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宗當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挺冒昧的，但是他覺得並不過分。
你能跟我要基礎的巫師功法，我有樣學樣，你起碼不應該因此動怒吧？
反正問一句總不算什麼，問了的話，可能沒有，不問的話，肯定沒有！
馮君倒是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你想得倒美！”
這話就很傷人，但是西宗不介意，他已經習慣了修真者的傲慢。
他甚至鼓起勇氣，又說了一句，“只是基礎功法，我們也想開拓一下眼界。”
馮君聞言，無奈地翻個白眼，“合着我能跟你要，你就也能跟我要？不是這個道理！”
“我有資格跟你們買書，是硬生生打服了你們……你們能打服我嗎？”
“至於說修真的基礎功法有多高貴，我也懶得跟你們強調了，懂的都懂。”
“你們真想要的話，不是還有修真大陸嗎？可以去那邊試一試。”
然後他拍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這裡倒是有不少功法，敢搶的就來吧……”
這幾句話不但傲慢，而且狂得沒邊兒了，他偏偏說得十分自然。
西宗聞言眼珠一轉，試探着發問，“您……不是從修真大陸來的？”
他有理由這麼問，因爲對方有意無意把自己跟修真大陸割離開了。
而且可以假設一下, 如果這二位真的來自於修真大陸, 那邊可也有不少相關書籍。。
就比如說基礎巫法，修真大陸禁制學習巫法，但是要說沒有相關資料，那根本不可能。
像武尊晉階武王的資料, 那邊肯定也有。
時捷的修爲不說, 但是那女修真者已經是巫祖了，只要她想要, 拿不到這些資料？
馮君聞言, 又看他一眼，“我倒是敢說, 你敢聽嗎？少扯了……這黃金你要不要？”
西宗早就做好打算了，聞言很乾脆地回答, “既然功法不行, 能換一點丹藥嗎？”
馮君連丹藥都不想給他, “你們巫師體系的藥劑，也很有特色啊。”
“那也趕不上修真者的丹藥, ”西宗搖搖頭, 很肯定地回答。
“故老相傳, 你們的丹藥效果更好，副作用也小, 巫師的藥劑……呵呵，沒傳承啊。”
這話真的是一針見血了, 巫師在傳承的有序上，差了修真者三條街都不止。
馮君聽到這裡，一時間心情大好，“那給你點療傷的丸藥吧。”
西宗聞言眼睛一亮, “巫祖級的？”
“你想啥呢？”馮君白了他一眼, “就這幾百本破書……真巫級的也不值吧？”
這是大實話，馮君隨身攜帶的丸藥, 確實有元嬰級別的，但還是以金丹級最多。
然而，就算是出塵期的丸藥，在昆浩也是要拿靈石買的。
十八錠黃金, 也就是九公斤……九公斤黃金能換到一塊靈石嗎？
也許能換到,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換不了兩塊靈石。
在昆浩，部分金丹級的丸藥甚至是有價無市，也就是到了天琴主位面, 供應才比較充足。
不過馮君也不想做得太小氣，“就是巫師級的丸藥，大巫師級的都不可能給你。”
出塵期的丸藥他也隨身帶着一些，甚至煉氣期的都有，反正又佔不了多少地方。
事實上，他在蟲族世界時，給羅蘭配藥的時候，就用了不少煉氣期的丸藥。
所以手邊有點低級丹藥，也是有備無患的意思。
“巫師級的……”西宗也有點無語，“好吧，您能多給幾顆嗎？”
馮君饒有興致地看着他，想一想之後點點頭，“可以多給，但是……我需要一個理由。”
西宗毫不猶豫地回答，“有城市沒有拿出書籍，直接被您屠城了，這個不假吧？”
“如果不按黃金算，按屠城算的話，多要幾顆沒問題吧？”
“好，”馮君豎起一個大拇指來，他和對方的計算方式大相徑庭，但是人家說得也有道理，所以他認，“給你十顆巫師級的，還給你一顆大巫師級的。”
“給兩顆大巫師級的吧，”西宗討價還價，“天鷹城死的不止兩個大巫師，還有真巫呢。”
“可以，”馮君繼續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就認，不過以後再不接受討價還價。”
“等等，”一直在遠處觀望的易萬卡沉不住氣了，她電射而來。
“時捷大人，我們作爲第一個上規模提供書籍的巫師組織，該有丹藥獎勵的吧？”
既然新東方學院都跟對方討價還價了，她頓時再無後顧之憂。
“行，”馮君繼續點頭，“一顆大巫師級的，十顆巫師級的。”
在衆多高塔的觀望之下，兩人拿了丹藥，美不滋滋地離開了。
十一層的高塔攻略完畢，接下來……十層都已經毀了，那就找九層的吧。
馮君隨便選了一座九層高塔，“打算拿多少書出來？”
裡面漂移出一個大巫師來，他一臉的歉意，“我正在聯繫書籍，您先去其他學院成不？”
“行，”馮君點點頭轉身離開，又來到了另一座九層高塔。
簡而言之，準備了書冊的高塔，遠遠不止西宗和易萬卡兩家。
很多學院都是做了兩手準備的，既然屈服有好處，爲什麼不屈服呢？
關鍵是十層以上的高塔，就只剩下新東方一家了。
有西宗帶頭服軟，大家沒理由不跟進，而且巫師們都有一種感覺……時捷其實很好說話。
他跟易萬卡的溝通就不說了，起碼西宗討價還價的時候，時捷也沒有推三阻四。
那些沒準備書籍的，也是有樣學樣，趕緊聯繫撤出去的學院管事，儘快把書籍送回來。
馮君二人在這裡待了三天時間，收到了大量的書籍。
不過，終究還是有高塔不願意屈服，那是一座五層高塔。
不屈服的原因也很簡單，五層的高塔原本就是“附屬中學”的性質。
而他們的上家，是被毀掉的那一座十一層高塔。
既然上家都被毀滅了，下家是斷無理由跟對方媾和的——於情於理都是如此。
留守的那位大巫師，也是一個老古板。
他倒是出來見馮君了，面無表情地表示，“你可以殺了我，但是……能留下這座高塔嗎？”
十一層高塔已經毀了，他的要求，也算是給學院留個火種。
馮君聞言冷冷一笑，“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有資格跟我提條件了？”
話音剛落，頤玦就一擡手，直接將高塔打塌，至於說眼前的大巫師，她倒是沒有動手。
不是說這人值得放過，而是……不屑殺。
反正你都一心求死了，殺不殺的並不重要，正經是要讓你活着看到，高塔被我打塌了。
然後她和馮君飄然離去，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大巫師眼睜睜地看着他倆離開，又沒膽子動手，渾濁的老眼中，有淚花閃動。
根本當我不存在……這種侮辱，實在是太過分了！
與他的悲哀相比，其他的巫師倒是很歡樂。
有兩名真巫甚至圍着易萬卡商量，“那顆大巫師丸藥，你開個價。”
沒辦法，後面被光顧的高塔，巫師級的丸藥就不算多，大巫師級的更是罕見了。
他們也不敢找西宗去糾纏，畢竟新東方學院太強了，只能找六層高塔的易萬卡了。
“抱歉了，這個真不行，”易萬卡很堅決地表示，“這顆丸藥我要自用。”
“那巫師級的賣兩顆，總沒問題吧？”
巫師級療傷藥，並不只限於巫師，沒有涉及到本源的話，治療大巫師也能有不錯的效果。
易萬卡還是不想答應，“你們雲西學院的巫師療傷藥也不錯的。”
“咱們換嘛，三顆換一顆，主要是想多弄幾顆丸藥，分析一下藥性。”
“拉倒吧，你們那些療傷藥，用的都是些什麼……不是唾液就是毛髮，我纔不用。”
馮君兩人離開之後，跟大家匯合在一起，將搜刮到的書籍轉換爲黑曜石。
二十餘座高塔，一共得到了三千本書……主要是有不少書是重複的。
越到後面，重複的書就越多，很多學院不得不拿出一些相對獨特的功法來湊數。
沒辦法，不湊數不行，要換丸藥的呀。
其實巫師學院都已經很剋制了，高級一點的功法，那是死活都不會給。
到了最後，給出的都是很偏門的基礎功法，馮君照收不誤。
然而三千多本書，數量依舊不少。
雖然多了六個大能幫忙，但是大家還是用了兩天時間，才徹底地轉化爲黑曜石。
原因也很簡單，這些書肯定要人手一份，黑曜石刻畫的話，總要刻八遍。
兩天過後，大家又休整了一天，纔開始尋找下一個城市。
這次選的還是三線城市。
軒轅不器原本建議，再去挑個二線城市——總在小城市晃也不是回事。
但是馮君認爲，既然學院城出現了轉折，再去個三線城市看看反應，纔好規劃下一步。
這次選的城市叫“混水城”，算是官府序列的城市——其實屬於巫師序列的城市並不多。
混水城是個中規中矩的三線城市，沒有特別的長處，也沒有什麼短板。
然而，一行人在距離城市五百里遠的時候，就發現城頭掛着一個碩大的橫幅。
橫幅上寫着一句話，“本城的巫師已經全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