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無念(2)

他甦醒了,看向四周的時候,卻是僅僅發現了那已經被徹底拋棄的大地。不管是哪一個角落之中,全部都已經充滿了一股絕望的感覺。到處都是那種奇形怪狀的岩石,一塊塊巨大的岩石之上還有着一個個巨大的孔洞,簡直就像是活着的生命正在對着天空在不斷地嘶吼着一般。

他擡頭看着那片已經徹底黑暗的星空,整塊大陸之上甚至已經失去了星空的保護。不管是光線還是星辰,此時都已經呈現出來最爲真實的狀態。

那是一片黑暗,將一切都徹底包裹起來。那裡,存在着一個巨大的火球,似乎散發着大量的光芒與熱量,但是很可惜,到達這塊大陸之上的僅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不管是光線還是熱量,頃刻之間就全部逃逸,完全無法在這塊大陸之上停留很長的時間。

小小的雙手輕輕地撫摸着那滿目瘡痍的岩石,上面竟然是像是冰塊一般的溫度。

這塊大陸之上除了他之外,似乎已經沒有活着的生命了。

這是被拋棄的一塊陸地,甚至原本應該存在的神明都已經不見蹤影。

他從來都不相信的神明的力量,在他的雙眼之中,呈現出來的纔是最爲真實的一面。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所謂的神明僅僅只是大陸的一種體現而已,那僅僅只是代表着大陸的規則,並沒有什麼過於強大的力量。

這樣纔是最爲可悲的,也許這塊大陸之中,直到最後一刻,那些苦苦掙扎的生命,依然在向着縹緲的神明不斷地祈求着。那似乎像是想要獲得寬恕,但是內心之中,卻是僅僅只是因爲潛意識之中並不想要迎接死亡而已。所謂的拯救,那是對於神明的祈求,簡直就是爲了能夠讓自己活下去的一種方式。

這塊大陸已經沒有什麼,也已經沒有了生命。

崩潰的速度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迅速,他早就已經應該遠離了那些已經崩潰的區域。原本的期望是能夠在那些已經平靜地位面之中找到解決的方法,但是很可惜,似乎這種崩潰根本無法阻止一般,他來到這個位面之中,竟然一開始就陷入了沉睡,當再次醒來的時候,這個位面,早就已經被那股吞噬一切的崩潰之力所吞噬了。

太遲了嗎?

他根本無法去想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經沉睡了多久的時間,如果沉睡的時間過於漫長了。那無盡的崩潰之力可能已經蔓延到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所有的一切都將會迎接這種崩潰,不管是多麼努力,根本就是無法避免的可怕。

神啊,請拯救這個世界的一切吧。

在以前的時候,也許他也會不斷地請求着這一點。

但是現在,他需要尋找的是遠遠超過那些所謂的神明的存在。

也許,僅僅只有代表着整個世界的存在才能夠擁有着這樣的力量?

視線之前的景色依然顯得是如此清晰,其實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時間也不會發生多大的變化。這並不說這裡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景色,這僅僅只是他的速度根本無法跟上那股崩潰的力量。崩潰已經蔓延到不知道那個區域,凡是在這些區域之中,終結沒有任何生命,就算是勉強存在着的生命,也會慢慢地消亡,這就像是那些應該已經消亡的大陸既定的命運一般。

這個世界沒有偶然,存在的僅僅只是必然而已。

他的記憶一陣模糊,似乎有誰在她的耳邊不斷地低吟着,說着那似乎代表着世界的本質的話語。但是,那個聲音的主人的面容卻是怎麼都無法回憶起來,似乎,那已經是過於久遠的記憶,雖然他能夠清晰響起自己存在的目的,但是除此之外的記憶卻是變得越來越模糊。

我來自於哪裡?最終的目的地又將會是屬於哪裡?

他僅僅只是這樣想着,想要從自己的記憶之中得到所謂的答案,但是,那卻是徒勞。不管他怎樣回憶,有些記憶早就已經徹底模糊,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雖然顯得有些可悲,但是卻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動搖。

那或許僅僅只是一種遺忘而已,已經忘卻的東西似乎就會失去意義,就算是那原本是對於他來說顯得十分重要的記憶,但是在遺忘之後,其實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那是被遺棄的一部分,也是他能夠獨自一人一直都在尋找着一切的保證。

當心中其他的思念都已經徹底消失之後,僅僅只是記得一個目的的他,僅僅只是能夠如此而已。跟隨着那好不容易纔擁有的記憶,也僅僅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找到活下去的力量,才能夠一直看着那一片無際的黑暗,還能夠在其中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道路。

活着,似乎僅僅只是一個目的而已。

找到那至高無上的存在,找到恢復世界的辦法。

或許,原本的目的並不是這樣,但是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此時,他僅僅只是需要記住這樣目的就已經可以了。那些已經被拋棄被遺忘的人或者是事物,當世界開始從新復甦,從中長出來新的枝椏的時候,就算不能夠想起來,那已經是最後的目的。

他一直都在尋找着,自己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強大。有些時候,這股力量,就算是擁有着的自身都會感到深深的恐懼,那簡直就像是在吸收着世界本身的力量一般,雖然大致的情況並不清楚,但是卻根本無法排除這樣的原因。

那一直都是他無法理解的一部分,直到,他真正看到了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

那是他第二次見到了充滿了生機的大陸,雖然僅僅只是很小的一塊,似乎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失去了一般。那塊陸地僅僅只是能夠擺下不大的房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園而已。水流從一個空間洞口之中涌出,最後從整塊陸地的邊緣部分墜落到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在院子之中,僅僅只是存在着一棵水晶的大樹而已。粗壯而又密密麻麻的根鬚,將整塊陸地包裹了起來,防止整塊陸地的潰散。那種樹木,他其實並不陌生,不管是那一塊大陸,這樣的東西都存在着,也許僅僅只是一塊巨大的岩石,有些時候也會表現出來樹木的樣子。

位面支柱,那便是一個位面最爲本質的東西,如果失去了,整個位面很快便會迎接來最後的崩潰的時刻。每一塊岩石都會變成粉末一般,水源將會不斷地蒸發,飄向那顯得無比恐怖的虛空。一切的一切,在失去了支柱之後,都將會慢慢地歸於虛無。

他對於這裡十分好奇,輕輕地踏到了這塊陸地之上。

“好久沒有人來到這裡了?當原本還有着數萬米之大的陸地崩潰到了現在的數百米的大笑,這一段時間到底是多久,我已經無法記清了,想不到過去了那麼久遠的時間,依然還有着這樣強大無比的存在。”一個聲音在他踏上了這塊陸地的時候便開始響起,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對於他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想要詢問的東西。

“你,是誰?”他問道。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會兒,就像是在思考着他所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我是誰?這樣問題似乎過於深奧了,過去了那麼久遠的時間,我甚至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的存在,爲什麼會存在在這裡,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沒有了印象。不過,我還是對於你的到來感到了高興,畢竟,我原本僅僅只是能夠對於那一片黑暗自言自語而已。”

對方似乎表露出來了自己的善意,但是這塊原本就顯得十分小的陸地,此時邊緣的位面卻是在不斷地蠕動着。大量的根鬚直接破土而出,在四周佈下了一道道根鬚交織出來的網,直接將整塊小小的陸地都包裹了起來。

“這裡纔是最爲安全的,你就在這裡陪着我吧?”

他並沒有過於理會那個聲音,對方確實是顯得十分強大,但是在他的面前,他卻是覺得對方根本就是已經開始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就算是他不使用任何力量,對方也將會迎接到徹底崩潰的結局。

從這種程度上講,對方顯得實在是有着可悲與可憐。

“原來你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想想也是,這個時候能夠來到這裡的,怎麼可能不是那些已經超越了位面的存在?”

對方似乎在自嘲着一般,但是那原本想要將他留下的念頭似乎已經開始消散了。

“我已經不可能存在很久的時間了,僅僅只是希望在這段時間之內,能夠與我好好聊聊。”

那個聲音之中似乎帶上了一絲請求的氣息,雖然並不是很多,但是卻是透出了一股無奈。

他點了點頭,忽然之間,四周隱約之間存在的束縛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塊很小的陸地,似乎就是一塊比較巨大的岩石而已。在這樣已經開始崩潰的世界之中卻依然存在着,僅僅只是依靠着那一棵巨大的水晶樹木而已。

但是,這裡的美麗卻是不能夠否認,不管怎樣,那是極其美麗的景色。

看慣了無盡的黑色的他,在面對着這樣的景色,似乎有着沉迷了。

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一切其實都已經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樹木,樹冠應該遠遠超過這塊陸地,但是超出了陸地的部分卻像是忽然之間消失了一般,像是直接被截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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