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殿下吩咐！”老頭兒們把位置擺的很正，一副認打認罰的表現。
“先說能給你們的。”李承乾無悲無喜的坐在那裡，經過精心設計的猙獰戰鎧透着一股威嚴。
“第一，本王可以答應你們將路修到草原，將你們所有九姓徹底連通。”
“第二，對你們開放鹽、鐵生意。”
“第三，如果九姓的牧民想要務工，拿着你們簽發的證明，可以到大唐享受與大唐百姓同樣的待遇。”
“第四，五十年內九姓現有的領地保持不變，各族在自己的領地上享有自治權。”
隨着一根根手指彎下去，李承乾慢慢說出四個他眼下能夠答應鐵勒九姓的條件。
幾個老頭兒彼此對視以目光交流，片刻後最開始迎接李承乾的那個小老頭咳嗽一聲說道：“秦王殿下，不是外臣不識擡舉，只是外臣有些事情不甚明瞭，殿下能不能……”
老頭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要李承乾給他們解釋一下這四條具條他們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你們先坐吧，站在那裡本王看着也不舒服。”李承乾並沒有直接回答，繞了個圈子，讓幾個老頭兒先到一邊坐下。
畢竟他來這裡是要商量事情，而不是裝犢子，若是一直讓幾個老頭站着，不說人家心情如何，首先就會顯得他李承乾沒有誠意，這便失去了繼續談下去的基礎。
幾個老頭子先是謝了恩，然後各自找地方坐下，又命人弄了些茶上來，雖不是大唐最頂級的，但看上去也頗有些檔次，可見這鐵勒九姓也並不真的是什麼窮鄉僻壤，老頭子們也是很會享受的。
李承乾等老頭子們都坐好，一個個全都放鬆下來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大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於挑釁的敵人，也不會虧待任何自己的臣民。”
簡單的一句話，套死了鐵勒九姓的身份——大唐的臣民。
接着也不等幾個老頭子反駁又說道：“漠北苦寒，生活不易，本王父皇也時常會提起各位，對漠北的牧民也會表示關心，奈何距離遙遠就算是想伸手援助也是有心無力。”
“不過大唐並沒有放棄九姓子民，所以我們要修路，修通大唐到這裡的路，待到路通了，從這裡到定襄須臾可達。”
是啊，這裡到定襄須臾可達，定襄到這裡同樣須臾可達，到時候在如果想要出兵……老頭子們臉色十分難看，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因爲他們現在還是大唐的附庸，從道理上說，這裡的土地全都是大唐的，他們這些老頭子不過就是代管，若是敢與李承乾提起關於提域的問題，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李承乾也很清楚這一點，不過在這個拳頭大就是道理的古代，就算九姓有所不滿，他們也只能忍着。
“至於第二點，應該不用我來解釋了吧？鹽、鐵生意的開放意味着什麼你們也都知道，甚至本王可以答應你們，這份生意只會掌握在你們手裡，九姓這片土地上不會有第十家。”
這是李承乾給出的真正好處，或者說是給九姓族長的真正好處，畢竟在古代鹽與鐵都是屬於重要的物資，草原上更是匱乏，如果能掌握這兩項生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發大財的機會。
而對於幾個老頭兒來說，鹽、鐵生意卻不光是錢財的事情，還有面子上的事情，畢竟能夠掌握這種生意代表了大唐對他們的認可，也代表了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從大唐拿到好處，這對他們統治部落是有很大好處的。
所以幾個老頭兒在聽到第二條的時候臉上全都露出笑容，點頭謝恩不止。
“關於第三條，牧民進大唐務工……”李承乾曲起手指，沉默着想了想說道：“你們這裡太窮了，就算是我給你們開放鹽鐵生意，那些牧民也買不起，所以你們必須讓他們有錢，只有牧民有錢了，你們纔能有錢，否則他們窮的只剩下羊毛，你們最後收來的也只能是羊毛，你們說是吧？”
“是，是是。”幾個老頭子並不認爲李承乾說的有什麼錯。
大唐之所以強大，還不是因爲百姓富有，當然對於現代來說大唐的百姓還是很窮的，可是對於當時草原上的牧民來說那可是相當有錢。
而正是因爲大唐的百姓有錢，所以大唐纔會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對於幾個老頭子來說是這樣認爲的。
“至於說第四……呵呵！”說到最後一條，李承乾第一次露出笑容，不過這笑容裡卻帶着諷刺的意味。
“殿下請講！”老頭兒們不知道李承乾是什麼意思，不由全都收起臉上的笑容。
“說來你們可能覺得本王說的第四點有些苛刻，也許會認爲是本王想要佔你們便宜，覺得五十年後這裡將會完全接受大唐全部政策有些不舒服，是這樣吧？”李承乾看着幾個老頭兒說道。
“這……”老頭子們不說話，不過臉上卻露出‘難道不是麼’的表情。
“你們這裡有什麼？除了草還有什麼？你們覺得本王會貪圖你們這裡什麼東西？”李承乾問道。
老頭子們不說話了，他們還真想不出來大唐圖他們什麼，在他們看來草原上還真是什麼都沒有。
但就算是這樣，就算是草原上再窮，他們的家族也是九姓中頂級的存在，也就是說相當於土皇帝一樣的。
在這裡他們可以主宰別人生命，可以對治下的牧民予取予求，但如果大唐統治了這裡，他們就會失去這種權利，這纔是他們覺得第四條件有問題的原因。
可是這種事情卻不能拿到檯面上一說，所以幾個老頭兒才顯得有些猶豫。
李承乾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他相信自己可以說服這幾個老頭子，畢竟土皇帝就算是再牛逼，天天吃着讓人膩到吐的羊肉，也是一種痛不欲生的體驗。
而如果成爲大唐的貴族則不同了，成爲大唐貴族，能夠享受到頂級的茶葉，頂級的絲綢，頂級的侍女，頂級的護衛，可以享受到無數人羨慕的目光，這些在草原上都是他們這些土皇帝無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