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不信……”
“……”
“就沒兇你？對你態度很不好？”
“……有。”
“我就說嘛，那小子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就是個炮仗脾氣，有什麼都不會忍的，都當場發作！”
“他還走不了路。”
“這是躺太久了，身體還沒恢復吧。”
“應該是。”
“那你小子……沒讓着點他？”
“沒，小丫頭都還沒認他，讓什麼？”
“你啊你，雲霄那孩子自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你在他面前，可別那麼硬氣，否則就是心裡看好你小子，覺得你小子優秀，面上也絕對不會承認你半分！”
厲衍琛覺得那些不重要。
他沒想過要紀雲霄認可他，承認他。
小丫頭和他認識的時候，壓根不知道紀雲霄是誰。
哪怕是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救活的人，是自己親爹。
他有些疲憊的道：“這些以後再說，吳老還有什麼事嗎？”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有些不放心你小子……我昨天還跑去見了你爺爺，你爺爺身體還好，就愛騙人，下次騙你回來，別信他了！”
“吳老不是和我爺爺一直不和？”
“哪有什麼合不合的，倆糟老頭子互相看不順眼罷了，但如今非常時期，小輩們都出這麼大事兒了，咱們長輩，不得學着消停點嗎？”
“確定是這樣？”
吳老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奈道：“你小子，那麼聰明做什麼？我對你爺爺唯一滿意的地方是，小丫頭都失蹤這麼久了，他更新微博的時候，還說那是孫媳婦兒……他孫子被他下了死命令了，找不着人，這輩子就不回來了，
雖然知道那老頭兒愛裝逼……但他能說出這些話來，就足以證明，他老頭子心裡是真沒惡意揣摩過小丫頭現在的情況。”
厲衍琛喉間微更道：“他是寫給我看的。”
“怎麼說？”
“早期我一直氣他對小丫頭不當回事，後來他改正了，小丫頭可人，他欣然接受了小丫頭這麼一個存在……他知道，我有多看重小丫頭，所以這種時候，在微博上發這些……是在做給我看，怕我寒心，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老人家……”
吳老點頭道：“都老咯，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你小子既然知道，也學着孝敬着點……那老頭子，就是年輕時太花心了，女人找了一個又一個，人到中年了也沒消停過，但人品，還是沒問題的，
除了愛裝逼了點，太要臉了點，其他還算好的。”
吳老和厲老爺子相互看不順眼，也是因爲兩人在感情上的經歷了。
一個初戀嫁人後，誰也不願意湊合了，一個人一直到老。
一個原配死後，娶了一個又一個……算是兩個強烈的反差了，所以註定不是一路人。
但也相互欽佩，對方這一生所獲得的成就。
都是，能人之輩，不是嗎。
聊了幾句，吳老又說起了些過往的事情，試圖開解厲衍琛此刻的心境。
厲衍琛聽進去了很多，但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的東西。
吳老無非就是想勸他平常心一點，不可執念太深，欲速則不達，已經找了那麼久了，沒必要心急，爲此傷神。
厲衍琛感念吳老的這些舉動，也沒顯得不耐煩，而是耐心的聽完了。
吳老最後說：“小子，我老頭子這輩子啊……唯一看好過的後輩，就是雲霄了……他還小的時候，就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我說你小子別年紀小小愛說大話，可後來我才知道，那並不是大話……而是小孩子心裡的夢想。
改變國內經濟趨勢，讓全國人民吃飽飯，日子越過越好……最後，他真做到了！
他拿着自己的成績來，打我臉的時候，我那會兒是心服口服！
哪怕後來，他出事後，很多京城的豪門，全國各地各大行業，也是受了他那時候的影響，才讓國內的經濟問題，節節高升……再沒敗落下去過啊！
但這會兒……我很真心的對你說，我吳魏，還看好你小子！
你是個好孩子，京城你們這一代的人中，你絕對是其中翹楚！佼佼者！你以後的成就，遠不止這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愛惜……小丫頭也必須找回來，知道嗎。”
厲衍琛心底不由一動。
脾氣那麼火爆的吳老，動不動就罵人的老頭兒……在小丫頭出事後到現在，一句重話都沒對他說過。
還反過來，說這些安撫他，給他加油打氣的話語。
他心情複雜道：“我知道。”
“哎，你那邊已經很晚了，我老頭子也不打擾你了，早些休息吧。”
電話掛斷，厲衍琛又枯坐了一會兒，最後才吞服了兩粒安眠藥，進入到睡夢中。
天快亮的時候，厲衍琛做了個夢。
他夢見小丫頭在大海上遨遊，玩的很開心。
在大海里，身上掛了個游泳圈，泡在水裡玩水，玩的很開心。
一邊玩水，一邊喊他大叔，讓她一起下去玩。
他脣角微彎，站在船上點了下頭。
正欲下水之際，突然冒出來一頭大鯊魚，張開大嘴，一口將小丫頭吞入腹中。
而後，厲衍琛就被驚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天已經亮了。
而他依然是滿身冷汗……
果然，搜救隊的人說的話，還是對他造成影響了。
雖然，他更傾向於相信後者。
小丫頭被路過的船隻，救了……
突然，門被敲響了。
“老大，給你買了早餐。”
厲衍琛起身，將房間門打開。
他的屬下們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又做噩夢了。
一個個在心裡嘆氣，但又一點辦法都沒。
“老大你先收拾下吃早餐，我們已經安排人去查線索了。”
“嗯。”
厲衍琛接過早餐，返回臥室，將早餐放在一邊，去洗了冷水澡。
頭腦清醒後，纔出門去找人。
早餐是什麼？
他沒有食慾。
與此同時，蘇暖暖也做了個噩夢。
夢裡，她坐在那艘快艇上，一直被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她甚至，看到鯊魚了，和很多大型的深海生存着的生物。
她嚇得臉色泛白，渾身顫抖，覺得老天爺那麼久不讓她死，就是爲了此時此刻了。
老天爺這是想將她餵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