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陽道:“這就是說山下的人不可能通過吊橋上山了?”
“是的。”了禪點點頭。
“那還有沒有別的通道上山。”
“沒有。鬼谷峰四面都是峭壁,連猴子都上不來。”
“還真是個世外桃源,清修淨地。——既然不可能有外人入侵,那兇手肯定就在我們中間!”
“阿彌陀佛!”了禪合十點頭道:“正是。”
左少陽道:“咱們先把經過搞清楚。”對大胸女人道:“你把事情經過說一下,行嗎?”
大胸女裹着衣裙早已經停止了哭泣,蹲在一邊聽他們說話,聽左少陽問起,便抽噎着道:“我準備到外面野地裡方便,然後回來睡覺的。方便完我正往回走,黑夜裡突然竄出一個人來把我抱住,我嚇得要死,準備叫喊的,他掐着我的脖子威脅說不準喊,否則就掐死我。我嚇壞了,便不敢喊。他脫光了我的衣裙,把我按在側殿的廊下,就把我……,給糟蹋了……,嗚嗚嗚”
那逃兵嗤的一聲冷笑:“誰糟蹋誰還難說呢!”
左少陽瞪了他一眼,對大胸女道:“你接着說。”
大胸女接着道:“他正逼着我辦那事,我就聽着他一聲慘叫,然後就撲到在地上不動了。我嚇壞了,仔細一看,發現他腦袋上插着一支箭,同時看見一個人影在菜地那邊嗖地一下就不見了。我就尖叫着喊救命了。然後這位姑娘就拿着藥鋤衝了進來。接着你們大家就都來了。”
左少陽問道:“他中箭的時候,是什麼姿勢?”
“嗯……”大胸女想了想,又哭了起來:“我記不得了,當時很黑,我又很怕。”
“你好好回憶一下,他是趴在你身上做的呢?還是直着腰跪在你身後從後面呢,還是他躺在地上你在上面?”
“哈哈哈,”逃兵笑了:“兄弟,你好像對男女那事的各種姿勢都很熟喲,不會是花叢老手吧?”
現代社會姓信息的獲取渠道之廣泛是古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左少陽也不解釋,也懶得理他,望着大胸女等她回答。
大胸女想了想,哭着道:“我記得他好像是……,把我的兩隻手反擰在背上,把我壓着跪在地上,我根本動不了,然後他從後面……,嗚嗚嗚……”
那少婦一直抱着丈夫的屍首在哭,聽她這麼說之後,一抹眼淚,怒道:“你胡說!我們老爺雖然喜歡逛花船找女人,但絕不會用強的,他說過,有錢什麼都能辦到,不需要強迫,而且強迫女人做那事沒滋味的。你說謊!”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說謊!”大胸女不停擺着手道。
“你手上的是什麼?”少婦尖聲叫道撲了過來,要去搶她拇指上的玉扳指。
大胸女急忙把手縮了回來,藏在背後。
少婦尖叫道:“這玉扳指是我們老爺的!你肯定是謀財害命殺了我們老爺,卻來誣陷我們老爺,你這兇手!還我老爺命來!”撲過來跟那大胸女撕打。
大胸女不甘示弱,回身跟她扭打在一起,扯頭髮抓臉,什麼招式都使了出來。
“住手!”左少陽示意苗佩蘭將她們拉開。
苗佩蘭刀倒轉刀背,以免誤傷二女,伸手過去,兩下便把二女扯開了。
二女坐在地上都哭罵着。
左少陽問大胸女:“你手上玉扳指怎麼回事?”
“是他給我的,不是我搶的,他說一見到我就喜歡我,想和我歡好,還拿出個玉扳指給我。”
“這麼說,他不是要強暴你了?”
“是要強暴我,他威脅我不從就殺我,後來……,他又拿出玉扳指給我,說我順從的話就給我。我想反正沒辦法反抗,所以就……,就收了。不過我真的沒有殺他,這玉扳指是他自願給我的,我沒有殺他。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殺得了他?”
了禪大師道:“應該不是這位女施主殺的,這位男施主是被人用弓箭一箭射死的。”
那少婦嘶聲道:“肯定是她勾引別的男人幫她射死我丈夫的!”
“我沒有!”大胸女哭着道。
那逃兵突然好象發現了什麼似的,走過去蹲在男屍旁邊,摸了摸屍體後腦的那支白色羽毛的箭,“這是一支白羽穿甲箭,晚上使用,能射出一道白光,可以修正射箭的方位。箭頭上有兩道血槽,還有倒鉤,非常鋒利,近距離能輕易洞穿重甲。”
逃兵轉頭望着左少陽:“我記得你和你妹妹跟我們一起上山的時候,你妹子身上帶有弓箭。當時我注意看了你們的弓箭,也是這種白羽箭!你的弓箭呢?”
“被人偷了。”左少陽道。
“你撒謊!肯定是你暗中喜歡這大胸脯的女子,氣不過這男的把她搶走,所以暗中放箭射死了他!”
左少陽冷聲道:“案發當時,我和我妹子在大殿上,聽到慘叫之後,我妹子才衝出去的。我有不在場的證據。我妹子就是證人。”
“你妹子跟你一夥的!怎麼能作證!”
“能不能作證現在我說了算!”
了禪合十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咱們都各自找證據證明自己不在場,兇犯自然水落石出。——老衲當時在廚房揉麪準備明天的饃饃。對了,中午剩下的幾個還沒蒸的饃饃,少了一個,不知道是哪位施主拿了?這些饃饃都是有數的,老衲希望各位施主能潔身自好,若是偷拿寺中糧食,老衲只能將他逐下山去了。”
逃兵大聲道:“沒錯!這些個賊,偷到寺廟裡來了,大師好心收留咱們,卻如此對待,當真是太不像話了!”
左少陽問了禪道:“大師可有證人或者其他能證明你當時在廚房和麪的證據?”
“這個……”了禪爲難地皺皺眉:“當時廚房就老衲一人……”
“我可以替大師作證。”那少婦抹着眼淚道,“廚房就在我們睡得禪房旁邊,我聽到大師洗完碗之後,便一直在廚房裡和麪。我能聽到和麪的聲音,還有大師的咳嗽聲。”
“嗯!”左少陽點點頭。問逃兵道:“你呢?現在你說一下,你有什麼不在場的證據?”
逃兵愣了一下:“什麼不在場證據?”
“就是死者被殺的時候,你在哪裡?誰可以作證?”
“我……,我當時在屋裡睡覺啊。”
“誰可以證明?”
“我睡着了怎麼知道?”逃兵眼珠一轉,指着老者道:“他可以證明,他當時也在屋裡睡覺。”
老者瞧了他一眼:“我是在屋裡睡覺,不過,咳咳,你當時不在屋裡。”
丁小三也道:“沒錯!我和老伯在屋裡睡覺,你並不在!”
“你胡說!”逃兵厲聲呵斥道,“你個小兔崽子,你被那塌鼻女小狐狸精勾走了,在野地裡快活呢,如何知道?——咦,那塌鼻子的女人呢?”
剛纔有人被殺,擡進來左少陽又讓苗佩蘭奪下了逃兵的刀,兩下爭吵起來,接着少婦又跟大胸女撕打,大殿上亂成一團,誰也沒注意少了個人,現在逃兵提到了,這纔想起來塌鼻女不見了。
塌鼻女是住在大殿裡的,這裡沒有她,這風雪交加的夜晚,只怕凶多吉少,左少陽道:“不好!趕緊找一找,說不定這姑娘也被害了!”
了禪提着燈籠往外走:“老衲去找!”
老者忙道:“我也去!”跟着了禪出門走了。
逃兵也叫道:“我也跟他們去找!”起身要出去,卻被左少陽攔住了:“你不能去!”
“爲什麼?”
“因爲這裡面你的犯罪嫌疑最大!”
“憑什麼?”逃兵愣着脖子道。
“因爲你剛纔撒謊!剛纔那位小兄弟和老者都證明案發當時,你根本不在禪房裡,你不是兇手,爲什麼要撒謊?”
逃兵有些慌亂:“我沒有撒謊啊,我就在房間裡睡覺來着。”
左少陽冷冷道:“你是不是在房間裡睡覺,去摸摸被窩就知道,如果你剛纔在屋裡睡覺,被窩應該是暖和的。”
逃兵更是慌亂,兀自強辯道:“我起來的時候掀開被子了,肯定冷了。”
丁小三道:“不對,你的被子好好的在牀上,沒有掀開。”
逃兵指着丁小三怒道:“好你個小雜種,敢拆老子的臺,你等着,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左少陽怒道:“你還敢威脅證人?蘭兒,先把他綁起來!明天早上帶回城去,直接交給官軍處置!”
“好!”苗佩蘭單刀指着丁小三:“你是自己跪下受綁還是我把你打趴下再綁你?”
逃兵厲聲道:“來啊,我怕你這黃毛丫頭!”順手拿起地上的草蒲團擋在面前。
苗佩蘭一招力劈華山,唰的一刀,將他手中蒲團劈成兩半,刀尖指着他的咽喉。
逃兵見她來真格的,嚇壞了,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拱手道:“小兄弟,我真的沒有殺人啊,那人不是我殺的……”
“躺下!”苗佩蘭刀交左手,右手抓住他肩膀往地上一慣,逃兵只覺得苗佩蘭這一摔之下,自己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才知道這身材嬌小的女孩,竟然力大無窮。別說此刻她手裡有刀,就算沒有,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
丁小三見死屍的腰帶甩在一邊,忙揀了起來,過來幫着將逃兵捆了個結實。
大家都不說話,靜等着了禪他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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