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廣志戒備心起,直接向左側飄飛了數丈,雙手抱圓,從儲物袋內御使出一面玄晶盾牌,護在身前。
“孟鐵師弟,你要同門相殘?”
孟林嘿嘿一笑,道:
“並非如此,我只是看你近期有血光之災!”
阮廣志放下雙手,詫異道:
“你會看相?”
孟林神秘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道:
“實不相瞞,我拜入幻花劍派之前,學過一段算命。”
阮廣志雙目迷茫地向遠處望片刻,語氣有些不確定,道:
“算一算未來?”
孟林笑道:“可以!所謂前途未卜,便是沒有前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可以卜卦!”
阮廣志飛到孟林身邊,拱手道:
“那師弟,就爲我卜一卦,我看看準不準!”
孟林右手掐動幾下,道:
“如此就用先天八卦卜算。你隨意說兩個字吧!”
阮廣志道:“惘然。”
孟林點頭,演算片刻,眉頭皺起。
“老阮,你這卦象有些不對啊!”
阮廣志有些納悶,恭敬請教。
“孟鐵師弟,你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孟林學着許增壽的模樣,把曾在黃真望處學的三腳貓卜卦方法說了一通。
以“惘然”二字取易,動爻之後,得天、雷二卦!
雷卦爲主卦,釋義爲動!
天卦爲客卦,釋義爲強健!
天雷二卦相合,正有無妄之意!
孟林越加推演,越發現卜卦之時的玄妙意境!
他所說的話,也越來越古奧,讓人難以理解。
聽了孟林侃侃而談,阮廣志一臉的疑惑,似乎在聽天書一般。
“孟鐵師弟,你說簡單直白一點!我聽不懂!”
孟林“呃”地一聲,拍了一下腦門,道:
“老阮,你不是卜算未來前途嗎?所得卦象,讓你行正道,不要胡作非爲,不要輕舉妄動,纔能有所希望!”
阮廣志眼神發暗,喃喃自語,道:
“天雷無妄!行正道……孟鐵師弟,你在門中多久了?”
孟林呵呵一笑,道:
“半個月!”
阮廣志訝然道:
“看你這油滑模樣,我還以爲你加入那宗門好多年了!”
孟林呵呵笑了幾聲,道:
“哪個宗門?我說的那個宗門是鎮魔殿啊!”
阮廣志心頭震撼,訥訥道:“鎮魔殿?我還以爲你說的是魔門!!”
孟林打趣道:“現如今我以散修身份加入幻花劍派,你讓我如何回答?”
阮廣志尷尬地笑了笑,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
……
……
兩日之後。
孟林和阮廣志二人一路疾飛,繞過飄渺神宮,來到木林寺所在。
映入孟林眼中的景象,仍是此前那般依舊!
拙山,臥佛倒影仍是慈悲含笑!
大雄寶殿,高大莊嚴,迎接天下禮佛人!
孟林降落雲頭,跟在阮廣志身後,好奇道:
“老阮,你神情如此篤定,難道已有什麼計劃?”
阮廣志擺了擺手,道:
“孟鐵師弟,在佛門寺院之中,你千萬不要再亂說,我擔心他們金剛怒目打死你!”
慧通小和尚的聲音,從寺門前傳出。
“二位師兄,身着幻花劍派衣飾,不知是幻花劍派什麼人?”
阮廣志看了孟林一眼,示意他跟上,便上前走到臺階盡頭,鄭重拱手見禮。
“師兄好,在下阮廣志!我二人是幻花劍派弟子,特來參加佛骨法會!”
孟林聲音慈和,拱手問好。
“在下孟鐵,我看師兄面龐很熟悉,近期似有血光之災。”
慧通本是智慧通達之輩,卻也被孟林一句掃興話帶得找不到說話的節奏。
“呃!孟師兄,你名字帶鐵,不知道頭鐵不鐵?”
孟林假意不知,道:
“師兄爲何有此一問?”
明心沙彌從院門內轉出,替慧通解答。
“我師兄的意思是,你經常給人相面下斷言,容易捱打!”
慧通小和尚笑眯眯地望着孟林頭頂,道:
“好頭!二位師兄請隨我明心師弟先入客舍!”
孟林嘿然而笑,摸了摸腦袋,隨着明心而去。
半途上,明心談興頗濃,向孟林二人講述了不少佛骨法會之事。
阮廣志道:“明心師弟,其他宗門都到的怎麼樣了?”
明心想了一息,拂動着一下路邊柏樹的枝條,邊行邊談,神色複雜講述了片刻。
飄渺神宮,人尚未到。
清月宗,來了三人,其中一個是楚芳蕊!
蒼山派,來的是陳芝龍一人。
最後,明心對着孟林溫和微笑,道:
“幻花劍派,你們到了二人!你們到達的時間,是倒數第三!”
孟林狐疑道:“飄渺神宮還沒有到,我們不應該是倒數第二嗎?”
明心念聲佛號,散了好勝之心,道:
“看來鐵頭師兄的腦筋還是不夠靈光,我暗指的是,還有另外一個門派尚未抵達!”
阮廣志麪皮抖動了一下,搶先問道:
“是哪個宗門,這天下不就是隻有五大仙宗嗎?”
明心沙彌眼神慈悲,向木林寺外的林海深望了幾眼。
“在木林寺的規矩裡,凡修正道均爲仙修,凡持正道均爲仙宗!”
孟林心中恍然,神情有些不可思議。
“師弟,你說的那個仙宗,是否是鎮魔殿?”
明心雙手合十,頭前帶路,不知爲何,卻發出一聲輕嘆。
“孟鐵師兄,你得跟緊了!這條山路啊,崎嶇不好走!”
阮廣志雙目泛出異樣光芒,道:
“鎮魔殿這個新成立的門派,現在實力這麼強勁嗎?竟然連佛骨法會都允許他們參加!”
孟林臉上容光煥發,顧盼自雄!
明心打量了阮廣志一眼,糾正道:
“阮師兄,你說錯了!不是允許,而是我寺智安方丈親自邀請的鎮魔殿!”
說罷,他指着道路盡頭的一排房屋,道:
“左手第三間,是二位師兄的臨時客舍,請暫且休息!”
孟林拍了拍發呆的阮廣志,把他拉入屋舍。
“老阮,別走神了,正事還沒有辦!”
阮廣志回過神來,下意識道:
“正事,嘿嘿,還需要辦嗎?”
二人各懷心事,在屋內打坐修煉。
一炷香之後,客舍門外,傳出一陣喧鬧。
雖然只有兩個人的聲音,但陣勢卻抵得上千軍萬馬!
孟林細聽之下,喜出望外!
“老阮,門外的人,我認識!有一個是我朋友!”
阮廣志睜開雙目,停下法訣,鬱悶道:
“是誰?我認識嗎?”
孟林長身而起,推開房門,道:
“你之前不一定認識,不過現在來說,你可以認識了!”
阮廣志“嗯”地一聲,隨孟林出門,心中好奇那二人到底哪個宗門之人!
孟林看着遠方大聲交談的許增壽和宋河,朗聲笑道:
“宋師兄!你怎麼來了?!”
宋河猛地擡起頭,喜上眉梢!
“鐵頭師兄,呃,孟師兄!這次的事情你當值?!”
孟林聽宋河說漏了嘴,看見許增壽的思索神色,便猜到他識破自己的僞裝!
當下,他苦笑一聲,神念傳音給錯愕的許增壽,道:
“大嘴!別泄露了本殿主的身份,不然拿你是問!”
許增壽神色多了些恭謹之意,傳音回覆道:
“殿主放心,爲了給你做好保密,屬下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孟林點了點頭,指着許增壽,興奮地道:
“宋師兄,這位是誰?難不成他就是孟殿主?!”
“非也!孟鐵師兄,不要亂猜了,他就是鎮魔殿許增壽許長老,也是《仙門秘錄吐槽版》的審稿編輯!”
孟林笑逐顏開,戲謔道:
“拿人家手軟,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見到了許長老!許老,弟兄們的靈石稿酬是不是該漲漲了?”
許增壽被孟林奉承地咧起大嘴,道:
“哈哈,好說,好說!等我回去請示完孟殿主便對外公佈!”
宋河打圓場,道:
“我看那些靈石就不少,與外界仙修交流之餘,還能有靈石拿,我很知足!”
說着,他訕笑道:
“許長老,你看下期的置頂位置,能不能先放我的短稿?”
許增壽瞥了一眼孟林嚴肅下來的神色,擦了一把額頭冷汗,訥訥地看着孟林。
“可,可以嗎?路上那些話都是玩笑話來着,不要當真!”
孟林說話不帶感情,聲音有些發冷。
“許老可不可以,你應該心裡明白纔是。你問我作甚?”
許增壽汗出如漿,戰戰兢兢解釋。
“那就再議。置頂之事,只是爲了雜誌宣傳,並沒有什麼貓膩……”
宋河見此情景,不禁對孟林佩服萬分,向孟林傳音道:
“鐵頭師兄,你纔是意見領袖啊!一句話就把審稿編輯給問蒙了,大哥求帶!”
孟林面色轉晴,傳音打發了宋河的糾纏,拍了拍許增壽的肩膀,鼓勵道:
“許長老,好好幹,我看好你!來,我引薦一下!”
說着,他把阮廣志拉到二人身前。
“這位,是在下在幻花劍派的朋友,老阮!老阮,這兩位是許長老和我散修時的好友宋河,你們認識一下!”
一刻鐘後,四人熟識,相談甚歡。
許增壽在孟林傳音提醒下,對三人很客氣地拱了拱手,道:
“三位,你們先聊!我去見一下我大師兄!”
阮廣志望着許增壽遠去的身影,有些疑惑不解。
“他不是被逐出宗門了嗎?怎麼還有臉去見陳芝龍?”
宋河在旁解釋道:
“老阮,這就是你不懂了!你可知道鎮魔殿孟、喬、許三人與陳芝龍的關係嗎?”
阮廣志道:“同門師兄弟!”
宋河輕嘆一聲,不無豔羨。
“那是親師兄弟,過命的交情!打斷骨頭連着筋吶!所以,你看!這次的佛骨法會,鎮魔殿不就被邀請了?”
孟林遲疑道:“區區一個陳芝龍,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吧?”
宋河尚未回答,不遠處走來一個紫衣身影。
那人似是已聽到三人的交談,嗤笑一聲,鄙夷道:
“陳芝龍?一個比李武周.強不了多少的廢物大師兄而已,他還不夠格!”
阮廣志走到那人身前,看清是飄渺神宮裝扮,並非誤入此間的香客。
“閣下認識李武周?”
那紫衣男子輕笑道:
“認識又如何?閉個關還能弄得化道,簡直廢物到家!”
阮廣志呵呵一笑,並指如劍,直接以幻花劍訣爲表面劍招掩飾,催動出一式弈天劍法!
“嗤嗤”兩聲之後,紫衣男子被切作三段,口中“嗬嗬”作響。
“爲……什……麼?”
阮廣志凝視着不甘而死的紫衣男子,輕聲道:
“不爲什麼,我就是他廢物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