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人腹中是死胎，皇上……一早就知道嗎？”昭嫆低聲詢問。
“若非知道這點，朕也不會由着太皇太后將伊雅氏弄進承乾宮。”康熙道。
只是昭嫆不解，爲什麼良貴人肚子裡是死胎？！難道當初避子湯的藥性，竟然到現在還沒化解？！
昭嫆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良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成爲死胎的時候——似乎恰恰是她剛剛受孕的時候！！
難道說，是她的肚子裡的孩子正好剋死了衛氏的孩子？！
昭嫆急忙將腦子裡這種荒謬的想法拋開，這怎麼可能，康熙都說了，是當初太皇太后下的手腳留下的後遺症，與她何干？！
只是，衛氏未免也太可憐了些。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竟是個死胎……說到底，害死她孩子的人，還是太皇太后！！
“那良貴人……還能再有孩子嗎？”昭嫆問道。
康熙笑了笑：“當然可以，不過太醫說要將養一兩年，纔有可能受孕。”
那就好，若沒有孩子，衛氏的處境只怕會比原定的命數更糟糕！
其實宮裡的女人，將來的盼頭，不都是孩子嗎？
榮嬪失寵後，可以安之若素，那是因爲她膝下有一兒一女，相比之下，佟貴妃不得康熙喜愛，便去嫉恨得寵的新人，尤其是得寵又有了身孕的昭嫆。因爲她擁有的東西，恰恰是佟貴妃所沒有的！妒忌，也因此而生。
昭嫆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皇上喜歡阿哥還是公主？”
康熙笑着摸了摸她的額頭：“只要是嫆兒生的，不論阿哥公主，朕都喜歡。”
昭嫆暗自撇嘴，又說這種不靠譜的甜言蜜語！！
“不過……”康熙話鋒一轉，“嫆兒還是先給朕生個阿哥，下一胎在生公主可好？”
昭嫆被他的話給逗樂了，“哪裡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兒女雙全的確很美，不過想想大清公主們命數，昭嫆還是盼着別來閨女了，省得受罪。
康熙也笑了，他伸手過去，將手輕輕疊在昭嫆捂住小腹的雙手上，“嫆兒肚子裡若是個阿哥，那便是朕的八阿哥了。”
八阿哥？！
昭嫆愣了半晌，是啊，良貴人小產了，難道八阿哥會跑到她肚子裡？！
額……康熙說得沒錯，只要是個兒子，齒序肯定是八阿哥啊！！
臥槽，這特麼也太那啥啥了！！
昭嫆糾結了，她真的要生那個倒黴孩子八阿哥？還是要生個十有**會撫蒙的閨女？
尼瑪，這兩個選項，沒一個像樣的！！
泥煤球！！
老孃的孩子怎麼這麼悲催？！
“怎麼了？”康熙見昭嫆一臉苦惱，忍不住問了一句。
昭嫆鼓了鼓腮幫子，鼓起勇氣擡頭問：“皇上，若臣妾生的是個公主……”
康熙頓時笑了，“嫆兒生的公主，朕一定視若珍寶。”
昭嫆咬了咬嘴脣，道：“可是……大清的公主，大多都是遠嫁蒙古各部……”——她可不稀罕天蒼蒼野茫茫的蒙古大草原！！
康熙噗嗤笑了，“你呀！淨想那些有的沒的！”他摸了摸昭嫆的額頭，便道：“嫆兒給朕生的公主，朕如何捨得將她遠嫁？必定要在京中則一個文武雙全好額駙纔是！”
聽了這話，昭嫆喜出望外：“真的？皇上不騙臣妾？”
“朕哪裡捨得騙嫆兒？”康熙眼中滿是膩死人不償命的寵愛之色。
這下子，昭嫆終於可以安心孵包子了。
唯一苦惱的是佟貴妃了，沒想到竟然真的不是她指使伊雅氏，只不過——伊雅氏敢誣陷她，的的確確是佟貴妃挑唆的！！
而且那日，佟貴妃跟個瘋婆子似的，分明是想對她下手！縱然良貴人小產與她無關，但昭嫆可以肯定，佟貴妃的確是想要對她的孩子不利！！
“既然良貴人小產與佟貴妃沒有干係，那麼……”昭嫆忍不住試探。那麼康熙到底打算如何處置佟貴妃？
康熙嘆了口氣，“朕也有些苦惱……她的確太肆無忌憚了些，若不給她些教訓，日後還指不定如何呢！”康熙眼中泛起了濃濃的厭惡之色。
昭嫆看在眼裡，心下一喜，是啊，康熙要如何給佟貴妃教訓？
康熙便看了昭嫆一眼：“嫆兒覺得，該如何懲戒？”
昭嫆忙垂下頭，康熙說這樣話，是打算試探她？昭嫆沉吟良久，才鼓起勇氣道：“佟貴妃如此肆無忌憚，一則是因爲皇上和太皇太后都不在宮裡，二則……是因爲她獨掌中宮大權！”
——她特意把掌六宮大權，換成“中宮大權”。如此一字之差，區別可就大了去了！中宮大權，那是皇后纔能有的！身爲嬪妃，豈可獨掌？！
康熙蹙着眉頭，卻不言語。
昭嫆咬咬牙，繼續道：“因此，在宮中，並無人可以制衡佟貴妃。”
康熙問道：“嫆兒是希望有人制衡她？”
昭嫆忙低下頭了，“臣妾並非針對佟貴妃。只是佟貴妃恨極了臣妾，臣妾害怕……她會再用中宮之權來害臣妾。”
康熙嘆了口氣，“朕明白你的顧慮。可除了佟佳氏，旁都不適合打理六宮事務。太皇太后已經年邁，太后不懂漢語，也沒有管過六宮事務，自然也不成。朕嬪妃中，雖然有幾個老資歷的，可位份不過是嬪，也着實壓不住底下。”
昭嫆忙道：“有一個，雖然資歷不是很深，那身份卻足以服衆。”
昭嫆沒有點名是誰，康熙卻立刻明白了昭嫆所指之人，康熙立刻便皺起眉頭，“鈕祜祿氏絕對不行！”
昭嫆有些惶惑，“鈕祜祿氏雖然還未正式冊封，但也是貴妃之尊，還是先皇后的親妹妹。她的性子雖然不夠溫柔，但若能由她與佟貴妃共同襄理六宮事務……”
她也沒奢望褫奪佟貴妃六宮大權，只需有人分走她的權利，她自然掣肘頗多，便再也不能肆意妄爲了。
昭嫆的設想很美好，可康熙卻板着臉道：“朕絕不能給鈕祜祿氏半分宮權！”
昭嫆愈不解：“爲什麼？鈕祜祿氏並未做錯什麼事……”爲何卻無端端招來康熙的不滿？
康熙眼裡的厭惡之色愈深了，“有那樣的姐姐，她又能好到哪兒去！！”
昭嫆瞪圓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