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人這是什麼意思?”陳華將茶杯放在茶几上,冷冷道。
阿里郎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的人現在都在我的地盤上,一斤鹽巴十兩金子的價格並不低,你們如果不肯賣,就不怕我把你們的人全部扣下來麼?
還是說立早先生覺得自己在江湖上闖蕩了些許時日,便有那個底氣跟我南疆百萬人作對?”
陳華哈哈大笑,好一陣纔在阿里郎詫異的目光中停下笑容:“既然大頭人把話給說開了,那我就不妨跟你分析分析吧!
我立早是個江湖人,十幾歲的時候就裹着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活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也算是持續了好幾年,而今過了弱冠,我的膽子沒理由變小。
既然我敢來,就意味着我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而且,以我的武功,大頭人離我這麼近,應該是大頭人怕纔對。
再說了,如果我們的人全部被扣下,走馬山上那條通往南疆的道路就會被徹底截斷,我想我們東家損失了一些銀子之後,應該是不會再允許有人把鹽巴運進山裡來。
到時候大頭人該如何辦?
繼續跟我大齊軍隊對峙?人每天不吃鹽,就會沒有力氣,吃飯都不香,到時候大頭人的軍隊有可能與我大齊兒郎一戰否?
還有,就算大頭人在鹽吃完之前發動進攻,也未必能夠難道江南富庶之地去,因爲我大齊幅員遼闊,人數衆多,莫說南疆邊界的二十三萬大軍肯定不止堅持一小會功夫,便是隻能堅持三天時間,也足夠江南各路府軍前來阻截。
大齊人員億萬,只要不進山,你們奈何不得他們。分析到這個地步,大頭人還想着要將某留下麼?”
分析句句切中要害,阿里郎本就是在跟陳華討價還價,說那些話,也只不過盼着陳華能夠識時務而已。
沒想到陳華竟然將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心裡暗暗佩服的同時,不由又多了幾分警惕。
“要是東齊官府有立早先生這樣的人才,我南疆恐怕寸步難行。”阿里郎愣了會之後笑道。
陳華淡淡道:“勞什子官府,便是官府現在請我去,我也懶得去,老子身上揹着十好幾條人命,去官府,那簡直就是找死。”
阿里郎乾笑道:“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而已,比方而已。不過立早先生似乎沒有考慮到一點,如果把你們留下,咱們的人可以下山買鹽的。”
陳華嗤笑道:“那也得有人賣給你不是,南疆人的面孔和,大齊人的面孔可不一樣,你去一兩個無濟於事,去多了官府會察覺。
再說了,你們的人能不能過走馬山那個山寨都是個問題呢!戚收了我家東家的銀子,這條道路就只有我家東家的人能走。
就算你們過了走馬山,將山上的山匪滅得一乾二淨,到了城裡頭,恐怕也是個有來無回。
大頭人莫不是以爲我家東家是那種願意吃啞巴虧的人?”
阿里郎徹底服氣了:“你們要多少。”
陳華道:“有道是無利不起早,二十兩金子一斤鹽巴,我們手裡總共有四千多斤鹽巴,你給我們價值八萬兩黃金的財物,這次交易就算成了。”
阿里郎的心裡價位在十五兩金子的價位,可陳華提出的價位卻多了五兩金子。
南疆雖然很多金山銀山,可挖掘的難度卻不小,一個百人的村子,一年能夠弄到的黃金也不過一千兩左右。
陳華一下開口要八萬兩黃金,的確讓阿里郎十分猶豫。
不過他在心中權衡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做成這筆生意,只是不想給這樣的價錢而已。
“以前我們從楊家買鹽巴,二兩金子一斤鹽巴,現在你直接開了個十倍的價格,這個價格,我有些接受不了。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阿里郎試探性問道。
陳華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你拿出你的誠意來,我自然會拿出我的誠意來,別人賣給你多少我不管,但是我要的價,必須要讓我東家滿意才行。
說白了,某就是個給人賣命的,說不定哪天就死在那些毒蟲和瘴氣下了。這次如果不是幸運,遇到的瘴氣不多,說不定我們這些人都已經死了。”
阿里郎提出了一個建議:“立早先生看這樣可不可以,這次我們以二十兩金子一斤鹽巴的價格買,但是下次我們不會給這樣的價格,同樣的,我們會拿出我們的誠意來。
我們南疆有專門對付叢林中毒蟲和瘴氣的藥,這些藥很是難得,你們來一次,我們會給你們一次藥,但是價格要下降五兩。”
“大頭人太高看我們這些人的性命了,我們的命,值不了這麼多銀子,一兩吧,我能夠做主的,最多就是一兩金子差價,其他的,我無法做主。”陳華退了一小步。
本來以爲阿里郎還會討價還價一番,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答應了:“好,就這個價格,藥我還是會給你,你回去跟你們東家說一說,能不能再便宜一些,如果不行,下次我們不會給你藥了。”
陳華朝阿里郎拱了拱手:“多謝大頭人。”
交易就這麼達成了,不過阿里郎要湊出這麼多金子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所以陳華得在這裡多逗留幾天。
晚上負責招呼他的自然是跟他熟悉一些的車幕落,安馬村也派出了幾個有些生粉地位的人相陪,賓主雙方都十分開心。
不過阿里郎卻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忙活什麼事情去了,席間陳華還問過那些安馬村的人,不過對方三緘其口,並未告訴他阿里郎的去向。
經過一番簡單的交談,陳華完全可以確定,這個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南疆山裡人的阿里郎,背後站着的人,應該是中原人,而且這些中原人,好像跟大齊有不小的矛盾。
這一次的大戰,很有可能就是阿里郎背後那些中原人挑動的,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發動戰爭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