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7章 1270：女怨的眼淚【求月票，二合一】
裴葉的話似一顆地雷，炸碎江昭三人的三觀。
三人表情是如出一撤的目瞪口呆。
“你別嚇我，這種事情不能亂開玩笑……”孫桃摩挲着雙臂，試圖將那一瞬激起的雞皮疙瘩搓下，她發誓自己看恐怖小說影視都沒有這麼心慌過，慌張道，“飯能亂吃，但話不能亂說的！”
“你以爲我是在亂說？那麼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孫桃心跳飛快。
一種莫名的不安在胸腔翻滾涌動，讓她無法真正靜下心來。
“活死鳥與你們口中的‘不合格屍體’都是被污染能源和變異無炁浸染而發生異變的存在，二者都沒生命體徵，爲什麼活死鳥能在亂墳崗亂飛，你們卻篤定那些‘屍體’死了？”
江昭：“……”
方耀：“……”
江昭更是忘了穩重，擡手揉眼睛。
江昭三人還沉浸在“他們居然拿到女怨眼淚，躺贏了”的情緒中，下意識聽命。
天才地寶都做不到的事兒，幾隻小水鬼的眼淚能辦到？
江昭的話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方耀不服氣地嘟嘴：“你不要危言聳聽。”
這難道就是21世紀文獻中的“凡爾賽”？
孫桃三人雖未見過真正的女怨眼淚，但類似的資料查了不少，僅從外表來看是很符合描述。
方耀：“……”
這也是作業最難的部分。
這就跟看得到吃不到一樣，抓心撓肺地折磨人，作業還要求他們拿到女怨的信物，這就更難了。一般情況下，只要拳頭大，大部分妖魔的信物是能靠武力強取的，奈何女怨是個中特例，信物要它主動交出來才行。若是強行奪取，雖然也能到手，但信物會在極短時間內腐爛消散。
看着裴葉凌空虛踏，一步步來到溪水中央，手中長棍對着疑似女怨老大的女怨敲了敲，後者正愜意閉着眼，乍聽咚咚咚三聲，猝然睜眼。還未發怒，一瞧是裴葉，還未溢出喉間的低聲恐嚇轉爲詭異刺耳的尖叫，尾巴一甩，靈蛇般躲到其他女怨中間。
手心接觸那顆水滴形“珠寶”的瞬間，一股令人心安的暖流似乎要通過手心肌膚鑽入他的身體。
江昭三人：“？？？”
孫桃：“……”
“沒有理智意識麼……”
這條義河得死多少女鬼才能凝聚出這麼多怨氣，孕育上百隻女怨？
江昭深吸一口氣，轉身：“我們走吧。”
江昭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它是異士聯盟盟主都求而不得的存在。完成任務的小隊不僅能獲得學院免考特權，不需要畢業考試就能拿到畢業證，還能獲得異士聯盟的offer，輕輕鬆鬆成爲人生贏家，後半輩子吃喝不愁……有些小道消息，說是女怨的眼淚能活死人，肉白骨……”
若非理智尚存的時候遭遇折磨，哪裡來這麼大怨氣？
最重要的是——
他們就看到裴葉站在水面上跟女怨對視，一秒、兩秒、三秒……足足五分鐘後，女怨睜着懵懂的眼睛，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咧嘴笑一會兒耷拉着眉頭醞釀眼淚……彷彿一幕無聲啞劇。
好歹也是小情侶，騷話兩句咋了。
【你們哭，哭幾滴眼淚給我就行。希望你們積極合作，不要不識擡舉。】
裴葉問：“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江昭下意識擡手接過。
自認倒黴唄。
說着她從腰間抽出那柄長柄機關腰扇，頃刻化爲長棍。
————————
同時，她也有個疑惑。
負在背後的手衝着女怨揮了揮，女怨如獲大赦，融入水中溜了個飛快。
這就太誇張了。
“……有付出就有回報，風險與機遇並存。若能拿到女怨的眼淚，益處同樣巨大。”
超度？
同樣遭遇的人類居然成了活死鳥的食物，難怪那些生魂怨氣這般大。
方耀也湊熱鬧：“不僅不能保存，還攜帶劇【毒】，若沾到傷口，即便是強大異士也會丟命。因爲種種苛刻條件，完成‘女怨’作業的學生寥寥無幾。每年抽到這個作業題目的小隊，十個裡頭有九個零分，極大拉低暑假作業平均分，唯一一個完成的也純粹靠運氣……堪稱魔鬼題目之一。”
江昭苦笑：“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公平不公平，每一屆都是這麼過來的。”
裴葉道：“那是你們記載有問題，理解有出入。”
不過——
裴葉：“……”
方耀雙手枕在腦後，吊兒郎當道：“碰運氣啊，說不定就走了狗【屎】——”
裴葉聽她碎碎念抱怨，好奇：“奪來的女怨信物不能保存？”
江昭心下駭然：“這是什麼？”
裴葉非常大方分了一顆給三人，剩下都是她的。
按文獻所寫，女怨落淚就代表它們放下仇恨與自身和解，但女怨是含恨而生的存在，這麼幹跟自殺也沒區別了。
“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向它們討要幾個。”
數息功夫，方耀率先回過神，脫口而出道：“這怎麼能一樣？人跟鳥不同的。”
“女怨的眼淚？”
裴葉見他們愁眉苦臉，笑道：“附近義河不是有女怨？”
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孫桃點頭聲援小夥伴：“是啊是啊，這只是你個人的猜測，又沒證據。退一萬步說，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那些屍體起屍屍變是成了‘活死人’而不是真的死了，但他們跟活死鳥一樣會威脅其他活人的生命。沒有理智，見到人攻擊人，那不就是敵人？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幾十萬生魂打包昇天，亂墳崗上的怨氣又被裴葉清掃一空，江昭覺得現在的亂墳崗與先前不一樣了。先前的亂墳崗，怨氣籠罩，超標污染能源到處肆虐，置身其中，總有種心頭壓着石塊，鼻孔堵着棉花的感覺，連呼吸都無法痛痛快快。而現在，空氣清新微甜，似乎吸上一口身子就能輕靈半分。
裴葉問：“知道作業這麼難，你們還來？”
三人都未發現，落在隊伍末尾的裴葉做了個小動作——
“嗯。”
若“活死人”跟“活死鳥”一樣，爲什麼前者在積屍之地會加速腐爛，而“活死鳥”卻不受影響？這些問題在她心間掠過，一時半會兒得不到答案，只能留着以後再解決。
找到女怨不難，抓到它們也不算難，難的是讓它們放下怨恨。
至於是什麼問題，有什麼出入，她沒解釋的意思，孫桃三人想問又擔心涉及機密，不好意思問。
方耀一手叉腰，一手揉着腰，嘀咕：“我也是太吃驚啊，一時傻了說傻話，你真下的去手……”
剛剛還平靜的女怨瞬間亂成一鍋粥。
走遠一些再看亂墳崗方向，常年籠罩的淡黑怨氣被水霧似得縹緲山嵐取代。
不僅是他，孫桃和方耀也感覺到了。
裴葉垂下眼瞼，暗道未必。
裴葉歪頭，視線越過江昭落在那些女怨身上。
江昭三人：“……”
不是一隻也不是兩隻，而是一整條溪水的女怨！
乍一看去，竟有上百個深藍魚臉的女怨擠在狹小溪水，數量之多讓人以爲是複製粘貼出來的。
江昭：“怎麼會有這麼多女怨……”
他們沒看到，但末世真人秀直播間的觀衆卻看了個清清楚楚。
或許是周身還殘留着妖皇氣息，女怨們都很怕裴葉。只要裴葉皺眉，它們便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醜陋的魚臉竟有幾分楚楚可憐。饒是裴葉這般不會憐香惜玉的，也不由得軟了三分心腸。
她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你們不要作業了？”
若是一隻女怨他們還能試一試，興許瞎貓碰上死耗子真將女怨感化了，但一百多隻……
這麼大規模的女怨羣，別說親眼看一看了，即便是文獻書籍也沒幾次記載。
裴葉道：“你們剛纔說得神神秘秘，我還以爲拿到眼淚有多難。”
她的老本行了。
直覺告訴他們，未來不會很太平。
孫桃：“女怨的眼淚。”
江昭三人就這麼盯着，看着裴葉背對他們，半蹲着跟女怨嘰裡咕嚕說了什麼，半晌功夫纔回來，手中多了十幾顆耀耀生輝的水滴形“珠寶”。
或許，這裡邊兒還有不爲人知的秘辛。
憑什麼他們例外？
即便有學生站出來抗議，學校何時理會過？
因爲她不懂女怨語言，交流方面有障礙。
這道題目的分數太難拿。
這不是幻覺！！！
“我的天——我的天！桃桃，你捏捏我，我是不是做夢了？”方耀情緒激動，孫桃依言照做，手指掐着他腰間軟肉左擰三圈，右擰三圈，疼得方耀嗷嗷直叫，地面燙腳般直跳小碎步，“桃桃，桃桃，你下手也太狠了——謀殺你未來男人啊——嗷——”這是嘴欠又被孫桃收拾了。
孫桃凝重道：“按照目前最有權威的公式數據，誕生一隻女怨至少要凝聚233只亡於水域的女鬼怨氣。這裡的女怨粗估便有一百隻，你想想這條義河死了多少人？怨氣太重了，只能撤。”
眨眨眼再看，眼前景象並未發生變化。
“原來如此……可任務難度這麼大，明顯不是你們三個在校生能完成的，爲什麼還將任務發到你們手中？”給學生布置這麼難的作業，學校老師也不怕被噴，“對抽中任務的學生而言太不公平。”
裴葉跟女怨們的交流內容？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根本沒聽到。
當然——
女怨們：“……”
不對——這不是珠寶！
算了，他們惜命。
別看他們開着上帝視角，可肚子裡的疑惑並不比江昭他們少。
方耀：“姑奶奶，作業重要還是人命重要？這麼多女怨開會，我們幾個上去送菜？”
裴葉撇嘴：“能有什麼不同？難道人類自以爲站在食物鏈頂端，便真以爲與其他生靈不同，有三六九等之分了？不過從結果來看，倒是有意思……”
裴葉：“……”
裴葉忍不住側目。
“猜不出來？這不就是你們要的女怨眼淚？”
“你們要什麼信物？”
裴葉看看三人，又扭頭看看疑似聚會的女怨。
活死人，肉白骨……
幾十萬生魂齊刷刷涌向她的時候，那些強烈情緒是做不得假的。
只能忍着耐心，用最笨的辦法——用神識與它們交流，一遍又一遍。
孫桃泄氣：“有歸有，但不上鉤有什麼用？”
裴葉糾正：“送菜的是你，我是上桌吃菜的。”
當着三人的面將剩下的女怨眼淚收進袋子，放入袖裡幹坤。
當裴葉優哉遊哉地哼着陌生小調，腦子裡想着七殿下何時打工回來，江昭三人正在爲作業發愁。
不過是想讓女怨們哭一哭。
裴葉：“都已經解決了，走吧。”
孫桃問：“你拿了它們的眼淚，它們好像沒什麼變化……”
江昭解釋道：“女怨含恨而生，有恨無淚。它們落淚，便意味着它們已經放下仇恨與自身和解，怨氣會在極短時間流逝消散……算是另類超度。一隻女怨，一生只有兩滴淚，非常珍貴。”
他一邊說話一邊穿過密林，一條溪河在眼前展開。看清景象的一瞬，他宕機了，最後一個“運”梗在喉嚨忘了說出來。孫桃察覺異樣，快步上前，繞過方耀，同樣被眼前一幕驚呆。
裴葉捻着一顆“珠寶”把玩，放在陽光底下觀察。
孫桃：“不能。”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十分之一？
“收拾的就是你，不會說話我就縫了你的嘴。”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瞧見迷惑與擔心——迷惑亂墳崗的詭異變化，擔心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再加上一個滿身謎團的“筱藕”——
別看女怨是成年女性形態，但智商跟兩三歲孩子差不多，溝通起來非常費勁兒，讓裴葉有種自己在誘惑小北鼻的錯覺。
江昭三人：“？？？”
直到裴葉一手負在背後與女怨揮手，他們忍不住懷疑——
這位“嘉賓筱藕”是不是有隱藏身份？
她不是人類而是女怨同夥？
這一猜測並不是沒可能。根據官方給出的設定，女怨這種生物一路進化下去，是有可能化爲人形混入人類社會的，只是這個羣體數量稀少，迄今只是聽聞從未見過罷了。
這時，又有個觀衆提出猜測。
【等等——筱藕還有可能是異族之王啊！別忘了，節目組在這期開播的時候就劇透過，嘉賓裡邊有一個非人，真實身份是‘異族之王’，能與安優優Queen一較高低。筱藕的表現，非常可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