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皺眉看她。
楚靈嗔道：“父皇你難道不信我？”
“天罡宮與欽天監總有個高下，你是不想說欽天監的壞話吧？”
“我真覺得他們差不多，雖然看起來天罡宮更強，可是推衍天機，看的不是人多勢衆，而是準與不準。”楚靈道：“欽天監一向是準的，這便是強。”
“欽天監準？”楚雄搖頭。
“皇上！”皇后輕嗔。
楚雄咳了兩聲，正色道：“靈兒你真覺得欽天監預測的準嗎？”
“挺準的呀。”楚靈點頭道：“他們說大旱，往往就有旱情，說有大雪封城，便真有大雪封城。”
她的印象之中，欽天監預測的是很準的，尤其是天氣，每一年的大災大難都難測得出來。
就像去年的大旱，欽天監便預測出來了。
後來災情緩解是因爲法空的佛咒，沒有法空的話，那一年的大旱便要損失慘重。
當然，有了欽天監的提前預警，已經儘量準備以減少損失，可在天災跟前，朝廷的力量也有限，能減少損失，卻不可能沒有損失。
便減少的損失，可能包括了數萬人家，這便是欽天監的作用與威能。
楚雄搖頭：“天象還行，可其他的事就差強人意了，我感覺不如天罡宮。”
“天罡宮也沒那麼準的。”楚靈道。
楚雄道：“天罡宮比欽天監更準，他們武學如何？”
“很厲害，”楚靈歪頭想了想：“應該是比金剛寺強了一籌，不如大雪山吧。”
“嗯——？”
“他們沒大雪山那麼多的高手。”楚靈道：“人少有時候是致命缺點的。”
楚雄若有所思。
楚靈道：“父皇，我們禁宮秘庫裡是不是還有庫中庫？”
“嗯——？”
“肯定是有！”
“……你要幹什麼？”
“我想看武功秘笈。”楚靈道：“在天罡宮看了一肚子的秘笈。”
“那還不夠？”
“我想對比一下，創出自己的劍法。”
楚雄頓時笑了。
這頓時惹惱了楚靈，扭頭看向皇后，皇后嗔道：“皇上，這是好事，不該笑靈兒。”
“她才什麼年紀，就想着自創劍法了？”楚雄笑道：“有這個雄心是好的，可凡事不能急於求成。”
“父皇沒想過自創劍法？”
楚雄搖頭：“我能把劍法練到極致已經足夠，不奢望自創劍法，自創劍法需要數代人的努力，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
楚靈看他的神情很奇異。
楚雄覺察有異，哼道：“怎麼，我說得不對？”
楚靈道：“父皇看來主練的不是劍法。”
“你怎知我練的不是劍法？”楚雄道。
楚靈哼道：“因爲你說話透着一股劍法外行的味兒，根本不知道劍法的真諦。”
“哈哈……”楚雄大笑。
皇后抿嘴輕笑。
楚雄大笑道：“劍法的真諦？什麼是劍法的真諦？”
“心劍合一。”楚靈道。
楚雄搖頭：“我當然知道這個，毫不稀奇。”
“心劍合一，心是什麼，劍是什麼？”楚靈哼道：“你根本不明白的。”
“心是心神，劍是長劍，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楚雄道：“道理是很明白，真正做到卻難，這便是劍法難練的根本，世事皆是如此，知易行難。”
楚靈露出一股奇異笑容。
楚雄一看這笑容，便不由的惱火，哼道：“你笑什麼？”
“父皇，你果然不懂劍法。”
“嘿，你這丫頭，天下間比我更懂劍法的有誰？”
“李鶯比不比得上父皇你的劍法？”楚靈道。
楚雄一怔，皺了皺眉頭。
他很想說李鶯不如自己，但他知道，李鶯是修爲不如自己，而不是劍法。
真要比劍法，自己還真未必能勝過她。
李鶯的劍法太過強橫，威力是遠遠超過其境界的，自己修爲縱使遠勝於她，真要生死廝殺，也不敢說必勝。
楚靈看他遲疑，頓時露出笑容：“父皇，李鶯的劍法足夠厲害吧？”
“是厲害。”楚雄哼道：“這話是她說的？”
“沒錯。”楚靈道：“是青蘿跟她請教，她親自說的，她是不會騙青蘿的。”
楚雄慢慢點頭。
他知道李鶯與法空的密切關係。
兩人的關係很奇怪，一個是殘天道的少主，一個是金剛寺的弟子，彼此應該是敵對手。
可兩人表現出來的敵對都是迷惑旁人的，真正的關係是極好的，堪稱密友。
所以愛屋及烏，李鶯對徐青蘿也是極好，她不會敷衍徐青蘿，指點也必然是真心實意的。
楚雄肅然道：“她到底怎麼說的？”
“就是心劍合一。”楚靈道：“不過她所說的心劍合一，與父皇你的心劍合一是不一樣的。”
“她說的心劍合一是什麼樣的？”
“嘻嘻。”
“你這丫頭！”楚雄頓時無奈。
楚靈道：“她只說了這一句，沒再多說什麼，只讓青蘿自己悟。”
“徐青蘿悟得什麼？”
“心劍。”楚靈哼道：“可不是心與劍，而是心劍與劍。”
楚雄頓時雙眼閃爍。
他隨即搖搖頭：“這未必對，……李鶯的劍法雖然厲害，可未必是真正的大道。”
楚靈撇撇紅脣：“法空也肯定了的。”
楚雄搖頭：“法空又如何？他精通的是佛法，而不是劍法，他的劍法未必趕得上我。”
楚靈瞪大眼睛，一幅匪夷所思神色。
楚雄哼道：“別把法空看得太神，他是因爲有神通，所以佛法纔會精深，所以武功修爲還不錯，其實劍法未必多好。”
“唉——！”楚靈搖頭嘆息。
皇后笑道：“靈兒，有什麼話就說。”
“我說得不對？”楚雄哼道。
楚靈搖頭道：“父皇，你真不瞭解法空，他的劍法可是一絕。”
“比得上李鶯？”
“當然比李鶯厲害啦。”楚靈道：“當初可是憑劍法壓制的李鶯，沒用修爲的。”
“說來說去還是修爲。”楚雄搖頭不信。
“說了也不信，”楚靈無奈的道：“他劍法雖然厲害，可並沒有急着教青蘿，讓青蘿自己悟，讓我們自己悟，今天青蘿終於悟通了。”
換成自己，絕對忍不住的。
好爲人師是本性，沒有人能改得掉這本性。
法空一肚子的本事，硬生生的憋在肚子裡，就是忍住了不說出來，真夠狠的。
“悟通了心劍合一之妙。”
“對。”楚靈道：“青蘿確實是奇才，比我更聰明。”
“徐青蘿是聰明，靈兒你也不差。”楚雄哼道：“心劍合一的秘訣到底是什麼？”
楚靈歪頭笑道：“父皇你真要聽？”
楚雄道：“你不想說？”
楚靈搖頭道：“心劍，不是心與劍，而是與自己本心相契合的劍法。”
楚雄皺眉沉思。
楚靈道：“與自己相契合的劍法，與自己的劍合一，纔是真正的心劍合一，劍法不契合本心，便不可能真正的心劍合一。”
楚雄陷入沉思。
皇后道：“你跟你父皇說這些，不會惹大師不高興吧？”
“他？”楚靈搖頭：“他沒這麼小氣，跟我說了，便不怕說給父皇。”
楚雄哼一聲道：“他是故意讓你跟我說這些的。”
楚靈搖頭：“父皇你又犯老毛病了。”
自己倒是問過法空，跟父皇透露這個行不行，法空笑着說沒什麼。
楚雄哼道：“把秘庫裡那幾本秘笈拿過去吧。”
自己不欠法空這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