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龍祖的敘述，唐歡微微皺眉道：“爲什麼一定要殺她？就因爲她是紀委官員？”
龍祖反問道：“那你爲什麼不問，童書記並不阻止我？你看過視頻，應該知道他就在現場。”
唐歡皺眉。
這也是他不敢去深想的。
按道理來說，哪怕童書記的妻子，真在做一些深入的調查。作爲丈夫，就真的忍心眼看着妻子被人殺害麼？
“她要整垮我和老童。”龍祖不疾不徐道。“說得再透徹一點。她要把我們送進監獄，要我們死。”
“她只是在履行一名官員的職責。”唐歡眯眼說道。
“我也只是求生罷了。”龍祖淡然道。
“不。”唐歡搖搖頭。沉聲說道。“你只是在掩蓋自己的犯罪證據而已。”
“犯罪證據？”龍祖彷彿聽到天大的一個笑話。“那這廢棄修車廠裡的十幾具屍體。你怎麼解釋？”
略一停頓，龍祖輕描淡寫道：“唐歡。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你不必揶揄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我殺人，是爲了求生。你殺人，難道不也是同一個道理嗎？”
唐歡續了一支菸，沒正面迴應。
因爲龍祖說的，也的確不算錯。
唐歡深吸一口煙，抿脣道：“有我在，你沒什麼機會殺了他。”
他既然已經救過童公子一次。那就不可能讓龍祖有第二次得手的機會。
“你能像保護宋秘書那樣，二十四小時跟着小童嗎？”龍祖反問。
唐歡皺眉道：“你殺人母親。現在連兒子也不放過？”
龍祖說的沒錯。
唐歡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童公子身邊。童公子也不值得他這麼去做。
唐歡不是聖人，更不是道德先生。
他願意爲自己關心在乎的人付出一切。但對於別人。抱歉，他不是同情心氾濫的主兒。也沒那義務職責。
面對唐歡這頗有些誅心的質問。龍祖反而詭異地笑了笑：“我可以不殺他。”
唐歡愣了愣，有些沒摸準脈門。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即可。”龍祖緩緩說道。
唐歡卻是抿脣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不好說。”龍祖從容道。“我提出的條件，既不會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也不會做違揹你意志的事兒。嗯，只能算是順水推舟吧。”
“什麼事兒？”唐歡問道。
“以後再告訴你。”龍祖掐滅了香菸，緩緩直起腰板道。“我該走了。一大波官方執法者正在朝這裡趕來。”
“你就不怕我不讓你走？”唐歡微微眯起眸子。
他的確動了這個心思。
而齊白，也很快就要趕到這兒了。
人員齊備，火力充足。想要留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祖。這可謂是絕佳時機。錯過了，下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你可以留下我。”龍祖並沒有和唐歡爭鋒相對，只是慢條斯理道。“可我若是留下來。白城最大幾家購物商場的*，就沒人關閉了。”
“我這一條命重要。還是成千上萬的普通市民重要？”龍祖用極爲風輕雲淡的口吻，述說着異常殘暴兇悍的話語。
他出來一趟。曝一次光。就牽連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他若不幸被捕，或者被殺。
將會有無數人爲他陪葬。
真可謂是應了那句話：寧可我負天下人，絕不讓天下人負我。
龍祖啊龍祖。你可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鬼啊！
唐歡終於還是眼睜睜目送龍祖離開。
甚至在龍祖坐上車，準備離開時。唐歡指明瞭方向：“警方會從東邊過來。你最好從西邊離開。免得路上碰到。”
龍祖氣定神閒的點頭道：“你接連殺了程飛兩兄弟。他們的父親，必然雷霆大怒。更會把白城攪得天翻地覆。你攤上麻煩了。”
唐歡聳肩道：“隨時歡迎他上門報復。”
龍祖淡淡點頭，乘車離去。
唐歡目送黑色轎車遠去。他也坐上了自己的奔馳。
“你們聊了些什麼？”童公子忍不住問道。
龍祖失蹤多日。
就連官方，也只是彙報離奇失蹤了。
可很多人都知道，龍祖只是藏了起來。他隨時都會再度現身。而下一次露面，必將爲白城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而就在剛纔，唐歡與這個全城風雲人物談了差不多快十分鐘。
似乎——他們談的還比較愉快？
“他要殺你。”唐歡很坦誠地說道。
童公子臉色微變。眼中掠過一抹不自然之色。
“我又何嘗不想殺了他。”童公子咬牙道。
“他說這番話，是因爲有這個資本。但你沒有。”唐歡笑着拍了拍童公子的肩膀。“童書記離開前的這些日子，對我有多關照。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會保你。”
童公子微微點頭，也沒說些什麼感激的話語。繼續問道：“談了那麼久，就談了我的事兒？”
“我本來動了留下他的念頭。”唐歡笑了笑，說道。
“的確——”童公子對唐歡的實力可謂是到了頂禮膜拜的地步。“只要你肯出手，他絕對難逃。”
“但他告訴我一個很不友好的信息。”唐歡眯眼說道。
“什麼？”童公子皺眉問道。
“他在白城最大的幾家購物商城安裝了*。他安全，那幾家商城才安全。”唐歡緩緩說道。
童公子倒抽一口冷氣。乍舌道：“白城最大幾家商城，在同一時間的人流量數以萬計！”
隨即吐出一口濁氣，童公子不可思議道：“這老混蛋想要屠城嗎？”
唐歡眯眼道：“他就是要所有人爲他陪葬。”
“該死的畜生！”童公子咬牙切齒。
童公子早些年也不是什麼好貨色。缺心眼的事兒更是沒少幹。
可殺人放火這種事兒。有童書記在，他卻是從來也不敢。
可這龍祖呢？
他非但在那天夜裡，殺了不少執法者。
現如今，更是將全城上萬市民的生命，和他捆綁在了一起。
他活，那些人活。
他死，所有人都得死。
這算什麼？
反人類！和全世界爲敵！
殺一人是罪，屠萬人爲雄。
龍組要當屠夫。當雄主麼？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童公子一時間也找不出更好的詞彙來攻擊龍祖。
唐歡驅車離開，先送童公子回家。臨走前還叮囑道：“找幾個貼心點的保鏢吧。多少能踏實些。”
童公子點頭。然後深深向唐歡鞠躬：“謝謝。”
“矯情。”唐歡擺擺手，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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