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更加的長，流着血，好像有無數的冤魂在舌尖跳動。
瘟疫大尊看着血珀大尊瘋狂的樣子，想要掙脫枷鎖，體內的力量涌動起來，卻更快的沉寂了下去。
她好像不是堂堂的荒古大尊，而是一個弱小的普通人！
“知道嗎，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自己……”
瘟疫大尊低聲呢喃。
在這麼的一個瞬間，她也明白自己提不起力量的原因：不是因爲血珀大尊破了她全部的瘟疫力量，而是因爲她無法對血珀大尊出手！
十八年前，她在一座死城裡遇見了修煉血法的血珀大尊。
就好像她自己，爲了一個幾乎不可能達成的目的，不惜修煉瘟疫之能，不斷的殺戮，在可怕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她不想血珀大尊和她一樣，把血珀大尊困在了身邊，雖然沒有讓血珀大尊繼續修行，卻用各種血屬性的寶物，讓血珀大尊提升一等，達到了和她一樣的荒古大尊的程度。
卻沒想到，
萬萬沒有想到。
就算她這樣做了，血珀大尊還是把她看成困住自己十八年的仇敵！
【我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朋友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只可惜……】
瘟疫大尊盯着血珀大尊，最終還是搖頭，任由血珀大尊把她困在十八條惡血鎖鏈的囚牢之內。
她沒有朋友，除了血珀大尊以外，或許唯一的，就是剛剛給了方縱一個人情罷了。
…………
遠方，黑水宮內。
就在瘟疫大尊被困住的同時，黑水宮裡的紅霧漫天席捲，凝結成亭臺樓閣，還有歌舞佳娘。
跳舞的，有紅霧組成的女子，美輪美奐，與真人無異。
還有黑水宮內部的姑娘們，放浪形骸，和男弟子們鬧成一團，所有的男性弟子都可以在大喜的日子裡和任何一名姑娘快活，只是如果找錯了人，玩了紅霧組成的女子，就要因爲眼瞎被髮配出去執行勞役了。
當然，打不過另算。
男性弟子們樂此不疲。
“恭喜摘星大尊！”
“我等……恭喜摘星大尊！”
不管男性還是女性，弟子們和紅霧組成的女子齊齊低頭，大喝。
真傳弟子也在其中，就算他們往日裡高高在上，現在，卻只有羞花可以用婢女的身份站在方縱的身後。
羞花滿臉榮耀，俏臉都在發光，美眸含媚，恨不得在這個大喜的日子，把方縱也扯進男性弟子們的‘福利’了。
“恭喜主人，賀喜主人！”
羞花給方縱按摩肩膀。
方縱搖頭道：“沒什麼可恭喜的。”
“那不成，你今日晉升道靈大尊，可是天大的喜事，怎麼會不值得賀喜呢！”
一位道靈大尊接了話，羞花就沒資格開口了，老老實實的退後出去，給方縱斟酒，等酒盞斟滿後，方縱坐在紅霧高臺之上，對着開口的大尊舉起酒杯：
“只是晉升小小的天之下而已，不過，諸位同飲！”
“哈哈，共飲！”
衆人大笑，一片熱鬧。
弟子們早就退下了，剩下的都是道靈大尊，有三名天之下、兩名地之上、一名玄而難言還有一名心染朱黃，都是下四位裡面的道靈大尊。
他們正飽飲美酒，突然聲音沉寂，有人踩着雲波而來。
“恭喜方縱大尊了。”
那人的聲音有點譏嘲。
大尊們都站起來，退步低頭，方縱朝着聲音前來的方向看了一眼，也站起來道：“原來是千眼大尊來了，您堂堂的荒古大尊，就別嘲笑小子了。”
“沒有笑你，只是讓你看一件東西。”
千眼大尊長得白皙，身材也瘦，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倒，唯獨雙眼綻放的兩點猩紅好像分成了千萬片，其中蘊藏無數世界。
他認真的打量方縱，又笑了：“我只是想問問你，晉升大尊的感覺怎麼樣？”
方縱聞言，臉色一僵。
晉升了道靈大尊時，他的實力暴漲百倍有餘，可以說就算一萬個御道巔峰在他的眼裡也如同水中浮萍，用手一拂就能破滅一片。
那是一種唯我獨尊的感覺，然後在瘟疫大尊的一句話中破滅掉了。
“很強，但是也很弱。”
“強是什麼？弱是什麼？”
“強如……”
方縱仔細思索，不確切的回了一句：“就好像神明？”
“沒錯，道靈之下，皆爲螻蟻，你可以覺得自己是神明瞭。”
千眼大尊不動聲色的道：“當你晉升道靈大尊之時，你就是黑水宮真正的掌權人之一，黑水宮的數百弟子，還有所屬的八大國度共計六百萬子民，你都可以生殺予奪……這權利很大，你就是神明瞭！”
六百萬？
方縱的心裡哭笑不得。
六百萬子民？算個屁呀！
地球特麼的都六十多萬萬人了！
“神明是無情的，不需要感情。”
千眼大尊再次不動聲色的道：“每個走到道靈這一步的人，其實都是神了，在別人的眼裡是神，在自己的眼裡也是神。方縱，咱們除了自己心裡的信念裡包含的一些人，還把別的人當人看嗎？要是把他們當成螻蟻的話，你就是真正的神明瞭。
現在我問你，你是神嗎？”
方縱：“……”
不自覺的，方縱轉頭，看向身後的羞花。
是的，他把地球上的同胞當成同胞，但是大世界裡的人呢，當他們是人嗎？
他殺起大世界裡的人，可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我是人！”
“神明只是機器，豬狗而已！”
方縱突然鏗鏘開口，體表沁散出無比玄妙的氣息，額頭的道種小樹開枝散葉，忽的一陣蔥翠。
他恍惚明白了…………
地之上，是爲人！
“好！”
千眼大尊交口稱讚，以他的身份竟然走上前來，對着方縱一個擁抱，順手塞了一件炙熱如同岩漿的果子過來。
“地靈天心果，能夠加快你晉級地之上大尊的步伐，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方縱，你能想通這一點，早晚會晉升地上級大尊，希望你可以保持本心，讓我看看，我等踏不進五星級的大門，是不是因爲無法延續這種本心了！”
上四位級別的大尊，就有資格帶領門派踏入五星級。
但是黑水宮到了現在，仍然原地踏步，千眼大尊想要利用方縱，非常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然後伸出手，憑空一抹！
“都是黑水宮的人，所以就算你是下四位級別的大尊，也有資格讓本尊詢問清楚纔要利用你了。你且看看，這裡有一位強大的大尊，因爲保持了本心，也有了弱點……
看看她的下場，再確定你是人，還是神！”
說着，憑空顯真形。
方縱看到一片圓形的血泊中，一位幾乎可以說美到極限的女子被十八條猩紅的血鏈困鎖，惡獸咆哮，鬼霧繚繞，大口吞嚥着她體內不斷誕生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