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巔峰，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對嗎。”
“是。”
“那我以後還能回來嗎。”
“若你想回，沒人能阻擾得了你。”
陸寒星收起了眼淚鼻涕，抹了一把臉，而後神情及其認真的看着她道：“厲梟寒，你等着，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
因爲他感受得到，這裡的所有人都捨不得他，卻都沒留他，是因爲他不得不走。
太姥爺甚至對他說，厲梟寒是最想留下他的人，可，若真留下來，她將面對國際壓力，各種來自外界的輿論，那不是她現在能夠承受得起的東西。
既然如此，他走。
他不想給厲梟寒帶來麻煩。
能被她帶回家，享受這幾年團寵的生涯，已經是他賺了。
他不能太貪心了。
……
厲衍琛站在房間外，看着女兒坐在房間的書桌上發呆。
自小狼崽子走後，女兒便沒再笑過了。
“還沒睡？”
突然起來的聲音，打斷了小郡主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扭頭看向門口處的父親道：“爸爸不也沒睡。”
“既然決定去涉險了，便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爸爸我睡不着……”
“陪你聊會兒？”
“爸爸我想喝酒。”
“下樓，爸爸去弄下酒菜，陪你喝。”
“好。”
厲衍琛總覺得，女兒若是正常一點的性格，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哭了？
她的壓力看起來，似乎很大。
怕帶不回自己想帶回家的人？
原來女兒已經成長到，害怕失去的地步了……
也好。
害怕失去的人，纔會懂得珍惜不是嗎。
這就是成長。
厲衍琛在冰箱翻找了食材，做了兩個看起來還不錯的下酒菜。
小郡主去酒窖裡取了兩瓶年份不錯的紅酒出來。
“喝紅的？”
“嗯。”
“不是不喜歡喝紅酒嗎？”
他記得，女兒討厭紅酒的味道。
“想喝。”
心情不好，卻沒有那種心情不好的情緒，想讓自己難受？
厲衍琛揚了揚眉，任由她的選擇。
小郡主喝了一杯紅酒後，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道：“爸爸，我是不是沒有心？”
“爲何這麼說？”
“厲寒星走了，我一點都不難受。”
“可你想把他找回來。”
“因爲責任？”
“你知道你多久沒有笑過了嗎？”
“他在的時候，我經常笑麼？”
“偶爾……但現在，一次都沒過。”
“……有嗎？”
“嗯。”
“阿硯也這麼說，他說厲寒星走了，我不開心……可我每天依舊該什麼做什麼，並沒有感覺到哪裡不開心，爸爸……我雖然改變了，但我情感上依舊淡薄……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厲寒星哭了，媽媽聽了會落淚，會心疼。
她卻一點感觸都沒。
“那是你不自知。”
厲衍琛眸光復雜的看着她道：“倘若無半分在意，你現在應該在睡覺，之所以失眠，便是因爲內心在意……想得多，算庸人自擾？”
“我在意嗎？”
“不要用常人的情感，來對比自己的，因爲我們本來就非常人。”
“我們？”
“爸爸以前也感情上涼薄，若沒遇到你媽媽，會一直是那般。”
“阿硯是不是也因爲遇到了我？”
雖然不想提及陸硯，但厲衍琛卻沒有否認。
“是，若不是他足夠信奉你，追尋你的步伐……外表溫潤，沉穩，不會成爲他的代言詞。”
“那會是什麼呢？”
“你媽媽之前拍過一部古裝電視劇，是一部網絡改編的，裡面有個反派風批男主，內心邪惡，扭曲……大概會成爲那種。”
蘇暖暖拍過的每一部戲，厲衍琛都會陪她看一遍。
只那部戲的彈幕讓厲衍琛有些無法理解，因此研究過一番。
他看過大多數小丫頭拍攝的戲，裡頭反派人物都會被噴得厲害，唯獨哪一步，快到結尾的時候，一大片的觀衆發的彈幕都是心疼了個反派角色的。
因爲他們理解這樣的人，爲什麼會黑化，爲什麼會變得內心邪惡扭曲，報復社會。
因爲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人給過一絲溫暖，從小到大所經歷的全是陰暗……他根本就不懂光明爲何物，不懂情感，不通世俗，憎恨這個世界，只想毀天滅地，恨不得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
甚至連自己都厭惡，想隨着這個世界一起消失。
“反社會性人格？厭惡世界，報復社會？”
“很大可能性。”
“所以爸爸先前排斥阿硯，是擔心他所暴露在外的只是表面，實際上內心陰暗？”
“人不能只單看表面，這也是我想提醒你的……”
“爸爸可以再說明白一點。”
“c國老國王的生平，爸爸有查過。”
“有問題？”
“凱撒王子死得蹊蹺，c國王室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包括那位。”
小郡主眉頭微撅道：“可凱撒王子，是老國王最疼愛的兒子。”
“華國古代歷史上不少君王，人到中年，晚年，便開始忌憚兒子，越優秀的兒子，越會心生忌憚，擔心會被取代，當然，並沒有證據，但卻可以將其列爲嫌疑人之一。”
“我記住了，爸爸放心，此行我會警醒的，不會輕信任何表面的東西。”
“你很聰明，爸爸不擔心你，只出門在外，到底不似我們華國華國這般太平……”
“那也正好，可以真槍實彈的開幹。”
厲衍琛：“……”倒沒想過，女兒心裡還有這種狂暴因子。
“爸爸，關於阿硯，您怎麼看？”
厲衍琛聞言，擡眸掃了她一眼，而後開口道：“現在嫌棄他，往後應當會同情他吧。”
小郡主不解道：“爲何？”
“因爲我女兒性情涼薄？他即便付出了全部，毫無保留……在你這也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會嗎。”
她不知道。
但照着目前發展下去，大概會如此吧。
她也不太信任自己的情感。
“不過過於跟自己較勁，不是常人，便不用常人情感對待即可……你知道我平日裡，是怎麼看你的嗎？”
“怎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