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修羅地獄,心中已經生出了絕望。
足足十萬大軍,僅是一夜之間便成了一地的屍體!
他敗了!
徹徹底底的敗了!
只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扶蘇僅有三千玄甲軍卻能夠將自己麾下十萬大軍消磨殆盡!
僅是依靠那位一品大宗師嗎?
不可能!
哪怕一品大宗師在沙場之上有着萬人難敵的稱號,也絕不可能成爲一場差距懸殊戰役的勝負手!
“沒想到你藏的居然這麼深。”
蠻刀王目光呆滯地看向扶蘇,聲音中帶着幾分蕭索。
原本以爲即便是有着一品大宗師加入戰鬥,玄甲軍想要取勝也絕不可能。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扶蘇並沒有讓身爲一品大宗師的白衣女子加入戰場。
而是選擇了自己親自進入戰場。
硬生生靠着手中三尺長劍斬殺了自己麾下足足九千三百騎大蠻鐵騎!
此等實力與心性,使得蠻刀王膽寒!
沙場之上,麾下鐵騎強悍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這些鐵騎的共主是一個瘋子。
一個瘋子帶着一羣瘋子!
這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喻的!
他輸了。
輸的心服口服。
輸給這麼一個瘋子,他沒有半分怨言。
“可否放本王的這些部下離去?”
蠻刀王有氣無力地開口。
扶蘇嘴角微微翹起。
語氣漠然道:“若是今日你我處境顛倒。”
“試問王爺,你又是否願意放我麾下騎卒一條性命。”
“沙場之上,敗者從來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慈不掌兵!
蠻刀王渾身一顫。
雖然在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便已經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但是此刻得到了扶蘇的確切回答後,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你應該知道,今日你拒北城三千玄甲軍已經死傷大半。”
“日後若是我大蠻帝國再次帶兵前來,你們絕不會再如今日一般創造神蹟!”
蠻刀王直視着扶蘇,語氣冰冷。
“你在威脅我?”
“我實話告訴你。”
“本殿下不是什麼怕事的主,若是你蠻夷鐵騎想要尋仇儘管來找我便是。”
“不過本殿下有言在先。”
“殺我玄甲軍一人,我便斬你百人。”
“傷我北疆百姓半分,我便屠你一城。”
“若是你們不信,儘管來試便是。”
霸氣!狂妄!
此時的蠻刀王看着眼前的紅衣少年,久久無語。
“噗嗤!”
一朵血花在蠻刀王的脖頸處綻放。
後者瞪大眼睛,臨死之前依舊有着萬千不甘。
“王爺!”
“不!”
僅存的近千蠻夷鐵騎看到那道緩緩倒下的魁梧身影。
一個個皆是怒吼出聲。
扶蘇看着這些蠻夷鐵騎,冷聲道:“全部殺了。”
袁白熊沒有絲毫猶豫,率領僅存的數十騎玄甲軍朝着那近千人衝殺而去。
一時間慘叫聲連綿起伏。
扶蘇看着遍地的屍體,微微一嘆。
“恭喜殿下,剷除大敵!”
“殿下威武!”
袁白熊率先開口祝賀。
扶蘇搖了搖頭,對其說道:“清點人數,全力救治傷員!”
“遵命!”
扶蘇的目光看向天狐,對着後者笑着說道:“辛苦你了。”
後者搖了搖頭說道:“奴家本就是殿下的人。”
“何談辛苦不辛苦。”
“此番大戰告捷,奴家也要退下了。”
“若是殿下需要奴家出馬,儘管招呼一聲便是。”
扶蘇點了點頭說道:“好。”
只見天狐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緊接着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
此時扶蘇緩緩看向掌心,一個雪白色的狐狸印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稟告殿下,三千玄甲軍傷一千兩百人,死一千七百人!”
傷一千二!死一千七!
扶蘇緩緩點了點頭。
看着北方大漠,冷聲道:“殺我玄甲軍一人,我便殺你百人。”
“一千七百人,那我便殺你十七萬!”
“傳令下去,將所有傷員以及死去的將士帶回拒北城!”
“厚葬!”
“遵命!”
“蠻刀王之死,足以使得大蠻帝國損失慘重。”
“近三年內,這些北方蠻夷定然不敢對北疆出兵。”
三年時間,自己便有足夠的時間整頓人馬,去大秦帝都看看自己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問問他皇位可坐的舒坦!
......
拒北城內,一片雪白。
家家戶戶門前皆是披掛白條。
城內百姓人人身披縞素,手提一隻雪白燈籠,臉上滿是悲意。
“孩他爹,你不是說去去就回嗎?”
一位夫人身披縞素牽着一個稚童跪在一具被白布包裹着的屍體身披。
眼睛早已經哭腫。
在那具屍體旁,躺着不計其數的屍體,皆是包裹着一襲白布。
白布旁,有婦人,有老嫗,有稚童...
人人無一例外皆是身披縞素,跪在屍體旁泣不成聲。
君只見。
君只見北疆玄甲鐵騎甲天下!
獨不見我北疆十室九戶無兒郎!
君只見。
君只見大漠一戰蠻夷戰死十萬!
獨不見我北疆家家戶戶人人皆縞素!
今日拒北城外十里。
有一墳冢。
墳冢內豎起有名石碑。
一千七百九十三!
......
“殿下不好了!”
“廣陵王趙旭率領麾下五萬大軍已經逼近拒北城了!”
“這五萬大軍人人皆是握刀而來,一看便是來者不善啊!”
拒北城的一處大殿內,袁白熊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什麼!”
扶蘇臉色一變。
如今的拒北城說是一座空城也不爲過。
裡面尚且能戰的騎卒不過百人。
先前大漠一戰,雖然傷員還有一千二百人。
但是這一千二百人傷勢皆是極重,此刻莫說騎馬握刀,就連下牀都是極爲困難的一件事!
“胡亥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催動手握兵權的廣陵王趙旭來拒北城!”
扶蘇語氣低沉,一直以來北疆皆是不受中原待見。
先前秦帝爲何將自己貶謫來北疆,就是爲了讓自己遠離大秦的那些宦官,能夠有時間培養自己的勢力。
畢竟趙高在那時候已經有了扶持胡亥上位的跡象。
秦帝此舉與其說是貶謫,倒不如說是給扶蘇一個機會。
可秦帝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的親兒子爲了皇位居然會和宦官一同對自己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