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昊不想說明情況,只是直接走至病房的玻璃門前,看着秦爾嵐依舊躺在病牀上,左臉甚至出現割痕,雖然已經被包紮,卻還是顯得觸目驚心,他再次想起今夜之事,雙眸迅速地流轉,過濾一些人和事。
韓文軒直接來到哥哥的面前,看着他。
韓文昊雙眸微微閃爍,才緩聲地說:“今晚宴席情況確實詭異,,最奇怪的是,爲什麼爾嵐受到襲擊,卻又只是弄暈她!!?就讓許墨與夏昕好好去查查,先從侍應生再到酒店員工,全部排查一次,除了部級以上的賓客,調任所有的監控錄像,好好跟蹤一下!還有……當年修建別院時,特地爲爾嵐種下那紫薇花,裡面的裝璜也都是按着她喜愛的風格,只是她雖然熟悉那空間,但是她並不知道一件事,我們韓家不會有漏掉的角落,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我的婚禮上,如此大動干戈!!”
韓文軒傾刻明白他的話,點點頭。
隔天清晨,草兒青青,樹影婆娑!
昨夜不知何時,竟下起了小雨,只是再朦朧悽迷的溼瀝,都無法熄滅各處紅燈籠。韓家蒼鷹,不知何時已飛過綿延山林。座落在濃綠山林將近十三棟的韓家別院,包括明月山莊與溫泉山莊,都傾刻隨着金色的陽光涌現。但最氣勢磅礴的,肯定是韓家正院,三棟歐式別墅,形如城堡,屹立在天底下!
無數的傭人,就在這透着青草氣息的清晨,輕揚笑意地出現在各棟別墅羣,正院大門打開時,就已經可以清晰看到餐廳內裡擺放着豐盛的佳餚,而玉碗,玉筷子,玉勺子也擺放整齊。今天是大少奶奶過門的第二個清晨,按着傳統的習俗,她要給長輩行斟茶禮!
劉奶奶身穿深紫色的旗袍,迅速地吩咐傭人,捧着深紅刺繡圖案的跪墊,小心翼翼地擺展在歐式沙發前,旁邊的金比楠小榻上,早已經擺放着名貴的九龍茶具,內裡飄着白玉蘭般的香氣。而悠然則領着數名傭人親自一一開啓賓客送過來的禮物,有最明貴的海南珍珠項鍊,有法國奢侈品牌私人定製級翡翠首飾,還有法國博物館中的紅酒,更有數枚全球限量的名貴跑車鑰匙等……
款款天價賀禮,幾乎全部傾向韓氏總裁夫人,足見賓客對她的尊敬與讚歎!
“你們先將這一百二十套珠寶首飾,全部送到少奶奶的房間,讓她挑幾套喜歡的留下來,其它的全部送進保險庫……”悠然話說完,就看到其中一款翡翠鑲鑽的蝴蝶髮釵,復古而美豔,她的眼神一亮,即刻看到明片的出處,居然是法國領送來的瑪麗皇后曾經佩戴的髮釵,她即刻將它擺放深藍的錦盒中,命人送上去……
“可是……少奶奶……好像還沒有睡醒……”翠翠站在一旁,捧着那深藍錦盒,擔心地說。
悠然即刻轉過身,看向翠翠吒異地說:“還沒有睡醒?這儀式都要開始了。“
她話說完,便領着傭人迅速地轉身,走上旋轉樓梯,果然看到幾名傭人站在長長的回廓間,那婚房的雙扇門依然緊緊關閉着,彷彿在拒絕一切,她稍怔,站在門邊停頓一會兒,才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門,輕叫:“少奶奶,現在是清晨,就要舉行”斟茶“儀式了……
雙扇門依舊緊緊閉着。
悠然站在婚房門前,稍等一會兒,才終於緩緩地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即刻看到安雅依舊穿着昨夜的流金紗長裙,捲縮在深紅牀褥上,任由牀紗隨冷風飄飄,連被子也不蓋,就那麼昏昏沉沉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着涼了,鼻息有點重,她哎呀的叫了一聲,連忙彎身爲她拉起被褥蓋在身上,纔去說“少奶奶,您怎麼就這樣睡着了?我們別墅在山腳下,又臨近海邊,到了半夜可冷了……”
安雅動也不動地躺在牀上,只是下意識輕拉舒軟被褥,才稍顯疲累惺鬆地說:“沒事……再讓我睡會兒……好睏……”
悠然微嘆了口氣,看向安雅這般憔悴的模樣,只好吩咐傭人說:“你們趕緊到樓下,給少奶奶煮點金花茶喝,如果不是,這模樣,到時候老夫人和老爺他們看了一定很擔心”
“是!”翠翠等人即刻應聲。
一輛銀色賓利車,緩緩地從楓林大道駛來,最後駛進了韓家一望無際的草坪,經過了磅礴氣勢的飛鷹鵰塑,才漸停在階梯前,餘嘯龍領着傭人正要準備後天少夫人回孃家歸寧的禮單,看到座駕的車牌,即刻尊敬地叫:“大少爺”
韓文昊依舊穿着昨夜的黑色西服,稍顯疲累地走下車,看向前方客廳,傭人忙忙碌碌,而劉奶奶正準備稍後的斟茶儀式,他不動聲息地走進客廳,看着餐廳處已經準備長五米的美味佳餚,只是未見長輩,估計沒有那麼快起身,他便逐漸地往樓上走……
悠然剛纔領着傭人下樓,看到韓文昊回來了,即刻揚笑地說:“大少爺!您回來啦?”
“嗯……”韓文昊應聲,逐漸地邁步往深紅樓梯上走,邊走邊彷彿不經意地問:“準備這麼多東西,少奶奶呢……”
“她正在房裡睡覺,估計是昨夜沒有睡好,所以還沒有起來……只是傭人們個個都雀躍得不得了,就連廚師也興奮了。這麼多年來,終於盼到喜事,劉奶奶準備的大額紅包都有幾個箱子重……”悠然刻意將話說得愉快,擡起頭看向韓文昊。
韓文昊雙眸微閃爍,彷彿也沾染一點喜慶的氣氛,繼續邁步往樓上走,經過長長的回廓,看到幾個傭人依然徘徘在婚房外,看到自己來了,紛紛點頭致意,他不作聲,只是邁步走進房間,頓吋看到深紅窗紗輕輕地擋住了外面的陽光,紅木仙台已經被撤到壁爐前方,依舊重新擺展上京果,而那條鑽石長鏈,依舊輕輕地搭在歐式沙發上。
他緩緩地轉過身,果然看到深紅紗帳內,躺着那個溫柔的身影,他的臉色稍放緩,終邁步來到牀褥前,看着那花如的臉容,幾乎埋在深紅被褥內,睡得好沉,露出的一截金色紗裙,就在知道她昨夜沒有梳洗,他微喘息一聲,才緩緩地脫掉了西服外套,將它隨意地擺放在一旁……
安雅依舊沉沉睡着。
韓文昊只穿着白襯衣與黑色筆挺西褲,靜靜地站在牀褥邊,凝望着這個女人,依舊沉沉睡着,垂下的眼斂,如花兒般的輕巧,纖纖玉指輕執着深紅被褥的一角,手機藏在內裡,顯示時間已經清晨七點十分,他不動聲息地伸出手,緩緩地鬆掉襯衣鈕釦……
安雅終於被這點響動聲弄醒了,輕皺眉心,澀疼的眼斂收緊了一會兒,才微喘氣息,極度疲累與痠疼地轉過身,本想再要沉沉睡去,卻不自覺微微睜開澀痛的雙眼,透過那朦朧的紗帳,居然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正站在牀褥邊,準備鬆着襯衣鈕釦,那男人強勁的氣場,即刻伴隨着歐式帝王木雕刻而成的諾大牀褥,緊緊地包圍自己,她的臉微凝,雙眸微顫抖着光芒,即刻轉過身,不說話……
韓文昊靜靜地凝望牀上一會兒,才慢慢地轉身走進櫥衣間內裡的浴室,傭人們即刻跟進去侍候。
悠然也在這個時候,微展笑意地走進房間,看向已經醒來的安雅,說:“少奶奶,大少爺回來,您也該起身沐浴了,稍後要還舉行“入門”“扣禮”“斟茶”儀式,觀禮的貴賓就要到了。”
安雅冰冷着身子,躺在那深紅牀褥,彷彿聽到遠遠櫥衣間內裡的浴室,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原本以爲經昨夜吵架,倆人都不會再碰面了,她的心微跳,雙眸雖依舊透着清冷,卻沒有昨天那樣執着,聽到悠然這般說話,她便緩緩地掀起深紅被褥,在衆傭人的陪同下,邁步走進浴室。
時間過去一點點。
韓文昊終於沐浴完,穿着深藍t恤與白色休閒褲,邁步走出歐式櫥衣間,雖然已盡顯休閒,卻依舊氣勢萬千,經稍稍休息,他的雙眸已炯炯有神,凝望牀褥上空空如也,卻聽到內室的流水聲,他便走至待客廳,看着傭人逐漸擺展開一百多款珠寶首飾,他唯獨看到深藍錦盒中,藏着一枚復古美豔的鑲鑽蝴蝶髮釵,甚至拿起來饒有興趣地觀賞……
悠然微笑地走上前,對着韓文昊說:“我知道大少爺一定喜歡這款髮釵。這是法國使臣所送,來自瑪麗皇后的稀世珍寶。”
韓文昊不作聲,只是握着這款翡翠蝴蝶髮釵,緩緩地在手中旋轉,莫名地想起昨夜的爭吵時,那犀利的語言,他便才幽幽地問:“悠然……昨晚少奶奶……在晚宴時,有沒有遇到什麼人,談些不愉快的事?”
悠然停站在一旁,也看向那蝴蝶髮釵,雙眸微閃爍,雖然安雅吩咐自己什麼也不許說,可也知道瞞不住,便避重就輕地說:“昨晚……爾嵐小姐……趁着您與英國王儲打招呼的時候,和少奶奶聊了幾句,估計內容有點不愉快,少奶奶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精神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