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爺,我們崔府送聘禮來了,恭喜賀喜啊!”
崔府送聘禮?
廖府送完崔府送?花家就一個女兒,準備嫁兩次?
安靜過後,現場嘩地一聲沸騰了,有好事者喊道:“這是一女二嫁啊,花老爺您這不厚道啊。”
“胡說!”花鵬武臉色難看至極,先安慰女婿,“卿長不要誤會,我這就讓人將他們趕走。”
廖卿長面色陰沉。
花鵬武推開人羣,往前頭一站盯着一身喜服的崔樹林,“氣死我了,你就舒坦了?”
“我不是。”崔樹林道:“我只想娶婉娘。花伯父,求你將婉娘嫁給我。”
“花老爺,崔公子是您女婿也算半個兒,要說他誠心氣您,這話就太重了。”一個瘦瘦的少年上前來,笑着道。
“你是誰?”花鵬武記得這個少年,十多天前就是她陪着崔樹林去府中提親的。
少年拱手,笑意盎然牙齒白淨,“在下三尺堂杜九言。”
三尺堂,這個名字好熟悉,花鵬武正要說話,廖卿長走了過來,質問道:“你就是那個小訟行的訟師?就是你接的他的訟案,爲他辯護?”
“辯護你去公堂辯,跑這裡來鬧什麼。身爲訟師,簡直丟進你們祖師爺的臉面。”花鵬武怒道。
難怪崔樹林膽子肥了,原來就是這個瘦巴巴的少年在背後出的餿主意。
“做本分事,不偷不搶,爲何丟臉?”杜九言笑着,和周圍羣衆遞名帖,“大家好,在下三尺堂杜九言,有人欺負了、看誰不順眼啊就去找我們,訟費半價,服務周到,包君滿意。”
圍觀的羣衆紛紛笑了起來,覺得這少年有趣。
躲在人羣后的錢道安怒道:“我們就不該來,丟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花鵬武怒道。
杜九言一笑,道:“來送聘禮啊。花小姐自小就與崔公子有婚約,現在兩人都已成人,理所應當把親事辦了。”
“婚約?”廖卿長壓着聲音,怒道:“他們有婚約,你當我在是什麼?”
杜九言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廖卿長,少年人生的道貌岸然,她一笑問道:“花老爺,他算什麼?”
廖卿長拳頭攥的嘎嘣一聲。
“花大花二,將他們轟走!”花鵬武甩開袖子,怒吼一聲。
花大花二膀大腰圓,但見着杜九言,花二還是一陣心虛,這小子,有點邪乎。
“滾!”花大一吼,隨即兩人出手,杜九言哈的一笑,道:“想打架啊,正手癢!”
大家捂臉不敢看,宋吉昌興奮地道:“有人替我們出氣了。”
他話落,就聽到砰砰兩聲過後,花大花二已似山崩一樣,倒在地上。
宋吉昌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麼回事?”
四周一片也是死寂。
“她、她會、會、武、功功!”宋吉藝體會過,所以確定。
“好!”不知是誰忽然鼓掌,“杜先生,好身手!”
掌聲四起,噼裡啪啦更加熱鬧。
“過獎,過獎!”杜九言拱手,笑意淺淺一派淡然,“花老爺,承讓,承讓!”
花鵬武麪皮抖動。
花府裡的幾個小廝合力,將華大花兒二拖下去。
杜九言道:“沒人上了?那麼斯文點,現在我們好好說一說,花小姐的歸屬吧。”
斯文敗類!廖卿長怒道:“什麼歸屬,你不要太過分了。”
“好好做你的受害人!你的事,好說不好聽哦。”杜九言站在廖卿長面前,低聲道:“先聽着,一會兒再說你的事。”
“我什麼事,你把話說清楚!”廖卿長目光微閃。
шωш •ttКan •℃ O
“卿長,不用和她廢話。等上了公堂,一個誘拐罪他擔定了。”花鵬武指着崔樹林,滿面怒容。
“根據《周律。刑律。賊盜。略人略賣人》條例,誘拐乃需以下條件。”杜九言把條例說了一遍,“……以強迫,買賣,盜奸等目的騙拐婦女孩童者,是爲誘拐。”
“花老爺,您看要上公堂,崔公子該定哪條呢?”杜九言質問道。
強迫,盜奸。從字面便就能理解,男女雙方,就算沒有發生實質性的姦淫,但也必定有身體接觸,這對於花婉娘來說,是不能揹負的名聲。
至於買賣,那就更談不上,花婉娘在家從未出門,何來買賣?!
花鵬武面色大變,怒道:“如何定罪,是在公堂之上,青天老爺會斷。我不過原告,如何懂?!”
“你不懂,那就不要胡說啊。”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花鵬武一口血涌上來,扶着胸口咳嗽起來。
這小子講話太刻薄!
花鵬武怒道:“住口,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要被活活氣死了。
杜九言道:“又問!那就接着聊前一個話題,花老爺,你依舊不承認兩家有過口頭婚約?”
“沒有!”花鵬武很慶幸,當年只是口頭說一說,並未互贈信物,否則今天就真的要被這小子逼的退無可退。
杜九言挑眉,微微點頭,“不承認,那可真是遺憾了……”
“遺憾什麼?”花鵬武脫口問道。
杜九言眉梢一挑,笑的意味深長。
花鵬武莫名其妙,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人羣之後有人喊道:“讓開,都給我讓開,官差辦案。”
說着話,就見焦三帶着跛子等一羣捕快,穿過人羣大步走來。
“三爺,”花鵬武忙迎了上去,“您這是……來吃喜酒的?”
焦三啐了一口,“吃個屁喜酒,我接到舉報,說你家窩藏要犯!開門,我們要進去查。”
“窩藏要犯?不可能啊。”花鵬武道:“三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焦三不耐煩,將花鵬武一推,怒道:“是誤會就解開誤會,開門!羅裡吧嗦的。”說着,帶着一羣捕快,強勢進了門。
“你們……三爺。”花鵬武一頭霧水,華夫人也亂了陣腳,“老爺,這怎麼回事。”
花鵬武也沒心思理婚事了,忙跟着進去進去打點。
“伯父,我和你一起去。”廖卿長掃了一眼崔樹林,跟着花鵬武進門。
外面的百姓起鬨的起鬨,發懵的發懵,沒弄明白事情怎麼就從婚事演變成窩藏要犯了。
“花家今天可真是熱鬧啊。”有人興奮地道。
崔樹林也是臉色發白,不解地道:“杜先生,什麼窩主?這事……是您安排的?”
杜九言衝着他揚眉,笑着道:“你猜呢。”
崔樹林想了想,前幾天他們一直在查廖卿長的事,又打點了幾位和花家做買賣的掌櫃,但並沒有去衙門裡接觸焦三啊。
焦三這種人,讓他辦事,肯定要花很多銀子的。
“我去看看。”崔樹林不放心,“婉娘在裡面,她肯定很害怕。”
杜九言拉住了他,低聲道:“別急,既然是搜查,那應該很快就會出來。”
“三爺,三爺是誤會,這一定是誤會!”花鵬武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隨即就看到焦三帶着人又魚貫出來。
而一羣捕快的中間,簇擁着花家一家的人。
“怎麼回事。”崔樹林驚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