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章 當家試試身手
皇后崩逝，第二天開始，早晚兩次，藍汝曜跟着老爺、夫人全部身穿喪衣，進宮在殿門外哭喪，一共三天。
百姓們穿素服，不得吃葷腥吃酒，守孝二十一日，國孝期間夫妻不得同房，十九日禁屠宰殺生，三個月禁婚娶，一年內禁樂聲。
“二少夫人二少夫人”夫人院中的丫鬟小春喊着進來，看到正換着素服的戴寒玉道：“二少夫人，粗布不夠使了我們院好些個婆子下人還沒換素服呢到處買都買不到，怎麼辦哪？”
戴寒玉眨着眼看着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怎麼跑這兒來問來了？”
“夫人進宮了奴婢也不知道問誰馬上大殮了，全都要換上喪衣呢”
“夫人……大少夫人呢？”
“大少夫人也進宮了，老爺、夫人和少爺一早剛走，她也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呢”小春着急的說着。
戴寒玉嘆氣：“我哪知道呀……”
“可是現在都沒個管事的了……”
戴寒玉想了想，道：“要不去二老爺那邊借點？”
“是”小春答應一聲，急急忙忙的跑了。
還沒等戴寒玉轉身回到屋中，又有兩個婆子進來院裡有點怯意的喊：“二少夫人……”
戴寒玉嘆氣轉頭：“又怎麼了？”
“晚上要用的燈油、蠟燭我們院都沒了，現如今夫人不在，我們去那裡領用？”
“你們又是那個院的？”
“奴婢是大姨娘院守門的婆子……晚上值夜的。”
戴寒玉頓了頓，道：“這才早上，晚上估摸着夫人就回來了，到時候問她吧。”
“是……”婆子有點猶豫的走了。
戴寒玉看兩個丫鬟一直在門口等着，看到婆子走了又進來，便道：“夫人一會兒就能回來，我知道現在事多，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領東西的我說了也領不出來……”
“二少夫人，奴婢不是來領東西，奴婢是老爺院的丫鬟，纔剛宮裡來了個公公，在前院說咱們怎麼都沒換素服，還說靈堂什麼的都沒設，叫管事的出去呢……”
“我也不是管事的呀？”
“可現如今主子就剩下您了……”
戴寒玉嘆着氣，想了想，問道：“那個公公……幾個人哪？”
“就一個，是檢查各府候靈的……”
戴寒玉皺眉想了想，很心疼的轉身對靈慧道：“靈慧，去把我匣子裡的銀子取出來……全取出來。”靈慧轉身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裡拿着錢袋子：“全拿了，二少夫人”
“走吧。”戴寒玉對那兩個丫鬟道：“那個公公在哪呢？領我過去。”
丫鬟急忙頭前帶路，戴寒玉一邊想着，這錢回來一定要找夫人報銷一邊跟着丫鬟來到前院，到了屋門口，一個丫鬟看到了變着臉跑來，低聲跟那兩個領路的丫鬟嘀咕着，那兩個丫鬟停住腳，壓低的吃驚的聲音傳來：“真的嗎？”
戴寒玉在後面問了句：“怎麼了？”
兩個丫鬟轉過臉來，一臉的尷尬：“那個……表少夫人已經來了，說是……已經把公公安撫住了，此刻正陪着公公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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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夫人？表嫂戴寒玉點點頭：“那行，正好我就不用進去了。”說着轉身往回走。
今天這個情況誰也沒料到，當家的沒在，表嫂立刻冒出頭來，可能是怕自己趁機奪取了管事的權利，或者怕自己在這個時候攬事顯示才幹。又或者，她自己還要表現一下當家管事的能力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位高人反正是已經當面敲鑼打鼓宣佈了，跟自己是仇人戴寒玉莫名其妙的想着，我也沒打算趁機顯示實力，不用這樣緊張吧。還有，還是那句話，這麼恨我到底爲毛啊爲毛戴寒玉弄不明白，搞得自己很惱火
好吧，現在自己本來也沒什麼心要跳出來大包大攬，正好就由她去吧。
戴寒玉不在想了，心情輕鬆的回到自己屋子，屁股還沒有落到椅子上，一聲“二少夫人”就把她的好心情全破壞了
她無奈的看着門口：“誰呀？”
靈萍先進來，笑着道：“是前院的小春姐。”
那個小春去而復返，一進來就福身：“二少夫人。”
“二老爺府也沒有嗎？去沒去三老爺府借借看……”
小春急忙道：“借到了拿了十匹過來，可是咱們繡房的人趕不出來，須得找裁縫，外面的裁縫是要花錢的，不知道行不行？倘若是不找，繡房就是再有兩天，也未必能做出來。”
“這個……能花多少錢？”戴寒玉問道。
“這個奴婢也沒數……之前老爺在外面做過一件春秋衣，好像是花了五十文……”
戴寒玉驚嚇的睜大眼：“一件就五十文……呃，不對，咱們這個是喪衣，兩塊布貼一塊縫縫就行了，應該要少很多……”她想了想，道：“這樣吧，小春，你也別隻顧你們院了，咱們府裡所有沒喪衣的，你統計一下缺多少，我給你一百文，你叫裁縫們務必今天午時的時候趕出來呃，若要是不夠，你在來拿……”
“這……”小春正想着怎麼推諉，戴寒玉就道：“你是上房的丫鬟，這件事要是夫人在，必定也是要辦的，夫人肯定是不能只看着你們自己的院，全府的人都得管上少不得還是你們去辦，早辦完早了若是誤了事，咱們誰也不好說過去不是？”
小春無奈的道：“可是奴婢還有別的事呢……”
“今**什麼事都不用管，就辦這件事”
“好吧……”小春很勉強的答應了，靈慧趕緊遞上來一百文錢，她接過去走了。
戴寒玉現在才準備落座，剛坐下，正要舒心的笑一下，就被門口站的人嚇了一跳
好傢伙，四五撥人在門口站着，靈紅苦着臉看着她無語。
戴寒玉想了想道：“呃，有事啊？去姨夫人那邊行嗎……你們去問問她吧，也是長輩呢……”
“二少夫人，姨夫人是客人，哪能叫她管咱們府上的事”
“那……大姨娘那邊……”
“姨娘不過就是個妾，更不能管了……說了也沒人聽她的”
戴寒玉無奈的道：“那好吧……什麼事一個個說吧。”
“二少夫人，那個靈堂設在那裡？誰佈置？幔帳這些的掛起來可需要功夫了還有，現在就須得守靈，從誰開始呀……”
“二少夫人，前院現在有點亂，老爺書房的一個觀音淨瓶不知道被那個殺千刀的拿了這可怎麼辦？”
“二少夫人，我們幾個婆子本來是隻管上夜、守門戶的，可是現在丫鬟們只是我們幹這個幹那個，覺也睡不了，晚上怎麼值夜呀？”
“二少夫人，那個……我們院的燈油、蠟燭沒有了……”
“二少夫人，前院的痰盂少了好多……”
……
我的媽呀戴寒玉心中一邊驚歎，一邊一一回復，需要領錢的，自己就先支出去，心裡一遍一遍的說着，一定要找夫人報銷
如此這些，在戴寒玉看來是雞毛蒜皮狗屁倒竈的事，整整叫她忙了一上午最後，所有的錢全散出去了，剩餘的那幾匹布料也拿去應急了，椅子上的椅搭、涼塌上的氈席，甚至連她的痰盂，都拿去應急了
藍汝曜回府的時候，就看見戴寒玉頭髮鬆垮垮的在頭上斜斜着，眼睛都直了，嘴巴乾的裂了口，聲音沙啞……
頭髮散了，主要是人家問什麼了，她想想的就去撓頭撓的，眼睛直了是因爲人太多看直了，嘴巴幹了是一直沒喝水……
“寒玉？”看到一臉哭笑不得的藍汝曜進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夫人回來了”
於是‘呼啦’一聲，大家就賽跑一樣的散了
藍汝曜看見戴寒玉喊了一聲：“我的媽呀” 就那樣直挺挺的躺到了。
他笑着走過去：“你幹什麼了？”然後左右看看，見靈萍、靈慧、靈紅也委頓不堪，靈紅甚至一屁股坐到了腳踏上，也低聲嘟囔一句：“我的娘呀……”
藍汝曜忍着笑，心裡說了句：“有其主必有其僕”笑着揮手：“你們去歇着吧。”三人急忙的出去了。
藍汝曜剛坐到牀邊，戴寒玉又‘呼’的一下坐起來，衝着他伸出手：“我今天花了十兩拿錢來”
她突然的動作將藍汝曜閃的往後仰了一下，才‘噗嗤’笑着道：“你這個應該去找夫人……”
“夫人能給我嗎？我真的要去找她要這些是我辛辛苦苦存的”
“你存的？不是全拿我的嗎？從我這裡今天一點明天一點的拿的？”藍汝曜笑着正說着，就被戴寒玉一把推倒，接着逼近，手指頭點着他的鼻子：“你說什麼？那些全是我掙得你叫我幹這個幹那個，我辛苦掙得”
藍汝曜仰躺着被她威脅，看着上面眯着眼睛好像很兇惡實際有點誘人有點嫵媚的臉龐，笑着舔舔嘴脣：“寒玉……國孝期間不能*房……”
“誰要跟你……無賴yin魔……不管，我的錢一定要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