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青龍會十七煉氣士

7青龍會十七煉氣士

驟然從黑暗中解放出來,我雖然眼睛眯着,但卻沒有喪失應有的警惕性,立即前衝,右掌在對方身前一格:“朋友,請留步。”

那人反臂擒拿,小臂柔若無骨,靈蛇一樣在我腕子上繞了一圈,冷笑着喝斥:“滾開!”一股蜿蜒遊動的巨大力量猛撞過來,並且其中夾雜着蛇拳的靈動、虎爪的暴戾,將陰柔與剛猛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道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從他的武功上,我能判斷出那人正是“安大略湖之鷹”葉薩克,立即順着他的力道緩緩退卻,不動聲色地化解了這招擒拿。

更多的手電筒強光照進來,外面影影綽綽地竟然站了二十幾個人。

葉薩克拉住蘇倫的手,幾乎將她直拋起來,兩個人立刻笑成一團,聲音在甬道里跌宕起伏地迴響着。

“蘇倫——”有個威嚴的聲音操着一口流利的國語在叫。

蘇倫應聲叫着:“師父!”從葉薩克掌心裡掙脫出來,撲向另一個稍矮一些、但氣勢挺峙雄渾如大山的男人。

看蘇倫像小燕子一樣飛來飛去,我心裡也感到由衷的高興,直到葉薩克手裡的電筒強光射到我臉上來。

“小兄弟,你是不是風?據說是手術刀和蘇倫最看好、最具潛質的江湖新人?”他大步逼到我面前來,居高臨下地伸出右手。葉薩克是塔吉克斯坦國籍,最早在前蘇聯的特種部隊服役,後來投入冠南五郎門下,再轉入美國人的精銳部隊,可以說是世界級的軍方精英人物。他說話的態度和行事的方式,帶着不容置疑的生硬,連握手的姿勢都是命令式的。

我慢慢地擡手與他相握,低聲說了一句:“幸會。”

葉薩克蛇一般的目光冷森森、溼漉漉地瞥過我的臉,突兀的鷹鉤鼻子抽動了一下,再次大笑:“好好好,手術刀的眼光一向不錯,更何況是小師妹看上的人物,更是卓爾不羣。年輕人,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我們師門上下的朋友,走到全球的任何一個國家,提我——”他失口了,立即拖長了聲音改正,“提我師父的大名,一定會受到國賓級別的禮遇。”

他的個子要比我高過一頭,幾乎要頂到甬道的頂部了。

我對這種過份虛假的熱情不感興趣,再次點頭,表示應用的禮貌。

“風,你還好嗎?”有個瘦削的影子從這一羣奇形怪狀的男人身後轉了出來,倒揹着雙手,極有禮貌地微笑着。她的長髮在電筒強光下飄飛着,帶着一股香遠益清的芬芳。

“嘿,顧小姐,請跟在我們後面,否則有意外情況發生時,不好保護你——”葉薩克轉身,張開兩臂要把我們隔開。

“我知道了,多謝美意。”顧傾城腳步一錯,從甬道邊緣滑過來,穩穩地站在我面前。

我微笑着點頭:“我很好,你呢?”

在衆人面前,她永遠都是矜持、高貴、文雅、得體的,絕不表現出對我的過份熱忱,但眼底深處流動的脈脈溫情,卻一覽無遺地呈現給我。

葉薩克鼻子裡悶哼了一聲,表示着自己無法掩飾的不滿,但顧傾城並不理他,目光註定了我,無聲地用“脣語”說了一句:“很擔心你。”

我心裡掠過一陣感動,但並沒有善解人意地迴應她,反而慢慢退開一步,扭過臉去,望着擁住蘇倫的那個六十多歲的男人。

在很多媒體上看到過冠南五郎的照片,但那都是平板而靜默的,當他真正站在我面前時,那種不發一言便震懾全場的不怒自威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住每一個人。

顧傾城低嘆一聲:“我在懸崖上等待援兵,直到冠南五郎大師到達才匆匆趕來,你不會怪我來遲了吧?外面的雪地上躺着那麼多橫七豎八的屍體,讓我真的非常擔心。”

“屍體?無頭屍體?”我驚訝地反問。

她點點頭:“對,就在一個空院裡,至少有二十具以上屍體,死狀慘烈無比。還有,外面有大片大片形式古怪的小樓,粗看起來,像是奇門遁甲陣勢,但卻被毀壞了一大半,已經面目全非了。”

我的思想立刻變得極其紊亂起來,因爲這甬道是在鏡子後面的,而蘇倫則是穿過鏡子才見到我。按照正常推論,甬道一定會通向她所經歷的那個世界,而不是阿爾法的地盤。顧傾城所描述的,正是阿爾法與土裂汗大神連番激戰的地點,豈不是與蘇倫的經歷截然相反?

她向旁邊退開讓路:“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低着頭,從蘇倫身邊繞過去,快步走向洞口。在冠南五郎身後的這羣人無聲地閃出一條通路,無聲無息地沉浸在黑暗裡。

之所以沒有急速跑出去,是因爲我知道,不管外面是什麼環境,什麼樣子,都說明不了任何問題。現在經歷的一切,是毫無邏輯關係可講的。

我沒料到顧傾城一直跟在後面,快走出洞口時,她趕上來:“風,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已經找到蘇倫小姐了,爲什麼還悶悶不樂的?”

她臉上的關切讓我更加不安,只能淡淡地敷衍着:“沒事。”

我心裡只有蘇倫,小別重逢後,更是添了幾分小心,免得讓她不悅。憑心而論,顧傾城的容貌、處世能力並不比蘇倫遜色,甚至某些地方會超過她,所以,我必須避免與顧傾城走得太近。

“你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了,下一步,是不是得實踐自己的諾言,幫我達成目的?”她換了個話題,不疾不徐地走在我旁邊。

甬道盡頭,其實就是封印之門所在的那個山洞,不過我從外面向裡看的那扇金屬門被扭曲得不成樣子,丟在洞外,像是一個廢棄了印象派藝術品。

向西面看,小樓和殘磚碎瓦交錯着,一派浩劫後的混亂淒涼。

“空院就在前面,我們要不要走過去看看?”顧傾城向西指着。

我緩緩地搖頭:“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顧小姐,甬道的彼端就是‘亞洲齒輪’,但我並沒有看到什麼絕世古琴,也許你該早點趕過去搜查一下,免得珍寶落在別人手裡,又得破費贖回了。”

找回蘇倫並且重新脫困之後,我心裡緊繃的弦一下子鬆了,頓時身心俱疲,恨不得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連睡上三天三夜纔好,拒絕一切人的打擾。

顧傾城微笑着:“好,你自己一切小心,我先去了。”她向後轉身,毫不停頓地走回甬道,並沒有刻意地糾纏我,這倒有些讓我悵然若失起來,一腳踢在那扇破門上,重重地嘆息着。

從洞口一路走到空院,雪地上的雜沓腳印顯示,這一行人共有二十一個,幾乎是筆直地由西向東過來,沒有絲毫的拐彎岔路,可見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直指封印之門所在的山洞。

我再次回到空院,屍體原樣不動地躺在地脈出口旁邊,大部分被雪覆蓋住了半邊,顯得愈發荒涼冷肅。從井口向下望,什麼都沒有,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吞噬飛行器和老虎的火海呢?”我苦笑着,經歷過的一切恍如南柯一夢,但卻是最詭異不過的噩夢。

循着原先的路線回到那座小樓,從破牆洞裡鑽進去,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可以通向飛行器的黑洞。也就是說,我無法讓別人相信自己曾由這裡進入過“亞洲齒輪”,一切過程既無人作證,也沒有任何可信證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蘇倫安然無恙地回來,總算可以把西南邊陲之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死了那麼多人,經歷了那麼多事,終於熬到天亮夢醒的那一刻,是不是該值得慶祝呢?

在山洞前停下來思索了好一陣,才決定重新進入甬道,此刻,我應該與蘇倫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第一時間搶上前保護她。一想起葉薩克那種狡黠的微笑,我心裡難免再次掠過一陣驚悸,彷彿即將上牀的人發現被窩裡伏着一條涼颼颼的蟒蛇。

“蛇?被稱爲‘安大略湖之鷹’的葉薩克,爲什麼給人的感覺總是不懷好意?”再次回憶他的個人資料,似乎一切沒什麼問題,我只好把這些感覺放在一邊。經過剛剛的一次短暫交手,我已然清楚他的武功根底,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大的威脅——

太多的意外變故,令我的神經變得異常敏感,每一步行動也更加小心謹慎。在老虎墜落之時,我也是站在鬼門關的邊緣,只要再向外踏出一步,兩個人的命運也就沒什麼不同了。

“風哥哥?”蘇倫急匆匆地跑出來迎接我,臉上掛着焦灼而幸福的笑,“師父要見你,他從燕遜和蕭可冷那裡聽說過你很多資料,所以——”

當她看到洞外的景物時,一下子愣住了。

我靜靜地陪她站着,絕不出聲打擾她。幾分鐘後,她臉上的笑容全都不見了:“風哥哥,在我印象中,這裡應該有一面異常精緻而標準的秦代宮牆,樓閣亭臺井然,牆角還滋生着茂盛的青苔。向前幾百米,有一座類似於賞月臺的高樓,上面的漢白玉欄杆雕着龍鳳呈祥的花紋……可是,現在它們都去了哪裡?還有瑞茜卡和孫貴,又在哪裡?”

顧傾城站在甬道里面十步遠的地方,臉部隱藏在黑暗裡,只露着一雙秀氣的腳。我有理由懷疑,她在偷聽我和蘇倫的談話。

蘇倫捂着自己的臉,迅速冷靜下來:“我懂了,那面鏡子能夠通向不同的世界,引申來講,鏡子後面開着不計其數的門戶,大概是受時間的控制而無序開合的。風哥哥,我們走吧,不管將來發生什麼,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不會再有恐懼。”

不愧是冠南五郎的弟子,她的緊張情緒維持了不到五分鐘,便徹底恢復了平靜,能夠做出自己的判斷。

我牽着她的手向甬道里走,那是故意做給顧傾城看的,好讓對方死心。

其實,我心裡還在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封印在水晶裡的幻像魔。連阿爾法都說過,當封印能量急速減弱時,幻像魔便能夠突然甦醒。他與土裂汗大神交戰時,幻像魔曾經撞擊封印之門弄得大山爲之震顫過。

“無論如何保護蘇倫”這八個字現在是我唯一的做事原則,也是任何分歧下的唯一抉擇。

再次經過那塊大水晶時,蘇倫低頭凝視着地面上的陰影,憂心忡忡地問:“風哥哥,難道你對幻像魔的復甦沒有一點感覺?”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或許該這麼說——“幻像魔的復甦是絕對的,但復甦的時間卻是相對的。”所以,我們不能在此地久留。

“兩位無須擔心,這一次冠南五郎大師帶領着青龍會的十七位煉氣士高手,能夠匯聚超過五顆廣島原子彈的爆發能量,即使有什麼不測,他們完全能應付得過來。”顧傾城跟在我們身後,及時插話。

她和冠南五郎竟然跟青龍會搞在一起,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蘇倫在我手指上輕輕一捏,示意不要作聲,繼續聽顧傾城說下去。

“風先生,青龍會並非是外界傳說中的邪派組織,所以希望你能摒除成見。沒有他們合力打開那扇金屬門的話,現在二位還都被囚禁在甬道里呢?對不對?我與冠南五郎大師的合作剛剛開始,他會幫我找到那張絕世好琴的下落,任何意外,十七煉氣士都會蕩除,讓所有的計劃得以按部就班地實施。”

她的聲音永遠都是驕傲淡定的,每一個字都口齒清晰,中氣十足。

青龍會十七煉氣士來自五湖四海,我只知道其中九位來自藏教、外蒙、冰島、黑山、墨西哥等地,其他八位行蹤飄忽,身份隱秘,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資料。在江湖傳聞裡,他們合力發功時,能產生呼風喚雨、閃電劈雷的奇效,與古代野史中的“上天散仙”差不多。

“顧小姐也是青龍會的高手嗎?”蘇倫淡淡地笑着,與我靠得更緊密些。

“我沒有那份榮幸,尊師冠南五郎大師纔是這場行動的總策劃者。蘇倫小姐,大師門牆上下對於‘亞洲齒輪’的求索領先於全球任何組織,這一點你是最清楚的了。所以,連青龍會都會仰仗他,而我,僅僅是一個不在江湖的小商人,到這裡來,不過是爲了尋找一架好琴而已——”

兩個漂亮女孩子的交鋒,不見刀光劍影,但每一句話都藏着深意。

“什麼琴?真是巧了,我在一個地方恰好看到一架奇怪的古琴,它沒有名字,成色、材質、絲絃也不夠名貴,但放置它的那張紫檀寶鼎桌,卻用十六架名琴墊底。據我所知,那十六架琴合起來的價值超過一億美金,都是全球樂器聯盟排行榜上的在冊寶貝。還有,琴室一邊的石桌上,插香的爐子亦是用名琴改造而成;彈琴的琴凳則是古琴良材拆開後打造的——”

蘇倫挽着我的胳膊,在這條黑暗的甬道里猶如閒庭信步一般。

“十六架名琴?都是什麼名字?”顧傾城追問着。她是愛琴如癡的人,一旦聽到與古琴有關的事,精神立刻振作起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八個名字分別鑿刻在琴尾上,兩兩成對。插香的名爲‘紫蘇焦尾’,做凳的似乎是‘求凰、鳳鳴、楚臺’三架。其實這些都不算名貴,關鍵是那琴室裡的牆上掛着一張吳絲綢帕,上面以七彩線繡着一首譜子,名爲‘快哉此風’。顧小姐,你是亞洲古琴名家,對這些東西必定極爲熟悉,就不必再叫我獻醜了吧?”

蘇倫一口氣報了這麼多名琴,把顧傾城聽得愣了,慢慢站住,不再前進。

我們走出了二十幾步,蘇倫回頭,啞然失笑:“風哥哥,你看顧小姐怎麼了?站在那塊大水晶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水晶表面映着淡淡的紅光,照亮了顧傾城穿的一件白色風衣,她正低頭往下看,一隻手扶着左側的石壁,神情非常專注。

“顧小姐?怎麼了?”蘇倫在氣勢上已然佔了上風,但並不十分張揚。

顧傾城有些緊張地擡起頭:“沒什麼,沒什麼,着水晶裡的火焰真是奇怪,我剛剛以爲它是能自由跳動的呢!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蘇倫小姐,那架古琴在什麼地方?能否帶我去看看?”

我猜蘇倫描述的一定是“第三座阿房宮”的東西,果然,她悠然回答:“它在一面古鏡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你去。”

顧傾城放棄了自己的觀察,繼續前行,不過卻偷偷地嘆了一口氣,滿含失望。

我們三個走出洞口,葉薩克已經登上了機械體的最頂端,握着一架小巧的軍事望遠鏡向那深井裡張望着。

“師父,師父——”蘇倫向肅立在齒輪前的冠南五郎叫着,腳步歡快地搶先跑了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他慢慢回頭,猶如一件工藝嚴謹到極點的機器,動作平滑,絲毫沒有破綻,目光炯炯地投在我的臉上。

我坦然地迎接着他的注視,並且快步走過去。

“風?”他只說了一個字,兩道濃重的黑眉揚起來,繼續審度着我的臉。

“是,久仰冠南五郎大師盛名。”我握住他伸出的手。

手術刀在世時,曾不止一次向我提到過冠南五郎,並且絕不掩飾自己的讚賞。受了他的影響,在我心裡一直把對方當作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是值得信任的導師。

“燕遜、蕭可冷還有小燕、孫龍、大亨都向我提到過你,當然,還有手術刀本人。這些人都是眼高於頂、驕傲萬分的特立獨行之輩,假如一個人讚賞你就罷了,偏偏每一個人都那麼肯定地對我說,你很了不起。所以,不管是三人成虎也好、隨聲附和也罷,我都想親眼看到你。現在,我看到了,也相信他們的眼光不會錯。年輕人,未來的世界是屬於你們的,蘇倫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他笑起來的時候,橫在眉心裡的一行“七寶抱山紋”漸次舒展開來,像是捏在書生手裡的精巧摺扇,緩緩張開,灑脫而飄逸,帶着說不出的華貴之氣。

我放開他的手,謙遜地低頭:“謝謝大師謬讚,手術刀曾經告訴過我,以後見到大師時一定要恭恭敬敬地執弟子禮,聞聽教誨。”

他的手給我的感覺穩定而乾燥,並且蘊含着一股循環流動的真氣。那幾秒鐘裡,我觸摸到他掌心裡的“天地人三才紋”,明明白白構成一種“龍走天涯”之勢,每一道都清晰深刻,是掌紋裡極少見到的帝王之相。

“風,你好像領悟到了什麼——不過,不必在意,命在天而不在我,即使是再好的相法、相術、掌法,沒有文武相濟、水火相融的時勢,也不會有大的作爲,對不對?”

他倒揹着手,昂然微笑着,身上那套雪白的意大利西裝與飛旋的齒輪一道發出耀眼的銀光。即使是剛剛走過外面的廢墟,他腳上那雙名貴的歐式皮鞋上仍舊一塵不染,只有在走路時隨時運用“踏雪無痕”的輕功,纔會達到這種防塵效果。

我點點頭,意識到自己外表上露出來的任何小動作,都會被他看透內心,立刻平心靜氣地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點頭致意。

“蘇倫,這一次能夠順利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你的功勞是最大的,想要什麼獎勵,考慮好了就告訴我,只要不是上天摘星攬月,師父一定替你做到。”他回身向着蘇倫微笑着,如同慈父看着自己的愛女。

蘇倫搖搖頭,大聲回答:“師父,弟子什麼都不要。”

她在接連遇到我、看到大師兄葉薩克和師父冠南五郎之後,滿腔喜悅無法細說,完全拋開了素日冷靜沉着的那層“假大人”式的僞裝,重新變成了嘰嘰喳喳的小女生,與顧傾城的甘於沉默等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傾城被冷落了,始終站在我身後十步以外,默不作聲。

在她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模樣古怪的駝背老頭子,穿着一身極不合體的灰色西裝,頭髮鬍鬚都亂糟糟的,簡直不成樣子。在他背上,打橫拴着一個同樣是灰色的木箱,長度約有一米半,寬帶半米,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裝着什麼東西。

當他發現我正在盯着自己時,立刻眨眨眼睛,臉上堆起了討好的笑容。

“大師,我們的事可以開始了嗎?”顧傾城等到蘇倫笑夠了,才恭恭敬敬地向冠南五郎鞠躬請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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