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孫士翔微愣，“我怎麼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我出過車禍？”程小曦認真的看着她，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當時的情形，心隱隱的痛了起來，“是他救了我！”
“什麼？！”孫士翔驚訝。
當年，他只知道有人救了程小曦，卻不知道那個人竟是盛子墨。
“同樣的，兩天前，我在那家餐廳附近暈倒，也是他救了我。”程小曦說起這件事，內心不由酸了一下。
她不知道她會再次遇到盛子墨，更不知道遇到他之後，竟會是這樣的溫暖，這樣的幸福。
她希望一切都不要改變，更希望他會一直陪着自己。
可是，會嗎？
“所以……”孫士翔驚訝的看着她，聲音也因爲緊張而變的微微顫抖，“你喜歡上他了？”
程小曦心裡“咯噔”一聲沉了下去，像是有什麼秘密被發現了一般，整個人變的緊張了起來。
可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可緊張的？
她喜歡盛子墨，光明磊落，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更何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對盛子墨的感情，她有什麼可遮遮掩掩，有什麼可害怕，可緊張的呢？！
“對，我是喜歡他！”程小曦擡頭看着孫士翔，說出自己內心裡的想法，“而且已經喜歡他十年了！”
孫士翔的身體不由僵在了原處，內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咬了一下般，疼的要命。
他守了她這麼多年，卻不知道在她的心裡，喜歡的竟是另外一個男人？！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可他不會喜歡你的！”孫士翔有些生氣的看着她，“他是盛子墨，不是一個普通人！他……”
“可那又怎麼樣？！”程小曦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也不由變的大了起來，“我喜歡他就夠了！”
“你……”孫士翔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正背對着他們打電話的男人，心裡的火不由往外冒，可當着程小曦的面，他又不得不暫時將它們控制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不管用，但有件事情卻可以讓程小曦瞬間清醒，雖然有些殘酷，但爲了她，也爲了自己，他必須得說……
“所以你纔會留在這裡做烏龜？”孫士翔略帶嘲諷的看着她，聲音也變的怪異了起來。
“你說……什麼？”程小曦驚訝的看着他，心裡不由疼了起來。
她和孫士翔從小就在一起玩兒，打過無數架，絕過無次交，可是卻從來沒有跟對方說過一個髒字。
現在長大了，他卻對自己用烏龜這個詞，一瞬間，程小曦有些無法接受的失落和驚訝。
甚至不敢相信，這句話竟是出自那個溫文爾雅的孫士翔之口。
孫士翔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於是焦躁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才蹲下來，一臉認真的看着程小曦，並且略帶歉意道，“小曦，對不起，我剛剛用詞不當，你別生氣。”
程小曦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目光轉向別處。
一瞬間，她什麼都不想說了。
“但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孫士翔卻是話鋒一轉，有些責備的望着她，“難道你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正處在什麼階段嗎？”
程小曦依然轉着頭，不看他，更不迴應他。
孫士翔卻並沒感覺到她的叛逆般，繼續道，“程叔和奶奶纔剛入土爲安，程氏現在還一盤散沙，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而你……”
“你說夠了沒有？！”程小曦突然轉頭瞪着他。
孫士翔微愣，望着她帶着怒氣，卻又堅定無比的雙眼，一瞬間竟不由的停了下來。
可他還是不甘心的想繼續勸她，“小曦……”
“我累了！”程小曦伸手撫向輪椅上的行動按鈕，“你走吧！”
“程小曦，你難道爲了那麼一個人，就要放棄程氏，放棄一切，放棄給程叔和奶奶報仇了嗎？！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程小曦突然吼了出來，眼睛也因此而變的微紅，她看着孫士翔，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目光裡沒有一絲溫度，“可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孫士翔疑惑的看着他，“程小曦……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程小曦嗎？！否則的話，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程小曦心虛的別過了頭，氣憤像在那一剎那突然消失了一般，整個人竟不由的平靜了起來。
孫士翔看着她逃避的目光，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就那麼喜歡他嗎？”說完，他似乎感覺這個問題有些不對般，又補充了一句，“那麼他呢？他喜歡你嗎？”
這個問題，像把利刀一樣，深深的刺入了程小曦的心裡。
她喜歡盛子墨，很喜歡很喜歡，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可他呢？
他喜歡自己嗎？
這個問題似乎根本不用思考，便可以得出答案，因爲程小曦比誰都明白，他不喜歡自己。
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將來……更不會喜歡！
他之所以會照顧自己，完全是因爲可憐她，憐憫她，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貪心的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背上不孝的罪名，哪怕是爸爸和奶奶會生自己的氣，她還是捨不得，也不願意離開。
只是，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時間，她還有多少？
程小曦不敢想。
她只知道，只要他不走，自己就不會離開。
只要他願意，自己就會陪在他身邊，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他願意嗎？
“怎麼不說話了？”孫士翔目光犀利的望着程小曦越來越不好的臉色，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猜測的事實，“其實，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對吧？！”
“你夠了！”
“值得嗎？！”孫士翔看她這樣，更是生氣，“爲了一個根本就不喜歡你的人，放棄一切，連被人殺害的爸爸和奶奶都置之不理，程小曦，你還算人嗎？！”
“你閉嘴！”程小曦再次吼了出來，這次的聲音更大，大到不遠處的盛子墨也聽到了般，回頭看向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