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要聽容貴妃把幕後主使說出來的人就是李天了,但是他也很清楚,就算說出了幕後主使,這件事畢竟是他做的,不管怎麼樣,朝中的大臣都不可能會繼續支持他了。
容貴妃依然不罷休,使勁的在地上磕頭,磕得陳華都有些心煩氣躁了,他纔沒好氣的揮了揮手:“你先說,只要我認爲你說的消息足夠換你家人的命,我會給他們留條活路的。”
容貴妃馬上感恩戴德的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兩下,隨即慼慼然道:“這一切都是大皇子李嘯讓我做的,他許諾我只要把李天騙上牀,將來就會尊我爲太后娘娘,好吃好喝供着,並且給我家人想要的榮華富貴。我也是一時被他所矇蔽,這才坐下這等對不起先帝的事情來。”
陳華伸出一隻手:“證據呢?”
口說無憑,隨便攀咬一個人出來說是對方指使的,陳華相信,但是陳華不能完全相信,哪怕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是hi李嘯搗鼓出來的,他也不能說出相信的話語。
容貴妃一愣,好像自己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就是李嘯指使的。
她絞盡腦汁的想着每一個細節,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能夠當做證據的線索:“宮裡的紅升能夠證明,那天,他看見了李嘯進入內宮,但是李嘯化名駱永宏,說是郎中,當時也喬裝打扮了一番。”
陳華冷冷道:“按照貴妃娘娘的說話,如果紅升看到了,那麼紅升還會有活路麼?貴妃娘娘覺得,李嘯可能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麼?”
這一說,容貴妃徹底沒轍了。
唯一看到了李嘯的人是紅升,而按照陳華的分析,紅升一定已經被李嘯給殺人滅口了,所以,她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家人。
但是她還是固執的將幕後主使說了出來,她覺得如果不是李嘯找她的話,她不至於會落得如此田地。
在場的人除了那些禁衛之外,基本上沒有人表現出任何詫異的神色,很顯然,他們知道,這個人肯定是李嘯。
實際上容貴妃說不說,這件事都只能適可而止,畢竟,沒有證據在手裡,誰也不敢貿然對一個皇子下手。
敢對李天下手是因爲現在已經證據確鑿了。
禁衛回來之後,把消息告訴了陳華,但是陳華並未讓那個禁衛當場說出來,只是在陳華耳邊說,所以除了陳華和禁衛本人之外,沒人知道他們兩個說的到底是什麼。
反正那個禁衛軍說完之後,陳華只是對元好問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元好問也沒再叫住他,現在人太多了,有些話陳華不好說,是十分正常的。
另外一邊,李嘯府邸,駱永宏站在李嘯身邊,李嘯手拿摺扇,臉上滿布笑容:“駱先生啊駱先生,您可真是我孤的福星吶!一個小小的計策,就讓我那弟弟徹底被大落塵埃。不過孤倒是有些擔心,萬一那個娘們把我給供出來了,這件事怕是不好辦了。”
駱永宏胸有成竹的笑道:“其實殿下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擔心,容貴妃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件事是殿下您安排的。所以就算她說了,到時候元相爺能信?而且現在陳服章已經到了明面上來了,他那個人可是從來都不會相信沒有證據的事的。”
“你還別說,這個陳服章確實是一個人才,當年一個在江南教書的先生,被我那三弟弄到漠北十多年,而今不但是有赫赫威名震懾北狄,更是能夠替孤辦事了。就是這個人有些不好控制,到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對付他。三十萬漠北邊軍雖然不是鐵板一塊,但是讓他們幫助爭奪帝位,他們會聽,讓他們幫助對付陳華,只怕千難萬難。”李嘯不無擔心的道。
駱永宏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殿下,臣以爲,陳服章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對付的。”
李嘯臉色微變:“此話怎講?”
駱永宏分析道:“臣雖然跟陳服章這個人交往不多,但是臣倒是覺得這個陳服章將來對陛下不會有任何威脅。首先,他不是一個喜歡權勢的人,否則的話,以他身上的戰功,弄一個世襲罔替都不是問題,可他偏偏從來就沒有跟先帝提及過。要知道,以先帝對他喜歡的程度,就算他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先帝可能也是會答應的。
其次,這個人不喜歡當皇帝,從他手握漠北三十萬大軍,而且挾大勝之勢,又可聯合江南以及南疆勢力,這大齊的江山,如果陳華真的想動,可並不是動不了的。
可他偏偏什麼都沒有做,反而還將自己的人全部帶在身邊。加之他又是皇親國戚,在皇位空懸的情況下,他有太多的機會自立爲帝,他沒有做。
還有就是,這傢伙就是一頭順毛驢,可能有的時候他會頂嘴,會做一些讓人覺得氣憤的事,但是他絕對不會zào fǎn。
臣以爲,應該給此人更多的優渥機會,這樣才能夠拉攏人心。他是個讀書人,又是一個草莽,這樣的人最爲看重的便是義氣二字,所以這樣的人,最好就是拉攏,而不是打壓。
您越是打壓他,他越是會反抗,可能到時候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結局。”
李嘯沉吟了片刻後道:“這事就之後再說吧,反正現在大局未定,等到時候再商量該如何處理陳服章。
這小子着實讓人頭疼,一方面有這麼大的本事,一方面又不是那麼好駕馭的,唉...人人都說帝王好,卻不知道當帝王有帝王的難度啊!”
駱永宏眼觀鼻鼻觀心,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插嘴,哪怕是心裡有一句那你一門心思的想要當皇帝?他也不能說出口的。
李天徹底打落塵埃,連自由都沒有了,朝中局勢也開始發生變化,一些以前跟着李天的人,現在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特別是一些高官,比方說孔乾坤。
現在到底是該向李嘯示好還是跟在外面的李封取得聯繫,讓這位僅次於幾位宰輔的孔乾坤,感到十分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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