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走得再輕,畢竟腳下是草地,也能發出一點響聲。
可直到她站到他身後,他都完全沒發覺有人靠近。
此時的他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麼,過於入神,纔沒注意到周圍。
她彎身,用雙手遮住他的眼睛,然後稍稍變了聲,“猜猜我是誰。”
歐亞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間在她手腕上輕輕摩擦,一絲麻麻的,癢癢的。
然後聽他說,“我猜猜……是不是剛剛我心裡想的那個人?”
“那你剛剛心裡在想哪個人?”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
“她叫喬習。”
喬習聽着,開心的笑了。
然後聽他問:“你認識嗎?”
“認識啊,可是叫喬習的人很多,我不知道我想的和你說的是不是同一個。”她說。
“我只認識一個。”歐亞說完這句,握住她的雙手,轉過去看着她,低低的聲線很溫柔,“就是面前這一個。”
喬習低下頭,額頭抵着他額頭。
她淺淺笑着,很甜也很迷人。
“我知道啊。”
歐亞就這樣近近的與她對視,“你怎麼會來?”
“來找你啊。”
“你知道我在這?”
“我本來是想你可能在舊畫室,經過這裡又猜你可能會來,就順便過來看看,就看到你了。”
“不是說今天要去圖書館看書?”
“因爲我知道你在想我了。”
“你知道?”
“你剛剛說了啊。”喬習笑着說。
歐亞也笑了,拉她到身邊坐下。
“亞,你剛剛在想什麼?我靠近你都不知道。”喬習問。
“剛剛不是告訴你了,我在想你。”歐亞擡手,指間在她臉頰劃過。
喬習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看着他,“你不需要什麼都告訴我,你只要記得,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歐亞回握她的手,“你知道了?”
“算是吧。”她說。
歐亞勾了勾脣,他轉過去,看着天邊。
“從懂事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但這並不影響我們一家的感情,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他跟我說他是我的親生爸爸,我信了,我沒有辦法不相信,看着他,就像看到一面可以改變歲月的鏡子,鏡子外是稚氣,鏡子裡是成熟,就像那天他醉了說的,從我出生,看着我一天天慢慢長大,就越來越像是他的縮小版。”他說到這,轉頭看向喬習,“你知道我看到他的第一個感覺是什麼嗎?”
喬習搖頭。
“是親切。”歐亞說,“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可對他的那種親切感甚至超過把我養大的媽媽。”
“他是你爸爸,你又和他長得那麼像,會產生這樣的親切感很自然。”喬習說。
“是吧。”歐亞低低笑了一下,帶許失落,也可能是失望。“他說他愛我媽媽,但他卻可以在愛的同時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媽媽就是因爲受不了才帶着我離開,我問過他,他說他不可能因爲愛一個人就放棄整片森林,我媽也愛他,但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