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鋮雖然聽說過佛經裡面倒是說過，受身無間者，永遠不死，壽長乃無間地獄之大劫。但是他畢竟沒看過這部後世的電影，也不瞭解盧曉航口中的無間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盧曉航的意思他懂了，張德義的身份還需要繼續隱瞞，否則知道上當的七大家非得合夥把他給撕了。
阮大鋮走了之後，盧曉航在園子裡看着滿園的樹木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嘆了口氣:“冬天就要來了，北面那場大戰也該有結果了。”
宋獻策點點頭:“前幾天黑衣衛的消息還說反賊和滿清打得不相上下，交戰正酣呢。”
盧曉航擺擺手:“李自成都打下了京師了，就不要叫他反賊了，我們必須要從根本上重視敵人，才能從根本上擊敗他們。以後就叫他們大順吧，只要咱們不懈怠，叫十年大順他們也不可能擊敗咱們。要是咱們懈怠了，就算是叫反賊，人家也能打過黃河來。”
宋獻策點頭應聲道:“臣受教，皇上你倒是說一下，他們兩家誰能贏？”
盧曉航笑了笑:“聽聞李自成自從進了北京城，搜刮了不少財寶，現在他手下的士卒都是富得流油，再不是以前那些敢打敢殺的大順軍了，據說這次出征都是李自成費了好大的勁，本來他打算自己坐鎮京師的，但是劉宗敏不幹，竟然嚷出了憑什麼我們拼死拼活你一個人在京師享福的話來，你覺得這支軍隊還能打勝仗嗎？”
宋獻策有些不解:“可是黑衣衛的情報之上不是說了，他們打得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嗎？難道黑衣衛的情報除了差錯？”
“宋先生，這個情報沒有出錯，大順軍之所以這麼能打，是因爲他們胸中還撐着一口氣，那口曾經爭霸天下的勇氣，只要他們這口氣散了，必將會一潰千里。到時候就是咱們收復故土的大好時機，咱們可能還要和滿清之間戰上一場。”
“皇上，咱們爲何不痛打落水狗，先滅了李自成，偏偏要和滿清打一場？”
“這一仗咱們必須打，爲了關內的百姓，也爲了咱們自己。
朕答應過福王，保大明百姓不受異族掠殺。而且這一仗也是打給他們看的，無論是周遇吉、左良玉甚至新歸順的大西軍和江北軍都等着這一仗。這一仗打贏了，咱們就是大明的正統，他們必將死心塌地。若是這一仗打輸了，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宋獻策點點頭:“這一仗咱們只能勝不能敗。還有一件事，皇上，咱們必須要考慮一下，留下一個人來統領江南的生意，七大家現在貌合神離，若是不能留下一個有能力的人控制局面，只怕咱們前腳走後腳江南便會亂起來。”
盧曉航點點頭:“這事確實是件頭疼的事，你和陳承安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況且真的打起來朕還需要你們兩個來回奔走，怎麼樣，你心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宋獻策搖搖頭:“臣也實在想不出來身邊有誰能夠撐起這個局面來，畢竟值得咱們信任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坐着的蔡薔薇開口說道:“我可以試一試嗎？”
盧曉航談事的時候倒是沒有故意避着蔡薔薇和莫秋蝶，一來是這確實不是什麼機密大事，二來就算他們聽去也肯定不會和外人亂說，所以盧曉航倒是從來未曾防備過他們。
此時蔡薔薇突然開了口，盧曉航倒是愣住了:“你？不行不行，你畢竟是個女子。”
蔡薔薇一仰頭:“女子怎麼了？皇上既然想要一個不一樣的後宮，那就自然不能用常理來度量我們，我是商賈出身，自幼便在家中耳濡目染，這些生意場上的事情倒也是有些瞭解，所以他們做什麼花賬一般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而且皇上既然不打算充盈後宮，那便要給諸位大人一個好的理由，如今江湖之事莫姐姐可以幫到皇上，這江南生意場上的事情，我自然也希望能夠幫到皇上，當年太祖皇帝起事，聖賢皇后馬氏也是將後勤整理的井井有條，也才奠定了後宮安定幾十年的基礎。
如今我願意效仿馬皇后，將這江南之事整理清楚。”
盧曉航擡起頭看着宋獻策像是在詢問他的意思。宋獻策倒是爲難了，自己本以爲這蔡小姐胡鬧，皇上必定會制止她，誰曾想到皇上竟然被她說動了，這樣一來，自己該怎麼說纔好？
想到這裡宋獻策緩緩開了口:“皇上，此事似有不妥之處。臣姑妄言之。首先蔡小姐一介女流掌握這麼大的事情確實不合適，而且她又是註定要進後宮的，主要的責任本來就應該是延續大明國祚，如今待在江南之地確有不妥，只怕史大人要天天上書了。”
盧曉航轉過頭來:“聽到沒有，宋先生說了，延續大明國祚纔是你該做的事。”
蔡薔薇聽到這裡耳根都紅了，但是轉念一想眼神又暗淡了下來，她本來就是個不服輸的性格，如今莫秋蝶是白蓮教的聖女，有什麼江湖上的風吹草動都能幫到盧曉航，自己也不想做一個無用的女子，想不到想做一些事竟然是如此困難重重。
但是誰曾想盧曉航接着便說道:“當然，延續大明國祚那是國事，咱們現在談的是家事，既然你願意試一試便試一試，總在後宮裡面待着也是十分無趣的，不如出來做些事情，不管成功與否就當是練手了，反正天下都是朕的，你想怎麼玩都行，開心就好。”
宋獻策還想再勸，盧曉航擺擺手:“朕都說了，這是朕的家事，你不許插嘴。再說了，江南之地有張德義暗中支持，七大家又互相勾心鬥角，咱們再把官府整治一番，我就不信憑我家夫人的本領還能把江南敗光了，再說了敗光了也沒關係，打贏這一仗咱們又有喘息的時間了，到時候再去蜀地找國丈賠銀子，就說他家姑娘把大明的國庫都敗光了。”
看着蔡薔薇多雲轉晴，盧曉航低聲說道:“不過咱們的親事也該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