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沒想太多，踩着高跟鞋衝着他款款又自然的走去，只是在她快要走到他前面時，她看見了一位自己並不想見到的人。
她的腳步，驀地一頓，指尖下意識地就扣緊了掌心裡的酒杯。
賀季晨前一秒招了季憶過來，下一秒便被旁邊站着的李總，開口說的話喚走了視線。
他一手舉着酒杯，微側着頭，一邊認真的聽着李總的話，一邊時不時地衝着他輕“嗯”一聲表示尊重。
約莫過了大概一分鐘的樣子，他意識到距離他不過二十米的女孩，還沒出現在身邊，這才稍稍轉頭，衝着季憶站的方向望去。
女孩停在離他約莫七八米的地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右邊的某一處，動也不動。
她這是……怎麼了？
賀季晨微蹙了蹙眉心，剛想轉頭衝着還跟自己喋喋不休講話的李總說聲“抱歉”，走向季憶，結果他的視線還沒收回來，她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般，將視線移在了他的臉上，接觸到他的目光，她整個人又怔了幾秒鐘，纔像是清醒過來，重新擡起腳衝着他走來。
只是她的步子，沒了他一開始招她過來時的從容，速度也顯得有些緩慢和遲疑。
她明顯是有心事啊……
賀季晨雖然還在和李總聊着天，可思緒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時不時地往季憶身上飄一下。
等女孩即將走到自己跟前時，賀季晨客套的停了和李總的交談，衝着周圍站着的一圈人，一一爲季憶做起了介紹。
能和賀季晨並肩站在一起，讓他耐性應酬的人，都是非同一般的角色，平日裡絕大多數都是被別人圍着轉，但這些人在賀季晨介紹完季憶後，跟她打招呼時的態度，都顯得很自然親和。
季憶知道，他們這是看在賀季晨的面上，才把她放在眼裡的，她保持着最合體的微笑，和他們每個人都碰杯寒暄了兩句。
只是在賀季晨最後介紹站在自己右手邊的孫總時，季憶沒像前面一樣，禮貌的望着被介紹的人，而是輕輕地垂下了眼皮。
一直等到賀季晨將孫總介紹完，季憶又過了幾秒鐘，才掀起眼皮，衝着孫總勾了勾脣。
她這一生，活到現在，無數次笑不由心過，唯獨這次，最讓她難受。
“你好。”季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開了口，她只問了好，卻沒和剛剛跟其他人打招呼一樣，多加一句禮貌的稱呼。
“你好啊，季憶，好久不見。”孫總開口的語氣，比起季憶熟稔多了。
旁邊有人忍不住開了口：“孫總，原來您認識季小姐啊。”
“不止認識，當初還很熟呢……”孫總一邊回，一邊笑眯眯的望向了季憶：“……你說，是不是，季憶？”
季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笑的有些僵硬，她其實很不想接孫總的話，可又怕掃了賀季晨的面子，只能強忍着心底的不悅，勉強出聲：“是。”
“這世界還真是小，可得好好喝一杯！”孫總說着，就將酒杯遞到了季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