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一路無話，施壽福和小翠埋的地方並不算多高，張捕頭也是有功夫在身之人，兩人很快便下了山。
“師傅，距離中午午宴還有點時間，我先去打探一番您交代的事，您看可好？”
經過易塵一番pua教育後，張捕頭如今的主觀能動性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很棒，加油幹ヾ(°°)”易塵頓首。
看着張捕頭遠去的背影，易塵眼睛一眯，朝着與張捕頭相反的方向走去。
現在時候還早，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打探一下施壽福、小翠和吳鎮長的生平，最後再與張捕頭的調查結果一印證，那便穩妥了。
雖然易塵感覺自己如今的修爲可以把蓮華法師吊起來打，不過蓮華法師畢竟是師傅的朋友，又是老前輩了。
“接着舞！”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有人面目醜陋，卻心地善良。
不賺狗大戶的錢，你打算賺誰的錢，造孽啊。
“敬義成子道長！”
…..
…..
吳家府邸。
吳長壽繼續道： “尤其是坐在下方的這位易道長，更是隱龍觀白雲子的高足，道法高深，爲我清遠鎮除去了那害人邪祟，商路再次暢通，讓我們一起敬義成子道長和蓮華法師一杯。”
“吳鎮長，太客氣了，不用送了，咱們來日方長，以後再會。”易塵客氣的朝着吳長壽行了一個稽首禮，說道。
宴飲的時光過的很快，世上無不散之筵席，兩個時辰後衆人這才散場。
說話又好聽，道法又高深，好些話都說到他心坎裡去了，雖是第二次打交道，卻是如相識多年的知己一般。
“明裡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他倒酒的手凝滯在了半空。
“接着奏樂。”
他不想掃天下，也沒那個實力和膽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碰到了，能掃一屋，便算他盡心了。
他覺得這個義成子道長，真是個妙人。
懂咚懂咚。
易塵更是滿臉酒氣，端着酒杯趁機走到吳鎮長跟前，拍着他的肩膀叫吳鎮長老哥，以後再鬧邪祟派個人來隱龍觀吱一聲，他一定幫他收拾得妥妥當當。
易塵坐在左下首，蓮華法師坐在右下首，張捕頭代表衙門，坐在易塵的身後，清遠鎮有頭有臉的商賈員外們則敬陪後座，衆人分席而食。
易塵幽幽的聲音傳到他的耳中：“徒兒，師傅今天再教你一個乖。”
氣氛組衆人轟然應好，一時之間馬屁如潮，易塵更是酒到杯乾，與衆人打得火熱，把張捕頭看得一愣一愣的。
吳鎮長今天可是太開心了，他拍了拍手，又上來一批舞姬，身披薄紗，舞姿曼妙，讓易塵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一直都不是傳統認知上的那種好人，要不然白雲子臨終前說他心重手黑呢。
若不是這樣，以白雲子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他早被白雲子清理門戶了。
說完還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大笑離去。
等他再擡起頭時，已經見不到易塵的身影，只餘下用濁酒在桌面上寫的四行小字。
“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
“我吳某一直敬道禮佛，此番多謝道長和蓮華法師之助了，這是一點點心意，還請笑納。”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幾輪酒下來，氣氛變得熱烈。
信封一入手，那麼一捏，易塵就知道，裡面是兩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而蓮華法師的信封當中易塵目測只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蓮華法師也笑着第二個接了過來。
這一番話把吳鎮長的牙花子都樂出來了，直呼義成子道長敞亮人，竟是連幹三杯美酒，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絲微不可查的淡紫色內氣在易塵拍他肩頭的時候轉瞬即逝。
如果易塵的小純陽功還是第五層的話，他肯定是不敢這麼幹的。
易道長一直都是一個不好的好人，不壞的壞人，本色一直沒變。
“師傅啊，賞善罰惡自然是人間大善，但是管得太多，我怕你將來不得好死啊。”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總不能聽施壽福一人之言，他可是有言在先的，如果施老闆所言非虛，那麼他纔會代天行罰，幫上一幫。
宴舞開始。
“你悟了嗎？”
半個時辰後，張捕頭的嘴都講幹了，把吳鎮長乾的那些壞事挑重點講了一番，連苦主姓名都帶上了。
“好！”
便是高明的仵作驗屍都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師傅，不愧是你。
把持皮貨生意，壓榨鄉民，開設賭檔、妓館，放利子錢，以或黑或白手段打壓競爭對手，讓別人家破人亡，再強娶別人老婆……
….
….
一個時辰後，兩人在鎮上一間小酒館的包廂內碰面。
他一字一頓的唸了出來。
但是自從易塵的小純陽功突破到第六層後，他對純陽內氣的把握已經到了一種妙到毫巔的程度，他有把握，哪怕是蓮華法師一直盯着他都未必能發現他的小動作。
“公心太重只會害了你。”
易塵、蓮華法師面帶微笑不語，其餘衆人則是連道不敢。
死因，馬上風！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絲微不可查的內氣已經侵蝕了他連接心臟的血管，表現上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實際上卻已變得脆弱，只要他異常興奮或者服用某種助興的藥物時，心臟壓力便會驟然加大。
他猛的起身，然後又頹然坐下。
吳家府邸大門外，吳鎮長拉着易塵的袖子，對易塵的離去此時還頗感不捨。
兩相印證下，易塵確定了施壽福所言不虛，甚至還說得輕了。
沒想到小小的一個清遠鎮鎮長，竟然如此豪富，養得起這麼多舞姬。
長明燈和道觀寺廟的修繕，人吃馬嚼的，都要花銀子的啊。
吳鎮長自然更加發現不了，此時酒酣耳熱，易塵不着痕跡的還拍了他幾記馬屁，更是讓他上頭，他感覺自己就是今天宴會上最靚的仔。
他遞出兩個信封，分別給易塵和蓮華法師，說道：
他這才抽空給自己倒了一杯濁酒漱漱口潤潤喉嚨，開口說道：
“師傅，你調查這些是要對這吳鎮長出手懲戒一番？”
只要其來上那麼幾次好玩的事，不出三天吳鎮長必橫死。
還欲再倒一杯濁酒解渴的張捕頭驀然對上了易塵平靜如深海般的眸子，幽深，漆黑，彷彿能把人的心神給吸進去一般。
這便是易道長靠出衆業務能力賺來的差價。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絕情絕性的瘋子，反社會人格，他是個有底線的人，能拔一毛而利天下，他還是願意做的。
看，現在大家的氣氛多融洽。
不過他內心默默的補上了一句，如果你還有以後的話。
“敬蓮華法師！”
吳鎮長作爲東道主，自然是坐在主座的。
想活命的方法也有，那便是禁慾養生，不動肝火不髮色欲。
如果易塵在此能聽到便宜徒弟的心聲的話，他只怕會笑出了聲，徒兒，你把爲師想的太好了。
不愧是豐雲縣的商業重鎮，真有錢。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易塵笑着望了蓮華法師一眼，主動接了過來。
有人慈眉善目，卻心如蛇蠍。
易塵看着面色紅潤的吳長壽吳鎮長，捏了捏信封，笑道：“貧道略通醫術，吳鎮長你畢竟不比年輕時候，萬不可旦旦而伐，這樣對健康不利哦。”
據張捕頭根據熟人打聽到的消息，這吳鎮長不愧是色中餓鬼，竟然還…..扒灰，這在清遠鎮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
“今日勝友如雲，高朋滿座，各位今天能來我吳家參加今日的宴飲，我吳長壽真是喜不自勝啊。”
“這吳長壽，與縣裡甚至府城都勉強能攀附上點關係，他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伱，官面上可不好辦吶。”
有些時候細節和靈性便體現在這微不足道的地方。
那吳鎮長看着整天笑眯眯一副萬家生佛的模樣，暗地裡乾的壞事卻是罄竹難書。
那墳包能堆就能挖，骨灰都給你揚咯。
張捕頭聞言心中一寒，低着頭裝起了鴕鳥，對自己今天剛認的師傅又多了一層認知。
嗯，審美也還不錯，一個眯眯眼都沒有，這點易塵頗爲讚許。
還誘賭，鎮上有個叫賈福貴的大少就被套路得祖宅都沒了，現已加入丐幫創業。
如果敢假言騙他。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你好意思讓老前輩主動在你之前接紅包？這像話嗎？
他不主動拿，蓮華法師怎麼拿？
大家都不拿，道觀和寺廟還怎麼進步？
整個宴會的氣氛一直都很好，跳舞的小姐姐跳的也好，易塵混跡其中如魚得水，把各路大小土豪的家底大致摸了個遍，以後這些人碰到邪祟求到他隱龍觀，他就知道怎麼開價了23333.
至於遺憾嘛也是有的，那就是吳鎮長的那個兒媳一直沒有露過面。
不過人生有點遺憾纔是正常的，太過圓滿反而不美，這點遺憾被風一吹，也就散去了。
不過以吳鎮長色中餓鬼的風聞看來，這可太難了。
他猛的擡起頭，看着易塵坐過的那個位置，此時空蕩蕩的，不過他卻能想到自己的便宜師傅剛纔是如何憤而寫下這四句話的。
張捕頭一愣，尬住了，師傅路子這麼野的嗎？
不過他很快便做好了表情管理，當即繪聲繪色的把聽到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
“好奇心太重只會害了你啊。”
一番道別後，蓮華法師先行一步離開。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徒兒，細說，這事我愛聽。”
據說是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美豔非常，可惜無緣一見，吃瓜沒有吃全…..
讓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易道長大感遺憾。
吳鎮長則在身後笑的更燦爛了。
義成子道長還會說騷話，實在是妙人啊，太妙了，人妙詩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