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娘都說了,魯遠峰挑戰的是我,我當然要去接受挑戰。”周峰微笑道。
紅纓愣了愣,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來,她打量着周峰,道:“你?要接受挑戰?”
“是啊,紅姑娘剛纔不是還說我沒有擔當麼?”周峰微笑道。
紅纓的表情稍顯緩和了少許,“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收回剛纔的話。不過我是不可能送你去挑戰場的,一則我不可能違背營長的命令,二則魯遠峰可不是什麼易於之輩,你去了也是必敗無疑。營長將神槍營的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是絕不肯讓你登臺丟人現眼的。”
說着,紅纓去拉周峰的胳膊,想要把他拖進房裡收拾東西。可出乎紅纓的意料,周峰的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也無法撼動分毫。這讓紅纓驚詫莫名,她雖然是女修,但是因爲天賦異稟,生來就力氣極大,自從將修爲提升至靈臺二品之後,在這玄雀營裡面除了方慕青,再沒人比紅纓更強了。
這個週三看似只有神池巔峰境界,自己爲什麼拽不動他?紅纓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峰,眼中滿是愕然。
“該如何才能讓你帶我去挑戰場呢?”周峰若無其事的微笑着問道。紅纓則皺了皺眉,忽然抓出一杆長槍來,沉聲道:“我也是用槍的,營長平日指點了我許多,如果你能折服我,我就違抗一次營長的命令。”
有種彪悍之氣從紅纓身上迸射出來,配合着她的身高,讓她愈發顯得威風凜凜。
這個週三雖然力氣不小,但是論起槍法,紅纓卻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誰都知道神槍營早已名存實亡,除了營長陶華修爲強悍之外,幾個連長都沒有超過靈臺境的存在,而且神槍營常年駐守在墨鼎森林,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參與實戰了。而自己卻隨着營長出生入死,那種在腥風血雨中歷練出來的殺氣,根本不是週三這種人能體悟得到的。
稍後爭取瞬間制服週三,也好儘快送他們出去,紅纓還急着去挑戰場觀戰,實在不想和周峰耗下去了。
而這時周峰則抓出了一把暗紅色的長槍來,微笑道:“那我們就試一試吧。”
“你就用這把破槍?那是鐵鏽麼?”紅纓皺着眉看着周峰手裡的玄煞槍,眼中輕蔑的目光更甚了。神槍營果然是久不經戰陣,竟然連長槍都鏽蝕到如此程度,可以想見週三的槍法該是多麼拙劣。
周峰看了眼玄煞槍,笑着搖了搖頭。這玄煞槍看起來的確其貌不揚,上面滿是白七乾涸的血液,看起來和鐵鏽倒有幾分相像。而且玄煞槍已經破損,更顯得殘破不堪了。
“不要浪費時間,開始吧!”紅纓迫不及待的一震長槍,槍身頓時幻化出三道黑影,像是蛟龍般刺向了周峰。
周峰仔細觀察着,發
現紅纓所使用的槍法果然是裂天槍法。這種修士軍基礎的槍法簡潔高效,在紅纓手裡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周峰還是搖了搖頭,在紅纓的槍法裡感受不到任何槍意,對他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威脅。
他淡淡的笑笑,同樣震動長槍,幻化出三道槍影迎了上去。
營房前,槍影如山,紅纓一直將修爲壓制在神池巔峰,但槍法卻用到了極致。但是她卻越戰越驚,自己非但沒有瞬間壓制住周峰,反而卻有種被壓制的感覺。而且奇怪的是周峰總是用同樣的招式還擊,就像是在拿自己演練槍法一樣,那種感覺極爲怪異。
一套裂天槍法施展到最後,紅纓的殺氣和怒火也達到了頂峰,她猛的怒吼了聲,槍影陡然炸裂開來。
千軍辟易!
紅纓將心底的憋悶通過最後一招統統發泄了出來,殺氣推演到極致,自認爲這應該是自己有生以來最凌厲的一槍了。週三肯定無法匹敵。
然而紅纓忽然感到眼前猛的一花,周峰手裡的破槍竟猛的幻化出十六道槍影,有種極爲恐怖的殺意像是冰冷的潮水瞬間將紅纓淹沒。她嚇得尖叫了聲,手中長槍被周峰瞬間擊飛,但紅纓卻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那把破槍的槍尖陡然停在紅纓的眼前,殺意雖然已經消失了,但紅纓仍感覺雙腿一軟,頓時癱軟在地。
“這……這是千軍辟易?”紅纓顫聲問着,不明白爲何同樣的槍法,在周峰的手中竟然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剛纔那瞬間紅纓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直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周峰微笑着收起玄煞槍,他剛纔只用了三成槍意而已,如果用了十成,紅纓恐怕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他笑着將紅纓拽了起來,道:“怎麼樣?你現在能帶我去挑戰場了麼?”
紅纓的眼中慢慢的浮現出驚喜交加的目光,猛的抓住周峰的手腕道:“快走,就怕營長他們已經開始了。”
周峰隨着紅纓跑出了玄雀營,一路向北跑去,很快就看到遠處人山人海,足有數千人聚集在一片廣場中間,而在人羣環繞中,赫然有一座近十丈高的巨大石臺。石臺上已經站了兩個人,正是方慕青和魯遠峰。
方慕青站在東北角落,身上銀甲生輝,一杆銀色長槍豎立在她的身旁,鋒芒處映着陽光,發出道道耀眼的光芒。她的臉上雖然仍帶着猙獰的面具,但由於她身形極美,眉目如畫,所以根本沒有任何恐怖的味道,反而讓她充滿了一種神秘的魅力。
魯遠峰則面含冷笑,手中抓着一杆粗大的青色長槍,站在西南角。
看來挑戰還沒有開始,周峰和紅纓都鬆了口氣,連忙擠進人羣。
四周都是古嵐團的修士,周峰發現有許多人手裡捧着個木匣子在人羣中穿梭,有許多軍兵將一張張小紙條塞進木匣子裡,有的木匣子裡已經塞滿了紙條了。這種場景在凡間軍隊中也屢見不鮮,周峰早已見怪不怪了,知道這應該是有人
設下了盤口,來賭這場挑戰的輸贏。
在石臺北側有個看臺,在一張長條形的桌案後面坐着個年過半百的軍官,在他身邊的正是烈槍營的營長雷駿。已經有不少木匣子擺在長條桌上,有人正在統計着賭注。那年過半百的軍官微笑着看着那些下注的紙條,眼中滿是歡喜。他是這挑戰場的主事,雖然官階不高但卻是個肥差。每次軍中挑戰他都會設下盤口從中漁利,當然像今天的場景可不多見。玄雀營營長方慕青挑戰烈槍營連長,這麼有噱頭的挑戰,果然能讓自己賺的盆滿鉢滿。
而雷駿的目光則一直在人羣中逡巡着,當週峰隨着紅纓擠進人羣的瞬間,雷駿的眼睛頓時爲之一亮。
他等的便是周峰。
就像周峰猜測的那樣,魯遠峰挑戰週三,完全是雷駿的授意。
雷駿其實並不在意墨鼎森林的那片荒蕪之地,他更在意的則是神槍營的名頭。在玄莽修士軍中,冠以神字的部隊都是精銳部隊,每年獲得的軍餉乃至資源都要比普通部隊高出許多。古嵐團只有兩支用槍的營隊,雷駿認爲烈槍營遠比神槍營實力強勁,這個名頭早就該對調纔對。
不過神槍營的陶華營長可不是好惹的,修爲比雷駿高,人脈比雷駿廣,所以這些年來雷駿都無法撼動神槍營的地位。不過這次機會來了,神槍營全軍覆沒,他雷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揚眉吐氣了。可是,沒想到卻又出來一個週三。
玄莽修士軍有鐵打的規矩,部隊哪怕只剩下最後一人,那番號也絕不會取消。雷駿自然而然的就將周峰視爲了眼中刺肉中釘,所以才指使魯遠峰挑戰周峰,最好能在挑戰途中,“錯手”殺了週三。
軍中挑戰是爲了維持軍人的血性,雖然挑戰場主事會竭力避免出現傷亡,但是偶爾錯手殺人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
不過因爲方慕青的從中作梗,雷駿一度以爲自己要重新想個辦法了,誰知周峰竟然趕來送死,雷駿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冷笑着站起,對身旁的主事耳語了幾句,旋即飛身上了挑戰臺。
方慕青並沒發現周峰的到來,她冷冷的望着登臺的雷駿,沉聲道:“雷駿,你來做什麼?”
雷駿笑道:“方營長,凡事都有個先後順序吧。魯遠峰挑戰週三在先,你挑戰魯遠峰在後,是不是應該讓魯遠峰和週三先戰上一場?”
方慕青冷笑:“週三此刻並沒在軍營之中,所以沒法接受挑戰。你們不就是想挑戰神槍營的人麼?你也知道我曾經也是神槍營的一員,所以我來挑戰魯遠峰不應該正合你意麼?”
“哈哈,方營長的話雖然沒錯,可是週三明明就在臺下啊,當然應該由他來接受挑戰。”雷駿得意的笑着,指了指臺下。
方慕青頓時一愣,猛的低頭向臺下看去,正看到周峰和紅纓一前一後擠進了人羣。
“你怎麼來了!?”方慕青驚怒交加的厲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