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一怔，再度用幽幽的目光注視着李二陛下。
陛下不厚道啊，到頭來依舊是坑隊友，還是一個戰壕裡出來的老隊友……
“咳咳，”
感受着房玄齡的目光，李二陛下咳嗽了一聲，不過這一次他狠下了心來，正義凌然地說道："玄齡，爲了天下社稷，你願意犧牲自己嗎？”
這句話就問得有深度了，直接就上升到了政治與理想報復的方面。
房玄齡心裡一陣憋屈，面對這樣的問題，他能回答不願意嗎？
更何況，這個問題還是皇帝問出來的！
他作爲大唐的臣子，作爲百官之首的雙相之一，自然有這樣爲大唐付出一切的決心！
可是，這在衆人面前換衣服……
“老臣原因！”
房玄齡咬着牙說道。
"好！！朕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臣子！我大唐就是需要這樣的臣子！”
李二陛下大笑了起來，“有這樣的臣子，我大唐如何能不輝煌！”
房玄齡只覺得嘴裡一陣發苦，這叫什麼事情？
不過面對李二陛下無比期待的眼神，他只得咬咬牙，開始脫自己的鴨絨衣服。
窗外，無數雙目光正看着這裡。
“咦？你們看房相在做什麼？”
"他要在這裡換衣服嗎？”
“嘖嘖嘖，真是稀罕事情，看來棉衣的力量果然強大。”
"不，是駙馬的力量果然強大！”
看着房玄齡的動作，一時之間窗外頓時嘈雜了起來，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雜貨鋪內，房玄齡的動作徒然停頓，因爲他是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的……
“玄齡！”
李二陛下急了，連忙催促道。
"房叔叔，你難道不願意爲了天下社稷，你願意犧牲自己嗎？"
程處默更是笑呵呵地插了一句話。
“叔叔……叔叔願意……”
房玄齡感覺自己要抑鬱了，如果李輝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告訴他幾個字。
人間不值得。
李二陛下欣賞地看了程處默一眼，這小子挺上道的嘛。
房玄齡咬着牙，再度開始了動作，不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動作再度停了下來。
“玄齡……”
“房叔叔，你難道不願意……”
李二陛下和程處默再度異口同聲地說道。
"願意，願意，我願意！！”
房玄齡感覺自己要瘋了，連忙再度開始了動作。
不過這一次，他不再是脫衣服，而是開始穿衣服，直接將雜貨
鋪裡的麻布棉衣套在了自己鴨絨衣服的外面。
在他看來，棉衣就算有一定的保暖效果，也最多隻是比普通的麻布衣服好一點罷了，就算套在鴨絨衣服的外面，也不會熱到哪去。
然而沒過多久，他後悔了。
因爲他發現，何止是比普通的衣服好一點，簡直是好了太多！！
在屋子之內，有熊熊燃燒的火爐，還有李輝特意設置的火牆，而且房玄齡本身就穿了十分保暖的鴨絨衣服，現在再加上一件棉衣
房玄齡的汗水頓時就下來了，臉色也變得潮紅了起來。
“玄齡，效果怎麼樣？！”
李二陛下期待地看向了房玄齡。
"陛下，陛下，太棒了！太熱了啊！！”
房玄齡忍不住了，頓時大聲地說道。
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震驚，他可以感受得到，這棉衣的效果雖然比不上鴨絨鵝絨的衣服，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冬天用來保暖的話綽綽有餘！
不過房玄齡首先要面對的問題是……
“太熱了！！”
他有些慌亂地將棉衣脫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房相把棉衣同樣穿在了身上……"
"可是房相的身上已經有了鴨絨或者鵝絨的衣服了。”
“怪不得會熱這樣，果然棉衣的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窗外，衆人看着房玄蛉的樣子，不由得議論紛紛。
“這棉衣，和鴨絨鵝絨比怎麼樣？”
看着房玄齡的動作，李二陛下好奇了起來，保暖效果真的有那麼好？
“不遑多讓！”
房玄齡直接是四個字，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麼？！”
這一下，輪到李二陛下震驚了。
他絲毫不懷疑房玄齡，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可是……棉衣真的有那麼好嗎？
一時之間，李二陛下心中的更加好奇了，終於是忍不住自己也拿了一件棉衣，想要親自試一試棉衣的功效。
拿在手裡，他想了想，於是也決定將棉衣穿在鵝絨衣服的外面。
因爲畢竟有那麼多人看着，脫衣服實在是不太體面。
而且他覺得……是不是房玄齡太過敏感了，這嚴嚴冬日何至於冷成那個樣子？
所以他沒有太放在心上，將棉衣穿在了鵝絨衣服的外面。
然而，緊接着……
“好熱！!"
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熱了起來，棉衣與鵝絨衣服將他裹的密不透風，再加上李輝雜貨鋪中中的溫度，他直接就受不了了，連忙將棉衣脫了下來。
他忍不住訓斥程處默，“你們將屋子裡搞得這麼熱幹什麼？！”
李輝的無煙煤，簡直是不要錢似的沒命地燒，甚至現在都還有小廝在不斷地往火爐與火牆裡加着無煙煤……
房玄齡也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李二陛下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實在是太熱了。
程處默撓了撓頭，“因爲普通的百姓們冬天沒有可以起到保暖效果的衣服來，將店裡燒得熱一些，他們來這裡，不管買不買東西，都可以暖一暖身子。”
此言一出，李二陛下和房玄齡同時沉默了下來。
這個答案並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雖然說聽起來有些至令人皺眉，但這纔是底層百姓們面臨最大的困境。
李二陛下忽然嘆了一口氣，他作爲皇帝，在這一點上居然不如李輝做得好，實在是有些慚愧。
“陛下，不必自責，陛下日理萬機，能夠讓大唐如此輝煌地持續下去，能夠讓百姓們安穩地生活着，不受到外敵的入侵，纔是真正的不世偉業。”
房玄齡似乎發現了李二陛下的失落，連忙在一旁安慰道。
然而李二陛下搖了搖頭，"不管怎樣說都是可以說得過去的，只是我知道，這件事情應該由我來做。”
說着，李二陛下忽然擡起頭來看向程處默，鄭重地說道："程處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