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半是場面話，半是真心話的說了這麼一句，接着真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盛見狀愣了愣，接着……
一瞬間，當場就淚目了。
我靠，這下真是老英雄了……神州能有今天，可不就是靠着這麼一幫大佬在主持天下社稷。
不過……
李盛陪着孫思邈下了一杯，接着卻也想起了什麼，思索着道，“孫老你說在研究抗生素……這怎麼研究？”
“呃……”
孫思邈聞言怔了怔，老臉不由一紅，沒想到師尊前輩居然還稱自己一聲孫老，不過這個時候……
“師尊若要考校學生的學術，這隻怕是……唉，說來就是慚愧，老頭子並非是謙遜，還真就是一無所獲，一無所獲啊！”
說着孫思邈越想越是覺得悲哀，自己這一把年紀竟似乎白活了。
不過……正當孫思邈要接着繼續喝悶酒，這次卻被李盛直接伸手攔住了，臉上是十分認真的疑問表情，“老先生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問有沒有研究出什麼，我的意思是……老先生是如何培育其他的黴菌菌株的？”
生物學這方面，李盛是不太懂，但基本的東西還是知道一點的。
細菌真菌這些東西，說白了跟農民種蘑菇也差不多，都是用培養基培養。
區別就在於，細菌和真菌的培養，這都是細活——實話實說就是，李盛自己知道這兩個詞，都是在醫院裡，而現代的醫院那各種高精尖設備之多，可以說就是古人在夢裡做夢都無法想象的。
……既然也是高精尖的技術，怎麼可能……所以李盛不是在故意說挑事的話，而是真的有點好奇。
雖然自己是根據看美劇的經驗製備出了青黴素，不過青黴素這東西……畢竟是所有抗生素的基本款，差不多所有的感染症狀都能用這東西解決。
以別的生物比喻，就好比是鄉下的黃狗和花貓，想養寵物不知道養啥，養這倆玩意準沒錯——反正一般養不死……
而李盛這麼一問，孫思邈倒也覺出點味來，心中頓時一驚。
我靠，難道師尊決定重出江湖，再度踏足醫道，傳授自己什麼東西了？
孫思邈一臉駭然懵逼，不過還是冷靜下來一五一十將自己的各種嘗試都說了——而基本上概括起來，就是在李盛的青黴素培養法這基礎上做各種變動，以期得出別的抗生素。
而李盛聽完……不，聽到一半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張臉只能苦苦憋笑，可以說是真實哭笑不得了。
搞了半天這老先生是……
雖然思維方式沒有錯，但整個理論框架，孫思邈是完全沒有掌握……對基本的微生物，雖然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然而對於其中的門道那就是瞎子點燈了。
李盛心中好笑之餘又不由得感慨，這特孃的先賢搞科技創新果然不容易……
不過既然自己在這。
那當然……
李盛想了想，說道，“這樣，孫老你先等等，果斷時日我給你個東西，到時候你這研究就容易多了。”
“啊？！”
孫思邈一聽，竟然還真有這等好事——而且遠遠超出自己預料之外！
原本以爲李盛還要傳授點這抗生素一道的理論知識，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一個東西……關鍵這東西是啥？不，這其實也不要緊。
要緊的是，僅僅一個“東西”，怎麼可能……就讓自己研究變得順利？這豈不是開玩笑嗎？？
但當孫思邈額頭、臉頰的皺紋擠壓成一團，兩眼努力睜大，再度認真觀察李盛的表情……卻分明不像是開玩笑。
如果是城西醫學院裡的徒弟說這種話，孫思邈早就一戒尺打過去了，這逆徒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醫學之道，在乎積澱，最是需要長久努力，怎麼可能一個“東西”就讓研究變得進展神速，這豈不是兒戲……不對，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啊。
但面對着李盛……
孫思邈心中卻是慌了，因爲李盛這個名字……那是完全有可能，真的搞出那樣東西的！
這接着，孫思邈就按捺不住心中極度強烈的好奇，不斷纏着李盛詢問了，甚至當場就要給李盛下拜……不過被李盛果斷攔住了，苦笑道，“這個事吧……孫老你也別急啊。”
“我也不確定這東西能不能造成，因爲需要不少首飾匠人……而目前我知道的首飾匠人，基本都在杭州的工業區……”
大唐自從搞得五姓七望雞飛狗跳，並且最終將其攆出華夏之後，原本依附於其上的許多經濟就自然終結崩潰了——其中就包括無數專門給五姓七望的冠蓋貴人打首飾的匠人。
而五姓七望的牌面，不必多說，這些匠人的手藝自然是一等一的。
在一開始的時候，因爲五姓七望滾蛋，突然之間沒了僱傭的僕婦幫工，心情都有些惶恐，不知日後何去何從，不過很快也就乘着海貿和工廠的東風找到了新的生計，收入都還不錯。
而這些首飾匠人的焦慮則要比這些一般的僕婦幫工要強烈許多——因爲名貴的珠寶首飾這不是誰都消費得起，從此神州沒了五姓七望，那日後還有誰需要自己的手藝？
這豈不就是原地芭比q，分分鐘西北風風乾，餓死完事的節奏……
不過這種焦慮一段時間之後，也就同樣被打破了。神州雖然不再需要那許多珠寶玉釵的首飾了，但需要精妙手藝的地方反而變得更多了，於是隨着時間進行……
反正李盛，以及身邊的武媚娘，能做的事是都做了，招募了大量的首飾匠人進入工業區生產，專門搞精密加工。
畢竟這個時期可沒有後世的高端機牀，而且話又說回來，高端機牀……那也是用一代代手藝人的手藝堆出來的。
而眼下……李盛還真沒說錯，杭州一帶和靈州一帶工廠都不少，吸納匠人的能力異常強大，手藝出色的首飾匠人目前供不應求，還真不好找。
不過孫思邈一聽有這麻煩，卻是當場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