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十二個小時的治療，唐歡仍然紋絲不動地躺在牀上。呼吸依舊是那麼的微弱。生命特徵既沒有因爲治療而有所提高。
當然，也沒有減弱。
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終只給出一個總結。
“看唐先生造化吧。”
唐歡的狀態，複雜極了。
按正常醫學來說，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可偏偏，他又還懸着一口氣。怎麼也不嚥下去。
這不是折騰人嗎？
白煙聘用的醫療團隊想盡一切辦法，想讓唐歡的生命特徵加強一些。可不論他們如何努力，唐歡依舊像是一個活死人。
既沒有醒過來，也沒有徹底喪失生命特徵。
這太詭異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白煙卻表態了。
只要唐歡還沒斷氣，那就得繼續治療。
該給的酬勞，一分也不會少。
不論最終結果如何，她都不會虧待這羣醫生。
就這般，白煙看似隨意，實則頗爲費心的照料了唐歡長達一週時間。
久到白煙都有些費解。
爲何自己如何照顧唐歡？
雖說二人無冤無仇，卻也沒什麼值得她如此付出的理由嗎？
權當是閒着沒事做吧。
事實上，當俱樂部年度會議結束之後。白煙也的確是熬過去了最忙碌的時光。接下來的一個冬天，她完全可以挑選個氣候宜人的地方進行度假。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吃過晚餐的白煙回到房間，她的房間放滿了醫療設備。各種儀器滴答響個不停。也隨時監測着唐歡的各項指標數據。
白煙坐在牀邊，目光平靜而微妙地凝視着唐歡：“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去打拼。還有那麼多紅顏知己等着你。你捨得就這麼躺在我這兒？捨得丟下那些女人？”
白煙對唐歡的過往，瞭如指掌。
包括他曾在獵龍者服役。曾爲華夏軍方立下汗馬功勞。
至於他和秦家姑姑的那段孽緣。白煙更是感興趣。
她知道，唐歡此番挑戰五角俱樂部。絕大因素都是爲了秦家姑姑。
他臨閉眼的那句話，便是最好證明。
白煙喝了一口茶，神色平淡道：“你如果挺不住了。嚥下這口氣也好。免得我還要浪費時間照料你。你說呢？”
白煙這番話心狠極了。
可她的確沒有義務去照顧唐歡。
尤其是這種沒有盡頭，看不到希望的照料。
花錢是小事兒。
她擔心的，一方面是唐歡就此醒不過來，成爲植物人。另一方面，則是清道夫掌握了古堡內的情況，懲罰與她。
畢竟，清道夫臨走前的囑咐，是幫唐歡料理後事。可不是救他一命。
哪怕現在的唐歡，連半條命都沒有了。
……
燕京。
一個小酒館內。
鳳凰周遊列國，終於回到故土，跟閻王喝酒聚餐。
提議是閻王的。聖女只是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
“唐歡最近怎麼樣？”鳳凰隨口問道。
她答應和閻王聚餐，也是爲了瞭解唐歡的近況。
“唐歡出差很久了。”閻王抿了一口酒，微笑道。“十天前，他就出國了。至今未歸。”
“去哪兒？”鳳凰也是剛回國，也許他們還在同一個國度同時待過也說不定呢？
“巴黎。”閻王說道。
“巴黎！？”鳳凰眉頭一挑。臉色變得冷峻起來：“十天前過去的？”
閻王怔了怔，不明白師傅爲什麼反應如此激烈。
雖然隔着面紗，他依舊感受到鳳凰大人身上的冷冽氣息。
“是啊。他說是出公差。還囑咐了我一些事兒呢。”閻王莫名其妙地說道。
“他是在向你交代後事！”
鳳凰大人拍案而起。沉聲喝道：“訂機票，我今晚就過去！”
閻王聞言也是緊張起來。
有些高度機密，他不知道，鳳凰大人卻是一清二楚。
他一邊訂機票，一邊詢問鳳凰大人：“師傅，究竟怎麼回事兒？他不是去出差嗎？”
“出差？”鳳凰冷冷說道。“五角俱樂部的總部就在巴黎！一週前，五角俱樂部召開年度會議。我聽小道消息，有人潛入俱樂部，大開殺戒！”
“最後呢？”閻王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潛入五角俱樂部總部大開殺戒？
瘋了吧？
五角俱樂部可是強者如雲的恐怖存在。
就算是逆鱗，也難以與之並駕齊驅。
唐歡這不是去送死嗎？不是自尋死路嗎！？
而且，那還是一週前發生的事兒。
現在呢？
唐歡爲什麼還不回國？
在燕京，他可還有無數工作要去處理。無數商業項目去推進。
閻王的心也涼了半截。
這幾年，他追隨唐歡出生入死。建立了極深厚的友情。
而相處時間越久，他越是敬佩潛力無限的唐歡。
這傢伙，只要不夭折，必定能登高絕頂。
……
老狼按慣例爲秦家姑姑送飯。
雖然秦家姑姑基本不會怎麼吃，頂多喝一碗湯，米飯更是碰也不會碰。
這些年，秦家姑姑嗜酒，本就極少吃主食。
現如今和唐歡徹底決裂。她似乎更沒什麼胃口了。
老狼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老這麼不吃東西，也不是個事兒啊。
更別說秦家姑姑還在醫院治病呢。
將晚餐送來，老狼又收拾了一下病房。這才坐在很遠的位置。彙報秦家企業的狀況。
小事兒老狼不會彙報。
他只彙報那些值得秦家姑姑關注的信息。
大約半小時的工作彙報之後。老狼滿臉遲疑掙扎之色。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秦家姑姑口吻清冷道。
上一次，唐歡也是如此這般。
最終，幹出讓秦家姑姑心寒至極的勾當。
她很討厭這樣的姿態，甚至憤怒。
“這事兒我調查了一個多星期。但又不敢肯定。所以比較猶豫。”老狼提心吊膽地說道。
如果真是如此——那豈非對大小姐更大的傷害？
“說。”秦家姑姑淡漠道。
她的身邊，只剩一個老狼了。
也只有他，纔敢坐在身邊陪自己說幾句不敷衍不造假的話。
就連唐歡，也虛情假意過。
“一週前。巴黎發生了一件大事。五角俱樂部的年度會議，被人搞砸了。甚至發生了大屠殺。”老狼一字一頓地說道。
秦家姑姑挑眉，直視老狼：“所以？”
“唐歡之前向我打聽了五角俱樂部的內幕。而且他十天前前往巴黎，至今未歸——”
“混賬東西！”
秦家姑姑猛然坐起身來，呵斥道：“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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