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航激動地站了起來:“你是說宋獻策?”
胡德一撓了撓頭:“這個宋獻策很有名麼?”
盧曉航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連忙搖搖頭:“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看着胡德一狐疑的目光,盧曉航趕忙說道:“宋獻策在哪兒,咱們去見見他。”
胡德一覺得很奇怪,殿下剛纔的表情明顯是知道這個宋獻策,而且這個人很有名。可是自己在洛陽待了幾十年從來沒聽過這個叫宋獻策的。
他帶着盧曉航來到了軍營之中,讓人將宋獻策帶到大帳之中。
不一會兩個士兵帶着一個人走進了大帳之中。
盧曉航放眼望去,只見宋獻策一米四左右的樣子,身穿一身破舊的道袍,腳只有成人一半大小。
往臉上看去,兩道長眉筆直的橫在臉上,沒有一絲彎的樣子,眼睛無神,呆滯的樣子就像鄉下的老農。鼻子無奇,滿臉堆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從背面看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從正面看卻有三十歲左右了。
盧曉航只覺得他的眉毛看着好彆扭,開口問道:“宋獻策?”
宋獻策笑容更盛了:“正是在下,他們都叫我宋孩兒。宋獻策是我的大號。”
盧曉航心中一定,就是他了。
宋獻策接着說着:“不知道大人叫我來做什麼?在下除了算命別的可都不會。”
盧曉航一揮手,士兵們施禮退下,大帳之中只剩下了三個人。
“聽聞宋先生算命算得準,特地請先生前來算上一卦,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多多海涵。”
宋獻策聽到這裡眼睛裡冒出一絲精光,眼珠轉了幾轉,撓了撓頭:“在下學藝不精,擔心耽誤了大人的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盧曉航搖搖頭:“今天這卦你算得準了,我放你走。你要是算不準了,我還缺一位師爺,你就委屈一下。我也不讓你多幹,就二十年,就放你走。”
旁邊的胡德一一聽差點笑出聲來:二十年?你不如說一輩子,這個宋獻策能不能活到五十還說不準呢。
宋獻策一聽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了:“大人,你看我生的這幅模樣,在山賊窩裡都招人嫌棄,能麼能給大人辦事呢?那不是給大人臉上抹黑麼。”
盧曉航搖搖頭:“抹不抹黑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算好你的卦就好了。”
宋獻策被逼無奈:“不知大人想算前程,姻緣還是福壽?”
盧曉航想了想:“爲了測試你不是胡說八道,你先算算我是誰。”
宋獻策迷上眼睛,掐着手指頭,最裡面開始唸叨,語速太快,盧曉航根本聽不清他念的是什麼。
宋獻策這根本就是糊弄鄉民的手段,因爲他早就通過閒談知道站在眼前的這個人是誰,所以不問生辰不占卜只是閉眼掐指唸咒。
就在盧曉航露出不耐煩神色的時候,宋獻策一睜眼:“殿下乃是大明福王世子。”
盧曉航吃了一驚:“先生算的不差,我就是朱由菘。好了,現在你可以正是占卜了。”
宋獻策行了一禮:“敢問殿下要測什麼?”
盧曉航狡猾地一笑:“我要測得是這大明朝的國運。”
宋獻策身體一抖:“殿下,在下才疏學淺,測不了這大明朝的國運。這等通天的大事,只能去京師找國師測。”
盧曉航笑道:“我知道你能測,你若是執意不測就給我做二十年師爺吧。”
“殿下,你這是不講道理啊..”
“你去洛陽城裡打聽打聽,我講過道理麼?”
宋獻策苦着臉:“殿下,這測國運乃是逆天行事,會遭天譴的,殿下饒了我吧。”
“亂世將之,我就不相信你能忍住不測國運,你要是不測可就只能給我做二十年師爺了。”
宋獻策一臉無奈:“罷了罷了,殿下擡舉,在下就給殿下做二十年的師爺。”
這次輪到盧曉航瞠目結舌了:“你不測了?”
“自然是不測,不測還能多活幾年,若是測了必會斃命於此。”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師爺了,哎,宋獻策,你不會偷偷跑了吧。”
宋獻策正想着怎麼脫身,被拆穿了臉色一紅“殿下說笑了,做殿下的師爺是在下幾世修來的福氣,在下怎麼可能跑呢?”
盧曉航搖搖頭:“不行不行,不保險。你若是跑了,天下這麼大我可是找不到你。”
說着轉過頭:“胡將軍,咱們黑衣衛有沒有一種藥,必須定時服解藥,不然就會暴斃?” шшш.tt kan.¢O
宋獻策聽到這裡臉上的肌肉一抖,心說:這世子是個心狠手黑之輩啊。
胡德一看見盧曉航衝着自己使眼色,立刻應聲道:“當然有,咱們黑衣衛什麼沒有?”
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藥瓶遞給盧曉航:“這是黑衣衛的七日斷腸丸,每隔三個月就需服用解藥一次,不然七天之內斷腸而死,十分歹毒。”
宋獻策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你知道十分歹毒還拿出來,你這心思也是夠毒的。
盧曉航聽到這裡十分開心:“正合我意。”說着拿着藥瓶來到了宋獻策身前。
宋獻策臉都快笑哭了:“殿下,殿下你聽我說。這個是藥三分毒,萬一胡將軍搞錯了配方,我吃下去一命嗚呼了..”
“那我就當試藥了。”
胡德一聽到這裡明顯不高興了:“哎,我說宋矮子,你竟然懷疑我會搞錯配方?今天我還非要讓你吃吃看我搞沒搞錯配方。”
宋獻策眼淚都快擠出來了:“我可沒這個意思,殿下,殿下,你說我吃了這東西萬一哪天你忘了給我解藥,我這條小命可就交代了。”
盧曉航不依不饒:“那你就拿出點真本事來,要不然我哪天把你忘了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說完不管宋獻策的再說什麼,伸手倒出一粒藥丸捂進宋獻策的嘴裡。
宋獻策拼命掙扎着,無奈體型差距太大,力氣也比不過,藥丸被塞進嘴裡,盧曉航伸手按住他的下巴一開一合,藥丸進了肚子裡。
宋獻策一看盧曉航放開了手,拼命摳着嗓子眼,想把藥丸摳出來。
盧曉航連忙說道:“別摳,你摳出來我再餵你一粒。我這都是爲了你好,你看你吃了藥丸我就能完全相信你了。”
宋獻策直起身來,苦着臉說着:“殿下,我絕不會跑的,你饒了我吧。趕緊把解藥給我,晚了就來不及了。”
胡德一在身後說道:“宋矮子,你不用擔心,這藥要一個時辰之後纔會發作,到時候你就會覺得腹部陣痛,然後方便幾次就不會痛了,下次發作是在三個月後。”
盧曉航不待宋獻策開口,搶先說道:“宋先生,現在你可以拿出你的真本事來了,不然過幾天我把你忘在腦後,這解藥你可是沒處要去。”
宋獻策心說:我不過在山賊窩裡做了幾天軍師,招誰惹誰了,這世子怎麼就抓住我不放了?
“只要殿下不測大明國運,一切好說。”
盧曉航想了想開口說道:“那你測一測我的前程如何?”
宋獻策一拱手:“還請殿下將生辰八字交於我,方能測出殿下的前程。”
盧曉航頓時有些傻眼了,他能記住盧曉航的生日,可是不知道朱由菘的生日啊。
胡德一看着盧曉航一副忘了生辰的表情,無可奈何地說道:“丁未年七月十五辰時三刻生人。”
宋獻策從懷裡拿出五枚生鏽的銅錢,席地而坐,嘴中念着天干地支,手上不住掐算,一刻鐘後,銅錢往地上一撒,右手的掐算也結束了。
看着地上的銅錢,宋獻策面色變換不定,不知道怎麼開口。
盧曉航自然知道朱由菘的命運是不怎麼好,於是開口說道:“宋先生但說無妨,無論如何絕不因此事牽連先生。”
宋獻策臉上堆滿了笑容,低聲說道:“殿下原來還有天子命,在下恭喜殿下。”
胡德一像見了鬼一樣,神情恍惚。
盧曉航嘆道:“宋先生言不盡實吧,怎麼不說說我有幾年天子命?”
宋獻策聽到這裡大吃一驚:“殿下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殿下也精通相術?”
盧曉航擺擺手:“若是我猜的不錯,我的壽命也不過十年了。”
宋獻策大吃一驚:“既然如此,在下就直說了。殿下十年之內會有天子命,只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身殞國滅。”
胡德一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宋矮子,你再胡說八道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出話來。”
盧曉航衝着胡德一擺擺手:“無妨無妨,他算得很準。”
胡德一面色鐵青:“殿下,這算命一事不可盡信,況且這宋矮子沒什麼本事,估計是算錯了。”
宋獻策連忙說道:“胡將軍說得對,在下學藝不精,殿下儘可不信。”
他現在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剛纔說的話可是要命的。
盧曉航笑了笑:“孔子都說過敬鬼神而遠之,你們不必緊張,就算是命中註定,我有手有腳難道不能改變命運?”
心裡卻在嘀咕:我用的朱由菘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自然是朱由菘的命運。這宋獻策果然有幾分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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