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月猶豫了下，而後配合的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開始按紀念橋所說的去回想。
那天，頭悶在雪地裡的時候，一片黑暗。
腦子裡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來。
“我還不能死，我這輩子都沒談過戀愛……死了太不划算了，處女鬼什麼的，太殘忍了……”
那個聲音說：“處男鬼，我也不想當……”
跟剛剛紀念橋說出來的的語調，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紀念橋開口道：“想到什麼，說出來。”
厲衍月緊閉着雙眼，將想到的，說了出來。
她說一句，紀念橋回一句。
“小哥哥……你也是來滑雪玩兒的，才被埋在這裡的麼？”
“是。”
“那你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六。”
“你長得好看嗎？”
“還行吧……”
“那我們現在開始交往吧，你做我男朋友，這樣就算我死了，我也死前談過一場戀愛了！！”
“好……”
“好，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嗯。”
“男朋友……你害怕嗎？”
“還好……”
“我都不能動呢，好冷……我有些害怕，你別怕哦，兩個人在一起，若一個人怕，另外一個人也會怕的……我唱歌給你聽吧，我會唱好幾個國家語言的歌曲。”
“好。”
然後，她唱了好幾首歌，唱到後面，都有些缺氧了。
他說：“別唱了……容易缺氧。”
“嗯……不唱了，男朋友……如果我們今天能得救，活着出去，你願意跟我一起去看世界嗎？”
“好。”
“那你要記得哦……”
“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有些，困了……”
“別睡着了！會有人來就我們的！”
“我……男朋友……你別忘了我哦……”
“好，我不忘。”
一人一句的，將記憶全部拉開了序幕。
厲衍月整個人傻愣愣的蹲在那裡，都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來了。
紀念橋冷聲道：“我沒有忘了你，你卻將我忘得乾乾淨淨。”
“我……”
“厲家衍月，你真好樣的！！”
我找了那麼久的人，最後居然是你。
紀念橋此刻已經說不出，是欣喜，還是失望了。
總之，心情很複雜，複雜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程度了。
厲衍月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所以……念橋哥哥你之前說的，那個女朋友……一直都是我嗎？”
“閉嘴！！”
厲衍月被嚇得縮了縮脖子，然後不敢再說話了。
媽呀。
好嚇人。
她居然，跟紀念橋在雪地裡談了幾個小時的戀愛！！
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臆想出來的。
一時間，厲衍月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好了。
突然，電梯的燈亮堂了起來。
厲衍月有一瞬間，被燈光刺到了眼睛，微微眯了眯雙眼。
眼前的事務，也變得有些眼花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纔看清，紀念橋的人，站在角落裡，臉色陰鬱的看着她。
見電梯燈亮了，紀念橋收回視線，轉身朝着電梯門方向站着，目視前方。
厲衍月扶着牆壁，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後，抹了一把臉，扭頭看牆壁……面上表情，那叫一個尷尬。
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負心漢一樣……這莫名心虛，算什麼鬼嘛？
發燒忘掉事情，又不是她樂意的。
可重點不是這些，而是……她居然就是，紀念橋和孟醒口中，紀念橋那個一直沒有出現過的女朋友！
甚至，宴會上沒帶女伴的時候，還被形容說出國出差去了……的人。
咳咳。
女朋友……
男朋友。
這算是，什麼奇葩事件？
電梯開始恢復正常運行，持續上升。
在到達十八層的時候，門開了。
紀念橋率先走出去，厲衍月忙跟了上去。
一路，都是垂着頭走路的。
等到了辦公室門口，紀念橋突然止住腳下的步伐，厲衍月沒剎住車，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鼻子被撞得生疼生疼的，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擡頭看着他。
紀念橋回過頭來，沒好氣的道：“見過笨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我……”
紀念橋伸手將門推開，直接走了進去。
厲衍月灰溜溜的更了上去，全程捂着鼻子，低着頭，都不好意思擡頭看她了。
紀念橋回到辦公室後，就開始公事公辦的，將考覈資料放到辦公桌上，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厲衍月鬆了口氣一般的，坐到椅子上，接過他遞過來的筆，開始認真做試卷了。
此時此刻，她覺得只要不面對紀念橋陰鬱的表情，幹什麼都是好的。
媽呀，真的太可怕了。
她忘記掉那些事情，紀念橋怨氣就要這麼重麼？
她又不是故意要去忘掉的。
只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厲衍月就做完了一張英語試卷，然後又被遞過來一張法語試卷。
紀念橋，拿過英語試卷，粗略的掃了一眼。
英語，他算是精通一些的，但口語沒那麼流利，畢竟不是學的外語專業。
厲衍月這張試卷做的，堪稱標準答案了。
且，字跡很秀氣工整，與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符一般。
紀念橋的視線，下意識的從試卷上，移到她的臉上。
這女孩子，認真的時候，看起來還不錯……安安靜靜的，看着還有幾分乖巧。
也就是，每次和暖暖還有念慈聚在一起的時候，纔會看着沒心沒肺一般，大大咧咧的。
性格看起來，特別爽朗的那種。
試卷做的這麼優秀，字跡也很漂亮，倒也不是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厲衍月沉思在做試卷的狀態中，等做完了，突然擡頭道：“男朋友……哦不，女朋友……哦不是，紀念橋……不對，念橋哥哥……我，我做完了……”
紀念橋眸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接過試卷，直接放到一邊，沒有查看。
法語，他不精通，看不懂。
一會兒找專業人士看下，若過關了，這次接待外賓，當翻譯的事兒，還得這丫頭來。
“想吃什麼？”
厲衍月默默的垂着頭坐在那道：“都可以……我不挑。”
“那就西餐吧……”
“那個……我突然間，覺得自己不是很餓，有點吃不下……我下午，還有工作，我……能離開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