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去做違法犯罪的事，大概是所有具有攻擊傾向男人的夢想。假如沒有了法制，世界變得混亂，沒有道德的評判準則，那麼活下來的一定是龍小七這種人。
他自由了，雖然這個自由還只是相對而言。
只要他還是龍小七，就永遠擺脫不了自己的那顆守家人的心。
爲國家做了許多，也該是爲自己做一些事的時候了。
“活着，爲了什麼呀？”走出軍區大門，龍小七叼上一根香菸。
“爲了你愛的人，爲了你熱愛的這片土地，爲了這片雖然滿是霧霾，但是依舊可以讓你仰頭去品的天空。”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這是一名士官，而且還是一級士官。只是他的年齡扛着一個一級士官的軍銜怎麼看怎麼彆扭，因爲這名士官同志的年齡幾乎都有四十歲了。
如果說二十多歲的龍小七扛着列兵銜會讓人覺得奇葩，那麼這個相貌平平，四十歲了還扛着一級士官軍銜的軍人，就叫人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你好，龍小七同志。”士官伸出手笑道：“我是班長，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你好，班長。”龍小七伸出手跟對方握了一下。
雖然他詫異這個叫班長的士官，但還是保持足夠的禮貌。因爲他能看出對方的不凡，哪怕長着一張平凡的臉。尤其在握手的時候，龍小七還能清楚的感覺出這是一雙神槍手纔會擁有的手掌。
可問題是隻是感覺，因爲人家的手上壓根就沒有老繭，反而像不做粗活的商人一樣光滑。
“我的手的確是摸槍的手，只是升出老繭之後就會處理掉。時間久了，受力的部分就不再停留表層，而是肌肉。”班長微笑着解釋道：“這樣的做法是爲了不暴漏自己，見笑了。”
聽到這番話，龍小七的眼神變了。
這是把細節做到極致的瘋子纔會用的辦法，甚至說殺手跟刺客都不會把這個小細節做到如此地步。
“聊聊？”班長髮出邀請。
“可以。”龍小七點頭。
“前面一千八百米左轉有一個洗浴中心，洗浴中心提供*****我們就在那裡聊吧。”班長說道。
龍小七皺皺眉頭。
“我要去看看裡面的一個姑娘。”班長一笑。
對於這番話，龍小七不置可否。他當然部隊裡面的許多兵都是寂寞的，可坦然的說看看洗浴中心裡面的一個姑娘卻不多見。
“走吧。”龍小七笑笑。
這一瞬，他覺得這個班長具有雙重人格。到那種地方看一個姑娘……龍小七無所謂，就算到裡面玩一個姑娘也無所謂。去那種場所的都不是聖人，但也不全都是壞人。
兩個人步行，龍小七在前，班長在後。
走的時候，龍小七一直都注意班長的步伐，更加確定對方就是個能把細節做到極致的瘋子。
每一步都是標標準準75釐米，甚至一毫米都不會差；每一步走出去之後，雙臂與軀體的擺動也是固定的，永遠不會差一絲一毫。
如果不是因爲跟對方還不熟悉，龍小七真想問問這個班長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千八百米左轉到洗浴中心門口，一共是一千八百七十五米，等到了門口的時候，龍小七動容了：這個班長的左腳尖剛好碰到門檻嗎，走的步數是整整2500步，也就意味着在將近兩公里的行走過程中，他的步伐仍舊不差一毫米。
兩個人沒有洗澡，而是開了一個包房，班長點名叫了17號。
很快，一個身材窈窕，說不上有多漂亮的女孩走進來。
“班長，您來了？”女孩綻放出笑容。
當這個女孩笑起來的時候，龍小七才發現自己錯了。雖然沒有多漂亮，可笑起來的時候，卻給人一種春來百媚生的感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是氣質，與生俱來的氣質。
“來了。”班長笑笑：“來看看你，呵呵。”
說完，班長站起來，親自爲這個女孩倒茶，然後微笑着開始詢問許許多多的瑣碎事。比如每天吃的怎麼樣，睡覺睡的怎麼樣，交男朋友了沒等等等等……
龍小七都聽困了，因爲淨扯些沒用的。
來到這裡不就是玩的嗎？還在這聊家長裡短了。
“我也有個女兒，大概也長你這麼大了，呵呵。”班長笑着掏出一疊錢遞給對方道：“好了，今天我很開心，呵呵。”
“不，我不要您的錢了。”女孩推辭道：“您一年來兩次，什麼都不做還給我這麼多錢，我過意不去呀……再說了，有的時候我還真的把您當成父親。說真的，您跟別人不一樣。要是您想聊天，我下班之後陪您聊就是了。錢，我不要，真的不要。”
“呵呵，拿着，給自己買點好衣裳好包包什麼的。”班長硬是把錢塞給女孩：“我有錢，我任性，呵呵。要是不拿着，以後我可就不來了啊。”
女孩似乎很喜歡班長，聽到他這麼說，只好把錢收起來。
“我下班請你吃飯呀？”女孩發出邀請。
“不了，我一會就得走。”班長搖搖頭。
女孩非常失望，嘴都撅起來了。
這可不是做作，龍小七這雙眼睛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他覺得有點好笑：跑到這種地方聊天？這個班長還真是奇葩。
女孩走出去了，包房裡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我說班長，這該不是你閨女吧？”龍小七笑道。
“是。”班長點點頭。
“噗！”
龍小七噴出一口茶水。
“有什麼問題嗎？”班長淡淡的說道：“她的名字叫吳青草，1996年7月8號凌晨三點生於湖北，母親叫吳詩，父親……是我。”
“真的假的？！”龍小七瞪大眼睛叫道：“你真是她爸？你……你閨女在這做小姐？！”
“真的。”班長點頭：“他恨我，我只能用嫖客的方法跟她見面。”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你讓你閨女做小姐？”龍小七一下站起來，高聲叫道：“你不是一般人，可你女兒……”
“我是一般人，在特定的環境下就是一般人。”班長凝視龍小七道：“因爲我是一名班長，因爲我不是你。”
荒謬，龍小七覺得這就是天大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