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這個問題，讓姜雲先是一愣，但旋即便回過神來，目露精光，不答反問道：“你們蜃夢大域，曾經有族人離開過？”
“是！”女子先是點頭，但接着卻又搖了搖頭道：“我們的確有族人離開過我們的大域，但他們那一支，並非是自己主動離開，而是被人給帶走的！”
被人帶走！
姜雲愣了足有片刻之後才盯着女子道：“你懷疑，將我養大的蜃族，就是當年被人從你們那帶走的族人？”
這次女子是連連點頭道：“是的！”
“很久以前，有一位外域的強者進入了我們蜃夢大域，帶走了我們的一支族人。”
姜雲眼睛微微眯起道：“那外域強者是什麼身份？”
女子苦笑着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們有族人記錄下了他的長相，但也未必就是他的真面目。”
姜雲緊接着道：“能讓我看看那個人的樣子嗎？”
“能！”
女子答應一聲，也沒有避諱一旁的月天子，攤開掌心，一股九彩之力環繞之下，很快就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蜃族掌握夢之力，擅長塑造夢境，所以凝聚出的這個人形也是惟妙惟肖，如同真人一般。
清晰可見，這是一箇中年男子，一身白衣，長相普通，雙眼有神。
如果這真的是對方的長相的話，那這個男子至少從外觀上看，是沒有什麼特殊之處的。
姜雲仔細的看了片刻後，繼續問道：“除去相貌之外，此人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特點？”
月天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腦中的疑惑之色是越來越濃。
眼前的姜雲和女子所討論的問題，讓他越聽是越糊塗。
其實，整件事他大致已經聽明白了。
無非就是有人從女子所在的大域帶走了部分蜃族族人，很有可能是前往了道興大域。
而姜雲，又有可能是這羣蜃族撫養長大的。
雖然月天子也承認，這種事的確是過於巧合，但大千世界，本就是無奇不有。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經歷了太多的修士來說，再古怪的事，也算不了什麼。
可讓他不解的是，爲什麼姜雲和女子，現在非要討論當初去往蜃夢大域的外域強者的身份？
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去探尋當年帶走蜃族的那個人，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了。
月天子的這個疑惑，在女子接下來的回答之中，得到了解答，也讓他的臉上，同樣露出了震驚之色。
女子輕聲的道：“那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精通各種大道之力！”
“感覺就像是世間所有的大道，他都掌握了一樣。”
月天子的目光驟然看向了姜雲！
作爲來到起源之地已經數萬年，更是外層之中最強大的存在，月天子見過了太多來自於各個大域的修士。
其中，能夠精通各種大道之力的人，月天子只見過一個，就是眼前的姜雲！
也就是說，有可能是姜雲曾經前往過蜃夢大域，並且帶走了一支蜃族的族人，回到了道興大域，然後再將他自己撫養長大？
月天子只覺得自己的腦中已經是混亂一片了。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姜雲的臉色，在這個時候卻是已經平靜了下來，目光深深的注視着女子，再次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嗎？”
“希望你能仔細想想，也不一定非要是特點，但凡是能夠有助於識別他身份的東西，你都可以說出來。”
直到現在，女子也不知道姜雲的真正身份，自然也有些奇怪，爲什麼姜雲會這麼在意那個帶走自己族人的外域強者到底是誰。
不過，她也不敢詢問，只能認真的想了想道：“因爲當時還沒有我，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於族人的講述，所以我瞭解的不……”
“對了，我想起來了！”女子忽然一拍腦袋道：“法器！”
“我的族人說，那個外域強者離開的時候，是取出了一件法器。”
“那件法器散發出了光芒，像是一條河一樣，包裹住了他和他帶走的我族的族人。”
“然後光芒一閃，我的族人和那位強者就都消失了。”
“當時，我族靈公得到消息趕過來，還特意封鎖了方圓很大一部分區域，想要找到對方，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痕跡。”
“靈公事後懷疑，那件法器是一件空間傳送法器。”
姜雲點點頭道：“那件法器的樣子，你能描繪出來嗎？”
“能！”女子再次攤開手掌，夢之力涌動之下，很快的凝聚出了一件法器。
這件法器，是一個圓盤，上面插着一根棒子。
看着這件法器，月天子有些疑惑的道：“這個，好像是日晷，不過又有點不同。”
姜雲的目光深深的注視着女子掌心中的那件法器。
良久之後，他才收回了目光道：“這件法器，我沒有見過。”
“對了，還沒請教姑娘叫什麼名字？”
女子手掌合攏道：“我叫沈霖！”
“你姓沈？”姜雲驚訝的道。
“是啊！”沈霖點頭道：“我們蜃族的姓氏，就是根據自己的族名演化來的。”
“據說人族沒有蜃這個姓，所以我們就取諧音爲沈。”
“我們蜃夢大域，所有族人，都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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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前輩養大的那些蜃族，不是姓沈嗎？”
姜雲搖搖頭道：“他們姓姜，我叫姜雲！”
“啊！”聽到姜雲報出的名字，沈霖忍不住驚呼出聲，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眼神帶着點惶恐，看着姜雲。
顯然，她是聽說過姜雲的名字。
這也正常，姜雲剛剛進入起源之地外層的時候，夜白就已經告訴了所有這裡的修士姜雲的名字。
姜雲微微一笑道：“我雖然是蜃族養大的，但我還真不知道，他們是否是來自於其他的大域。”
“不過，我覺得，他們應該和你來自的蜃夢大域沒有太大的關係。”
“畢竟，偌大天地，每個大域都有着萬千種族，像人族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我們大域有蜃族出現，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想象之事。”
沈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懷疑之色，還想詢問的時候，姜雲卻是伸手一指那個依然被他帶入清明夢中，一動不動的男子道：“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姜雲沒有去問沈霖和男子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沈霖猶豫了一下道：“算了吧！”
“我無意中得到了一些源石，他看到了要搶走，也不是什麼大事。”
“好！”姜雲接着道：“你我也算是有緣。”
“我看你孤身一人，在這外層有些危險。”
“如果你沒有什麼地方去的話，不如暫時隨我們去往月中天。”
“對了，這位是月天子！”
沈霖的面色再次一變！
月天子的名氣，比起姜雲可是要大的多了。
女子也萬萬沒想到，月天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月天子微微一笑道：“我月中天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我也歡迎沈姑娘前往。”
換做面對其他本源高階修士，月天子根本都不會理睬，但如今看在姜雲的面子上，他纔會如此的和顏悅色。
沈霖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兩位前輩了。”
月天子伸手將遠處的雪鳥召喚了過來。
一行三人站到了雪鳥的背上，繼續向着月中天趕去。
離開之時，月天子不動聲色的朝着那個被困在清明夢中的男子，凌空一指點去。
而隨着三人的離開，男子突然七竅流血，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身體竟然化爲了一攤血水。
雪鳥背上，三人全都沉默不語，姜雲更是閉上了眼睛。
但是，他的神識卻是在看着自己體內的一件法器。
大荒時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