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和他來到前院，這裡空無一人。
“什麼事？”
“那個道士，他有點奇怪。”
“哪個道士？”
“就是住茅屋的那個。”
“豐龍威？”
“嗯。”
“他怎麼了？”
“他在半山腰開了一個山洞。”
“哦，我讓他去的。”陳陽道：“他在這裡住不習慣。”
誰能在茅屋住的習慣。
那就不是人住的。
“我感覺他有點……”
“有點什麼？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和我不用繞彎子。”
“有點不喜歡我們。”大灰雖然早已開了靈智，但有些情緒還是無法用言語準確的表達出來。
陳陽失笑，他要是能喜歡那纔是見了鬼。
不過他也驚訝，大灰的心思，竟然敏感到了這種程度。
這難道是妖的天賦？
“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喜歡我們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給他機會，他會毫不猶豫殺了我們。”
在大灰面前，陳陽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大灰嚇了一跳：“爲什麼啊？”
“他是壞人嗎？”
“站在我們的立場，他是壞的。”
大灰更迷糊了，他聽不太懂。
陳陽道：“別多想了，他雖然心懷不軌，但這裡是陵山，是爲師的道場。在這裡，我要殺他，一個念頭足矣。就是孫大聖來了這，也翻不起跟頭來。”
……
陵山大飯店。
前臺。
一羣穿着道服的年輕道士，正在辦理入住手續。
“師兄，師父讓我們不要住這麼貴的地方。”宣心看着前臺後面的價碼牌，最便宜的單人房，都要六百多塊錢一個晚上。
他們一共五個人，三女兩男，滿打滿算，至少也得兩間房。
雙人房一天要八百塊，兩間房一天就是一千六。
太貴了。
宣明道：“宣寅師兄有錢，又不用找師門要，你們只管住就是了。”
宣心道：“宣寅師兄的錢，是他自己的錢。”
“這麼說就見外了。”宣寅故意板着臉道：“大家都是同門，不要把錢看的這麼重要。”
“我只是出身比你們好一點，但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錢財乃身外之物。住持師叔雖然總說出門在外，不要看重物質，但這不代表我們就一定得節省。”
“又不是沒錢，沒必要在這些方面太節省。”
宣寅開口，他們便不說話了。
“我給你們訂了總統套房，你們三個女孩子，住起來也方便。”
宣寅拿出一張信用卡，前臺服務員刷卡後，遞還給他：“先生，已經好了，服務員會帶您去房間的。”
“謝謝。”
宣寅道：“走吧。”
他們走入電梯，抵達樓層，出來後各自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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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孩刷卡進門，一走進去，便發出了輕呼聲。
“好大啊！”
“好漂亮的房間。”
“和電視劇裡的一模一樣呢。”
宣心和宣萱兩女，在套房裡走來走去的，很快就把所有的房間都饒了一遍。
“大師姐，這個沙發好軟啊。”宣萱趴在沙發上，柔軟的觸感讓他不想起來。
宣和坐下來，說道：“是很軟。”
“哇塞！”
浴室裡忽然傳來宣心激動的聲音。
兩女急忙跑過去，宣心指着浴室裡的浴缸道：“你們看，好大的浴缸，而且還有玫瑰花瓣。”
浴缸旁邊放着幾個花籃子，裡面是花瓣。
哪個女孩能拒絕這樣的美好。
“我要洗澡。”宣心一邊說一邊就脫道服。
宣萱道：“我也要洗。”
“我先發現的，你排隊。”
“不嘛，你是師姐，你得讓着我。”
“我是師姐，你還不聽我的？”
“我不管，我就要第一個。”
宣和看的直翻白眼，走出浴室。
她走到落地窗前，站在這裡能看見這座古城現代化的模樣。
她拿出手機，翻到陳陽的微信，猶豫着，想發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要發什麼。
隔壁房間。
宣寅剛剛衝了一個冷水澡，長途奔襲的疲乏一掃而空。
換上乾淨的道服，他正打算喊師弟師妹們出去吃點東西，順便帶他們逛逛。
門鈴被按響。
他走過去開門，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道士站在門口。
宣寅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對方也還禮，說道：“貧道洛陽上清宮弟子，丘洛。”
“宣寅道長來陵山，是打算與陵山道觀交流的吧？”
“是。”宣寅疑惑：“丘洛道長從何得知？”
丘洛一笑：“陵山道觀的交流會，最近鬧得沸沸揚揚，我就是封住七竅，也成天有人在我耳邊說。”
宣寅哦了一聲，丘洛道：“實不相瞞，我來這裡，是想麻煩宣寅道長一件事情。”
“什麼事？”
“我想加入你們，參與陵山道觀的交流。”
丘洛目光真誠：“江南道觀的交流會，現在全部統一安排，如果我想與陵山道觀交流，至少也得排到一個月以後。所以，纔有這個不情之請。”
宣寅想了想，說道：“大家都是同門，不用說這些客氣話，交流賽而已，你若想參與，過幾天交流會開始，你與我們一起就是。”
丘洛激動道：“真的嗎？謝謝宣寅道長，一直聽說太素宮的道長雖然道行高深，修行精湛，但格外的平易近人。今日接觸，方知不是虛言。”
宣寅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自傲，謙虛道：“過譽了。”
“吃了嗎？沒吃的話，一會兒一起吃一點吧。”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得趕快回去多多看經書，交流會就要開始，我得多多做準備。”
“雖說交流會以交流爲主，但我既然參與，便不能給太素宮丟臉，否則，以後哪裡還有臉面見宣寅道友？”
他走後，宣寅臉上笑容就沒消失過。
花花轎子人擡人。
雖然說的都是場面話，但丘洛的馬屁，拍的很高級，很隱晦，讓他很是受用。
晚上，八點多鐘。
一行人坐在一座川菜館裡。
“真好吃。”
“好辣啊。”
宣萱和宣心，吃的不亦樂乎。
宣寅的手機微微震動，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江南道協發來的信息。
看完信息，宣寅道：“交流會的時間已經定下來，就在後天。”
“交流的方式呢？定下來了嗎？”宣明問道。
宣寅道：“還沒，應該快了。今晚都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去一趟陵山，拜訪陳會長。”
宣明問：“拜訪？爲什麼啊？我聽說陳玄陽的年紀，比我還要小几歲。我們去拜訪他幹什麼？”
宣寅道：“修道一途，不問先後，達者爲尊。何況他還救過宣和一命，更是江南道協的會長，既然來了，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去拜訪他。”
“而且，我也想看看，這位陳會長，究竟有何天才之資！”
他雙眼閃爍着精光。
天師府有秦雙雙，樓觀臺有三英，西山萬壽宮有唐儒……
江南，則有陳玄陽！
然而，其他人，與陳陽相比之下，都要顯得低了一籌。
秦雙雙是天師府的，而不是西江省，也代表不了西江省。
提起西江省，除了秦雙雙，還有其他人。
樓觀臺，萬壽宮，同樣如此。
而陳陽，則不同。
提起江南，就是陳玄陽。
提起陳玄陽，就是江南。
不管有些人是否願意相信，陳玄陽，都已經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江南。
以二十一歲之齡，就擁有這般成就，絕非常人所能及。
他宣寅，是太素宮宣字輩弟子，雖不是大師兄，但也是入門極早的。
可一身修行，卻還不如宣和。
提起太素宮，大家想到的不是他宣寅，而是大師姐宣和，而是大師兄宣長壽，二師兄宣寶，五師兄宣闕……
宣寅道行其實不低，二十七歲，已經跨入魚躍龍門，還差一步，便是無垢。
過了無垢，以他所在家庭，完全有能力支撐他築基。
築基一次不成，那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
他知道自己天賦非絕頂，但亦不差，只要資源跟的上，他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彌補天賦上的差距。
回到酒店，宣和正要進屋，宣寅道：“宣和，你來一下。”
“師兄。”
“來，我和你說點事情。”
“哦。”
他們走進屋子裡，宣寅直接說道：“這次出山，住持師叔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去陵山走一趟。”
宣和臉頰一紅：“啊？師父她……”
宣寅道：“你前幾天下山採購時，言宗師來了一趟，恰好我聽見了一些談話。言宗師的意思，是想做個媒人，給你倆牽個紅線。”
“啊！”
宣和頓時站了起來，兩隻小手捏着衣角，輕輕跺腳道：“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宣寅笑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兒女情長，都是人之常情。我原本還覺得，是言宗師亂說，現在看你的反應，看來言宗師說的都是真的。你對陳會長，的確是有那麼一份心思在裡面。”
“我，我沒有。”
“喜歡一個人，不丟人。”宣寅道：“宣和，你我相識十幾年，我一直將你當妹妹，你若能得到幸福，我也很開心。”
“師父不會同意的。”
“這是你的事情，住持師叔最多也就是建議，你若是喜歡，她也不會拆散。”
宣和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哪有這麼簡單。
她從小就跟在師父身旁，那時候的師父，還不是太素宮的住持。
她親眼看着師父從一個普通的弟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坐穩了太素宮住持的位子。
她們師徒平常探討最多的就是修行上的事情。
偶爾，師父也會和她聊起兒女情長。
不過那時候宣和沒有遇見陳玄陽這樣的人，自然說不會考慮這些。
她到現在都能清楚的記得，當自己說出自己會好好修行，繼承太素宮的香火，絕對不考慮兒女情長時，師父露出的欣慰笑容。
所以，她怎麼可能會認可自己這份念頭？
“宣和，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裡，師兄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舉動。”
“我送你出去吧。”
“嗯。”
回到房間，宣和悶悶不樂，情緒一直不高。
這場交流會，是她聽從了言不語的建議，從太白山關回來之後，就第一時間和師父說了。
師徒二人間的關係，什麼變化都沒有，就好像師父一點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宣寅告訴她，師父什麼都知道。
但就是不知道，師父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既然知道。
那這場交流會，師父到底是什麼想法？
爲什麼沒有和她說起過？
宣和心裡有點亂，躺在高檔的牀墊上，卻是第一次的失眠了。
次日一早。
幾人剛坐下來，陳無我一巴掌把一張紙拍在桌子上，然後抓起碗就開吃。
陳陽拿起紙，這上面是明天第一場交流會的流程。
陵山道觀與太素宮的交流。
文武都有。
陳陽將流程看完，丟他面前：“一天太短了。”
“短什麼啊？”
“至少三天起。”陳陽道：
陳無我道：“一天能解決的事情，幹嘛非得拖着三四天？”
陳陽道：“一個交流會一天就結束，一個月是不是得辦個三十場？”
“我有那精力跟他們耗着嗎？”
“你不是說要靠交流會宣傳嗎？”
“三天一場，足夠宣傳了。”
陳陽道：“哦，對了，舒柔，你回頭去找中醫藥堂，或者別的什麼公司，拉點贊助。”
“啊？”舒柔問：“這……怎麼拉贊助？”
饒是她，此刻也有點聽不懂了。
陳陽道：“交流會這麼大的場面，廣告位都可以用來出租，不要浪費。”
舒柔道：“可是，誰會租這個啊？”
“玄陽，你對市場是不是一點都不懂？”
“這不是武林大會那種節目，我聽方真人說了，交流會上，施展的一些道法什麼的，不能對外流露的。這注定交流會只是道門內部參與，廣告位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沒人會願意花這個錢。”
陳陽道：“你擬一份名單，江南市值過億的，你都發一份邀請，憑邀請函，可以免費前來觀看道門交流會。”
“場地四周，你先把招商廣告牌掛上去，會有人租的。”
舒柔還是不理解，但點了點頭，說道：“我待會兒去做。”
陳陽道：“交流會一天肯定不行，你們接着改，今天就得改好，告知太素宮，別拖太久了，不然等明天交流會都要開始了，還沒弄好。”
“咚咚咚。”
門外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我去開門。”
小景放下碗筷，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