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命運？”
張信好奇的詢問：“可以仔細解釋一下緣由嗎？聽起來，鎮國公與諸位地球聯邦的英雄，似乎是爲此忍辱負重，付出了很多的樣子？”
“忍辱負重？你這樣說也沒錯，長達百年甚至數百年時間的星際航行，那種孤寂之感是你難以想象的。我這裡倒還好，有着妻子的陪伴，其他人可就難受了。至於緣由，則是阿卡索思條約的限制。”
阿方索笑着看向張信：“這也是接下來，我正要對你說起的。”
“阿卡索思條約？在我的記憶當中，地球聯邦的歷史當中，從來沒有這樣的條約，在黑暗時期也沒有。”
張信眉頭微蹙：“既然是條約，那就不可能是單獨的政體與國家簽署。可以往地球聯邦與其他的星際文明，並沒有什麼衝突。”
“我們地球聯邦，的確非是阿卡索思條約的簽署國，我們還沒有這樣的資格。”
阿方索接續解釋道：“阿卡索思，只是音譯，這是距離我們地球聯邦大概一千九百二十萬光年的一個行星，大概五億三千萬年前，二十四個混戰多年的宇宙族裔，在一個無比強大的勢力督促下，在此簽訂了一個旨在保護所有新生宇宙文明的條約。這個條約，被所有宇宙種族，稱爲阿卡索思條約。”
張信不禁微一凝眉：“能說說具體的內容嗎？”
“大約就是針對文明的科技，人口，殖民星，能源使用量等等，設置了一個臨界線。只要沒有超過這個臨界線，就在阿卡索思條約的保護範圍內。任何阿卡索思條約認定的三級宇宙文明，都不能對其施以任何形式的攻擊。”
阿方索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夾鉗，翻動着身前的烤肉：“不過對我們而言的，最重要的指標，是文明的能量總值。”
“能量總值？那又是什麼鬼東西？”
張信不禁揚了揚眉：“是能源之類的嗎？看我們修建了多少核電站？”
“不！是指文明個體力量的綜合。無論是科技文明也好，精神文明也罷，都會走向強化自身肉體的道路，前者通過基因編輯，後者則通過精神洗練。而我們地球聯邦，是很罕見的科技與精神雙重進化路線的文明，且早在三萬年前，就已經達到了臨界線。”
“是因爲那些四階存在是嗎？”
“沒錯，幾乎每一個四階，都會佔據阿卡索思條約設定的能量總值，至少十分之一的數值。只需要五個四階，就足以讓當時初生不久的地球聯邦，突破阿卡索思條約的界限。儘管我們的那些先輩，並非是完整的四階，可他們的能量數值，同樣龐大。”
阿方索又爲張信倒上了一杯紅酒：“可好在這個條約，還有些空子可鑽。阿卡索思條約的監督組織——薩比亞星際，每隔一千個宇宙日，都會掃描整個宇宙，以確定各大文明種族的能量數值排名。可這種掃描儀器，並不是萬能，只要我們這些人，在此期間躲到他們掃描不到的地方，就可不被計算到文明的能量總值之內。可遺憾的是，在地球聯邦的境內，並沒有這樣的地方。”
“突破阿卡索思條約界限的後果，想必很可怕？”
“這是自然，你永遠難以想象那些頂級文明的強大，更不知宇宙文明之間的鬥爭是何等的殘酷。”
阿方索嘆了口氣：“我曾經造訪過一個名叫卡德利加的星系，那裡是卡德利加人的起源地，這也是一個類似於我們人類的宇宙文明。可如今這個文明，已經被星際議會除名。阿爾克人中的一大半，都死於一萬九千年前的征服戰爭，剩下的人，則淪爲奴隸。他們被帶上了有着各種懲戒功能的項圈，生死都不能自主。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不得不爲宗主國，蒐集與生產大量的資源，而本身過着食不果腹的的日子。那些卡德利加人的強者們，則被關入角鬥場中，參與各種樣的搏鬥，讓宗主國的人民取悅。再如果他們的相貌，符合某些星系種族的審美觀，那就有幸被賣爲奴隸，流落於異域他鄉。”
“那確實是很可怕！”
張信想到了穹星，在穹星世界，並不是沒有類似的例子。在中原與北方還好，可在南疆，一些宗派滅亡之後，他們庇護的子民通常會遭到另一個宗派的奴役與殘酷對待。
“我們地球人類算是所有文明中，進化得相當出色的，在科技與精神修行方面，都有着不小的成就。所以我也可以確定，一旦我們突破阿卡索思條約，至少會有二十個以上的征服者文明，會對我們產生興趣。而我們人族的智者們，爲此殫精竭慮。比如黑暗時代前的那場宇宙風暴，對於人類的打擊是衆所周知。可這個世界上，卻很少有人知道，那是我們人類自身故意引發的災難。”
阿方索欣賞着張信臉上顯露出來的震驚之色。
“很不可思議是嗎，可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當時的人類聯合理事會，有許多高層都參與了此事，他們看上某個多維文明的遺留，想要繼承其遺產。相信即便失敗了，對整個人類而言也有着足夠的好處。事實也正如他們的所料，在經歷這場宇宙風暴之後，當時已經瀕臨臨界線的人類，雖然跌落到了進入星際時代前的底點，儘管我們不得不從頭開始，可也避過了接下來的災難。而這場宇宙風暴波及的千萬光年內，所有的宇宙文明，也受到了輕重不一的打擊。”
張信確實很震撼，他現在是從另一個角度，得知量子神教與穹星世界的真相。
不過他很快就收束起了心神，繼續問道：“那麼龍月人與高庭人呢？既然新生的宇宙文明受到保護阿卡索思條約，那麼這兩家文明，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並非是阿卡索思條約的簽署國，依然是初生的宇宙文明，”
阿方索一聲苦笑：“距離聯邦初建，已經過去了三萬年，如今的人類也再次接近了這個臨界線。而每當這個時候來臨，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強大文明之間的戰爭，會讓我們被動的捲入進來。地球聯邦受到某個星際聯盟的許諾，只要能在科克斯星系建立一個穩固的立足點，就可以加入到他們的行列，接受星際聯盟成員的共同庇護。而高庭人的遠征軍，也同樣是因此而來。”
“原來如此，可我想地球聯邦之所以加入這場戰爭，也是有消耗能量數值的目的是嗎？”
張信見阿方索沉默不語，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他隨後又一聲失笑：“那麼接下來了，你該不會讓我離開地球聯邦？”
他剛纔就感覺到了，阿方索的敵意，似乎愈發濃郁起來。
“正有此意！”
阿方索毫不諱言的舉起了酒杯，朝張信致意：“爲了人類的未來，我想請神威公閣下在近期之內遠離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