過上好日子的。”
她就坐在窗下，正好有陽光灑下來，把她整個人籠罩其中，陸向陽莫名覺得，小可憐說得好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