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自己沉浸在那樣的氣氛中，程小曦迅速的轉過身來，收拾起辦公桌上的東西，拎起筆記本走了出去。
她知道，只有讓自己忙起來，纔會不去想那些悲傷的事。
不去想爸爸和奶奶早已不在的事實。
可有些事情，真的是你不想，它就不存在了嗎？！
不！
程小曦重重的搖了搖頭，若真是那樣，該有多好。
可是……怎麼可能？！
“叮”的一聲，電話到達一層，空擋的程氏大樓，讓程小曦感覺到一種陰森的感覺。
她四處看了一眼，沒有燈光的走廊裡，那種陰森的氣氛更濃，也更真切了。
爲了不讓自己被自己以，程小曦迅速的將自己的目光收回，然後快速的走出了電梯。
她知道只是自己心理在做怪，可她還是不由的加快了腳步，並且越走越快，就像有人在後面追她一樣，心也砰砰的跳了起來。
直到走出大廈大門，直到一道薄弱的陽光照射到她的臉上，她纔有一種逃出地獄般的輕鬆感。
可就在她剛剛鬆了一口氣之時，肩上卻突然被一個大掌拍下，那種陰森的感覺突然之前灌滿全身。
程小曦猛然回頭，卻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士翔？！你嚇死我了。”
看着程小曦大口的喘着氣，一副受到驚訝的樣子，孫士翔不由疑惑，“在自己公司，你怕什麼？”
“我怕鬼！”程小曦重重的瞪了孫士翔一眼，這才道，“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還在公司啊？”
“你還在這兒，我怎麼捨得走？”孫士翔打趣般的看着她，目光卻深邃至極，像在表達什麼似的，寓意很深的望着她。
“你……”
孫士翔看她的神色變的嚴肅，於是微微一笑道，“跟你開玩笑的！”
程小曦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毫不避諱的瞪了對方一眼，“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她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大廈裡有些黑暗的走廊，“差點兒嚇死我。”
“我不捨得走，就能把你嚇死？”孫士翔故意試探的看着她，“我有那麼可怕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程小曦瞥他一眼，然後才道，“你一直在公司嗎？我怎麼沒看到你？”
“不是。”孫士翔否認，卻並不解釋，他看了看程小曦，以及她手時的車鑰匙，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卻並不點破，反而一臉平靜的道，“餓不餓？一起吃個飯吧！”
程小曦看了看時間，於是搖頭，“不了，我還有事，就先……”
“去看程叔和奶奶？”孫士翔打斷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道，“我陪你去！”
“不用……”
“別忘了，小時候我也是程叔和奶奶看着長大的。”孫士翔一臉不屑的看着她，“相比之下，我這個孫子，或許比你這個孫女還要親呢。”說完，不等程小曦迴應，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臂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我也想給他們好好的拜個年呢。”
程小曦心裡是抗拒的，可卻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就這樣，她身不由己的被拖到了孫士翔的車裡，看着他系安全帶，啓動車子，鬆開手剎，踩下油門，程小曦的心裡，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
盛子墨還在酒店裡等她，而她的時間卻不能被自己掌控。
雖然他們只是去一下墓地，跟爸爸和奶奶拜個年，道個別。
可程小曦的心裡，還是感覺有些彆扭。
畢竟，坐在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個。
而他……很明顯，對自己很特別。
這種特別讓她很不安，也很愧疚，因爲她知道，她給不了孫士翔什麼，可他卻這樣爲自己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
日後，她該怎麼還，怎麼報答他呢？！
“呃，士翔……”
“車後座有你喜歡吃的零食，餓的話就先吃幾口墊一下。”孫士翔一邊開着車，一邊跟她說着話。
程小曦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有一個很大的塑料袋，裡面是各種各樣的零食，比盛子墨那一袋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她並不感興趣。
“你一直在等我嗎？”程小曦有些慚愧的看着他。
之前的電話裡，他分明說有事要離開公司的，可現在又突然出現，若不是在等自己，又怎麼可能這麼巧？
孫士翔轉頭看她，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又轉了回去。
良久，他纔開了口，“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沒有啊，挺好的。”程小曦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今天因爲沒帶洗漱用品，更沒有護膚品，所以只是粗略的擦了一點酒店提供的乳液便跑出來了。
她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被孫士翔這麼一問，她反倒心裡沒底了。
難道自己臉色不好，所以才他才這麼問的？
程小曦不解的看着孫士翔，卻發現他的臉竟莫名其妙的沉了下去。
一瞬間，她覺得更加不解了，自己有沒有睡好，不管他的事吧？！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還是在……
“怎麼了？”程小曦忍不住問他，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們吵架的事，還有今天早上他給自己打電話時所說的那些話，以及他陰陽怪氣的態度，“你還在生我的氣？”
孫士翔再次轉頭看她，目光雖比之前溫柔了些許，但依然有些冷冰冰的。
“小曦，你知道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什麼？”程小曦心裡一沉，這話鋒聽起來，怎麼跟爸爸那麼像呢？！
當初，自己要去找盛子墨的時候，他也是這麼說自己的。
可最終，自己也沒聽他的，還是一意孤行的去了巴黎。
結果……
程小曦搖了搖頭，不去回憶那些，可心卻隱隱的疼了起來。
她突然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跑去巴黎，沒有拒絕接爸爸的電話，沒有跟他吵架的話，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如果！
“總之，以後那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孫士翔什麼都沒說，便直接做出了總結。
程小曦看着他一副很彆扭又很生氣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冒出一團火，“哪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