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吳襄面露尷尬之色:“能到王爺營中做客,下官真是榮幸之至。”心裡卻在不停地咒罵周廷儒這個老狐狸,演的還真像,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出破綻來。

盧曉航笑着看着他:“吳大人,看起來你也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什麼時候你兒子把人給我還回來,我什麼時候送你回府。”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吳襄滿臉笑容,就怕盧曉航遷怒他,若是惹怒了給他點苦頭吃,他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這個時候,跟着吳襄一起來的那名官員開口問道:“王爺,你要的條件我們都給你辦到了,你是不是……”

盧曉航點點頭:“答應你們的事我一定去做,你們不要着急。”

“只是這局勢實在緊急,王爺若是沒什麼事還是儘早出兵爲好。”

盧曉航有些不耐煩了:“難道我還會反悔不成?”

這種時候他們哪裡敢得罪盧曉航“下官失禮,下官失禮……”

“沒什麼事情就不送了。”

“下官告退。”

送走了京師的使者,盧曉航讓人看好吳襄,然後回過頭對陳承安說:“走吧,咱們去看看陳督師的神雷。”

兩人在士卒的陪同下來到了放置陳奇瑜木箱子的後軍之中,盧曉航早就派人嚴加看守這個木箱子,任何人不得靠近。

看着士卒慢慢打開木箱,出現了一層層棉布,盧曉航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陣悸動,彷彿要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們下手輕點,不要用力撞擊木箱!”

士卒不知道爲何會下這個命令,但是紛紛像木箱之中放了瓷器一般,輕輕的打開放下了木箱的蓋子,然後開始慢慢撤出棉布。

棉布扯開之後,一個個鐵疙瘩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盧曉航大驚失色,嘴中不住地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陳承安看着失態的盧曉航,低聲問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盧曉航指着木箱:“這個東西,我若是沒猜錯,應該是手雷。”

“手雷?”陳承安疑惑不解:“手雷怎麼了?”

“承安,我跟你說,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是手雷,那麼陳奇瑜就真的天下無敵了。”

“王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就憑這小小的手雷,怎麼就天下無敵了?”

“承安,你不要小瞧這個東西,就這麼小小的一顆,就能將方圓二十米內的人全部炸死,我說爲何闖賊突然潰敗,原來是被手雷打了個措手不及。”

陳承安嘴都合不攏了:“王爺……這個手雷真的有你說的這麼神奇?”

盧曉航苦笑一聲:“這還不是最神奇的,我相信陳奇瑜若是藏私了,他手裡一定還有比這個更神奇的東西。”

“那王爺,咱們應該怎麼辦?要不要趁着現在這個機會攻擊陳奇瑜,直接把他消滅了,省得擋了咱們的路。”

盧曉航擺擺手:“萬萬不可,陳奇瑜若是還有秘密武器,咱們一上就會將他逼入絕境,到時候他把秘密武器用到咱們身上,咱們可哭都找不到墳頭了。”

“可是王爺,陳奇瑜已經是咱們奪取江山的大礙了,若是今天不收拾了他,等他緩過勁來,咱們可就收拾不了他了。”

“暫且靜觀其變吧。”

再說城頭之上局勢已經出現了新的變化,正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缺乏訓練的京營纔打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好多人連城頭的石頭都滾不動了。

而城下的天策軍依然氣勢十足,用火器出身的他們並沒有畏懼這攻城戰役,見慣了生死的他們並不會被城牆下這微弱的傷亡嚇倒。

周廷儒抓起一個大臣:“福王呢?福王爲何還不來救援京師?”

那個大臣被勒得上氣不接下氣:“周大……人……你放……下我……我……喘不過……氣……”

周廷儒狠狠地把他摔在地上:“福王到底是怎麼說的?”

“福王說答應出兵,就讓我回來了。”

周廷儒冷笑一聲:“答應出兵,呵呵,什麼時候出兵都算出兵,京師城破了再出兵也算是出兵了?”

“周大人,要不然我再去一趟福王軍中催一催他?”

“顧大人,這京師就要破了,你還是哪裡都不要去了,就留在這裡爲皇上盡忠吧!”

在場的文武百官一聽,全都嚇壞了,周廷儒冷冷地看着他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別藏私了,誰有辦法趕緊說,沒辦法就幫忙守城去,城破了沒有你們好果子吃!”

這個時候崇禎也回來了:“周愛卿,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周廷儒連忙笑着說道:“啓稟皇上,事情已經辦妥了,只要咱們再堅持一會,福王的大軍就到了。”

崇禎點點頭:“事情辦的不錯,等這件事完了,朕給你封爵!”

“謝皇上恩典,臣愧不敢當。”

這個時候,城牆下已經有天策軍爬上來了。

“你們京營怎麼搞的?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人爬上來了。告訴你們守將,若是天策軍再前進一步,朕要了他的腦袋!”

京營的守將也是有苦說不出,這些士卒都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平時打不得罵不得,如今上了戰場再讓他們下功夫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崇禎下了死命令,但是京營還是在不斷後退,不一會已經讓天策軍開闢出了一小塊立足之地了。

若不是周廷儒以臨陣換將爲大忌攔着崇禎,京營將軍的腦袋早已經被砍了八回了。

就在陳奇瑜即將攻破京師之際,後面響起了呼喊聲:“大帥,萬萬不可啊!”

盧曉航轉頭看去,原來邊軍的騎兵在他們主將的帶領下全部殺了回來。

陳奇瑜也很好奇,明明已經給他們下達了追殺反賊的命令,爲何他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還要歸功於吳三桂,自從被陳奇瑜殺敗之後,吳三桂眼見陳奇瑜就要攻打京師,立刻想起了沒有見到邊軍的影子,馬上派人去通知邊軍。

各個邊軍主將一聽說陳奇瑜正在打京師,又是吳三桂親自派人送來的消息,心中大驚不已。他們不知道吳三桂背叛的事情,完全相信了他的話帶領騎兵迅速趕回京師。

幾位邊軍主將走到近前:“大帥,你這是在做什麼?”

陳奇瑜怒聲喝道:“我在前線浴血奮戰,苦戰一天才殺敗反賊,誰知道這昏君暗中拿了我的家人,剛剛已經將他們全部殺了!”

幾位邊軍主將聽了暗暗叫苦,心說皇上怎麼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事來,簡直就是自毀長城。但是陳奇瑜攻打京師好像更加大逆不道。

楊國柱開口道:“大帥,從遼東開始我就一直很佩服你,但是這一次你真的做錯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不知道麼?怎麼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陳奇瑜怒極反笑:“你說我做錯了?”

“大帥,我們看在你全家剛沒了的份上,一時糊塗攻打京師,會在皇上那裡給你求情的,你收兵認罪去吧。你儘管放心,我們一起求情,皇上不會不答應的。”

陳奇瑜轉頭看着其他的幾位將領:“你們也都是這個意思?”

那幾個將領點點頭:“大帥,回頭是岸啊!”

“哼,你們這幫混蛋趕緊滾回去,領人過來衝殺吧,我難道會怕了你們不成!”

楊國柱面露難色:“大帥,你不要逼我們……”

“這是你們在逼我!你們快點回去,要不然京師馬上就破了!”

幾個邊軍將領相視一眼,伸手行禮道:“大帥保重!我等對不住大帥了!”說完打馬揚鞭撤回軍陣。

陳奇瑜嘆了一口氣:“讓城牆上的將士們都撤下來吧,今天算是打不破京師了!”

天策軍立刻響起了鳴金聲,城牆上的士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開始有序的撤退。

周廷儒高興對崇禎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看起來福王已經出兵了,陳奇瑜這個叛賊的末日馬上就要到了!”

崇禎點點頭:“還算這個朱由崧有點良心。”

再說盧曉航看到邊軍騎兵回來就知道陳奇瑜攻不破京師了,若是邊軍和天策軍真的大戰,自己留下坐收漁翁之利便好。

看起來京師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陳奇瑜的軍隊撤下來之後,邊軍並沒有發動攻擊。

幾個邊軍將領走上前來:“大帥,你走吧,我們不攔你,我們知道你的難處,也不想爲難你,大明不能再內耗了。”

陳奇瑜一拱手:“臨走之前告訴你們,我今天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爲吳三桂那個狼心狗肺之徒去京師告密,另外他已經投靠了反賊,你們以後要好自爲之。”

幾位邊軍將領大驚失色:怪不得吳三桂跑來告訴自己陳奇瑜攻打京師的消息,原來不是爲了保衛京師,是爲了救反賊!

“大帥儘管放心,他日見了皇上我們必定將此事稟明,洗刷大帥身上的冤屈!”

“呵呵,那倒不必了,我對這個皇上,對這個大明朝已經徹底失望了,他日戰場相見,諸位不必手下留情!”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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