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十五，這個銅錢缺半個，跟那個缺一牙的算一個吧！多少了，從頭來，一五，一十……”
村子中的小孩子們在數銅錢，亂七八糟的銅錢有的生了鏽和掉了茬兒。
村子中的大人在欣喜地看工具，大小不一的斧頭、鏟子、鋤頭、钁頭、鎬頭、鐮刀、鋸子……
家家發，只有頭，沒有棍子，百姓自己會找合適的木頭削出來。
送的菜刀一套，插在木頭盒子中，看上去精美、漂亮。
嶄新的帛按照人頭算，一人一匹，肥皂一人十塊，火柴一人五包，告訴不要受潮了。
一大筐混合碎冰裝的湯圓外面包裹着棉被，明天煮了吃。
大小鐵鍋蒸鍋家家得到兩套，豬毛的牙刷和成盒的牙粉給的更多。
之前說換錢的羽林飛騎看孩子們數銅錢，眉頭蹙了蹙，過來問：“孩子算術學不好？”
“沒去學堂，哪裡會？到學堂一旬放一天假，孩子腿短，晚上點火把回村，快到晌午纔到家，吃一頓飯又要走。唉！”
一年歲大的人滿臉愁苦之色，道路不便，孩子不上學。
“一個月回來一次不可？三天假攢一起，學堂不給通融？”
羽林飛騎認爲不是問題，不上學怎麼行？數個錢都那麼費勁。
“村裡的孩子受欺負，教喻總說不好，獎勵的錢都給別人了，窮鄉僻壤的哪有人管？”
旁邊一個婦人嘟囔了一句，眼圈紅了。
“哦，教喻？發報，告訴東主。”
羽林飛騎這下懂了，孩子到學堂挨欺負，離得遠，村子沒辦法，教喻偏幫。
滴滴答答的電報聲響起，接到電報的時候李易在跟永穆公主和小蘭包湯圓。
“來電報了，邵州武岡縣望崖村的孩子不上學，說每旬放假一日不夠走路，另受其他孩子欺負，教喻偏幫。”
零三三在旁邊告訴李易，它腦袋上放個盆，包好的湯圓它拿去凍起來。
“仔細問問，飛挺再飛到縣裡找人打聽，咱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零三三接過話。
那邊的羽林飛騎收到電報，又找孩子們單獨問問，拿走村子要換的東西和原來的銅錢，給一堆開元通寶紙幣。
飛挺升空，奔縣城去。
在一處相對空曠的地裡下降高度固定，搬下東西代表陛下找人家送溫暖。
兩個小時後飛挺再次升空找村子給東西，給完就回去等着過節。
同時電報發到莊子，武岡縣學教喻姓馮，單名一個觀，字順載，是本地人。
本地馮姓人多，故此每個月的獎勵，馮觀都儘量給自己的族人，別人除非學習特別好的才能拿到。
望崖村的孩子入學晚，給他們安排的課程卻是正常的課，沒從頭開始教。
孩子們很拼，慢慢追進度，按照進步的速度來說，應該拿獎勵，結果沒有。
吃飯的時候打菜，別人的孩子餐盤中的肉多，望崖村和一些別的村孩子見不到肉星。
“易弟，李家莊子出一組人臨時當下官，負責地方事務，羽林飛騎留下三十人，其他的把武岡縣的大小官員小吏抓回來。”
李隆基面色平靜，不生氣。
“吃進去的都給我吐出來。”李成器同樣語氣淡淡，大唐朝天下基金給錢。
“獎勵券一錢也不準少。”李易決定收錢，馮氏不管是真正好好學習的，還是被偏幫的，全拿出來。
不是姓馮的人口多，地方勢力大嘛！看看究竟有多大。
“所有巡查人員鞭笞，這麼點事情查不出來？”李隆基又補充一句。
然後李家莊子的、高力士的、團兒裡的、朝廷的前往那邊的巡查人員被綁過來噼裡啪啦打。
五艘飛挺從李家莊子起飛，直接奔向武岡縣。
在那邊給村子送溫暖的羽林飛騎加快速度，下午三點又回到縣城。
披風穿上，自動步槍端起來，衝進縣衙門開始抓人。
根本沒有人敢反抗，只是喊冤，甚至不知道因爲什麼。
縣裡的所有官吏全被抓走，羽林飛騎留守的人封存賬簿、給倉庫貼封條。
百姓們瞧熱鬧議論紛紛，怎麼回事？犯多大的罪需要出動羽林飛騎？
一直到天黑後，衙役們顫顫慄慄的空着手等待，今天晚上回不去家了。
五艘飛挺飛行了九個小時抵達，羽林飛騎和莊戶們下來，連接點燈查賬、翻衙門的日事錄。
凌晨三點，大家停下，沒問題。
庫房也去看了，大概清點一番，所有的全能對上。
縣學的出入賬也正常，怪不得巡查的人查不出來，誰能想到學堂裡的教喻偏幫。
查的人只不過對照一些學生的情況，獎勵券看着沒毛病。
莊戶們湊在一起商量，電報發回去了，這邊的工作要繼續幹，看哪裡能夠更好一些。
比如今天帶大家過上元節，但有的人絕對過不好，凡是家裡有孩子在學堂讀書的馮姓人，一律要求退錢，並且罰款。
他們的孩子半年內不允許獲得任何獎勵，互相檢舉，都誰欺負別人，不說就全部罷學籍。
順便安撫嚇得不敢睡覺的官吏家眷，告訴他們死不了人，官也不會丟。
查賬沒查出來丟官的證據，假賬躲不過去的，大家都專業。
“那因爲什麼抓人？”縣令的夫人抹着眼淚問。
“學堂出現馮姓子弟欺負其他學子的情況，教喻馮觀視而不見，並且把獎勵多數給了馮姓學子。”
由於家眷們出不去，莊戶透露一點內容。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縣令夫人如是說，其他人紛紛點頭。
對，你們收拾他，把我們家人放回來。
天一亮，羽林飛騎出動，把那些學生帶到衙門詢問。
莊戶們臨時調動衙役，組織上元節活動，縣裡的正常行業不能因爲抓了人受影響。
李家莊子被抓來的官員坐了一次飛挺，可惜飛着飛着天黑了。
最難熬的是昨夜，縣令郭度勵都進一次醫院了，嚇暈。
李隆基未吃早飯，直接見人，一羣大大小小的官吏被押到他面前低頭站着。
“雖縣中賬目無缺漏，行政安穩，但你們監管不力，不層監督同僚。
馮觀啊！告訴朕，望崖村的孩子被欺負，你怎麼做的？用來獎勵給孩子們的錢，你都給了誰？”
李隆基先給其他人吃一顆定心丸，告訴你們啥原因，同時不廢話，直接問馮觀，就兩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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