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古武堂的堂主就讓給你吧,免得以後你哪天不高興了,又來踹我兩腳!”
就在齊伯然有些爲難的時候,秦陽卻是拍了拍褲腿,口中說出這樣幾句話來。
這話不僅讓齊伯然愣了一下,現場所有古武界家族宗門之主也都臉現感慨。
因爲他們都沒有想到,秦陽竟然真的如此輕易就讓出了古武堂堂主的位置,這可是大夏鎮夜司高官,擁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就算是大夏鎮夜司中的變異者,大多數人恐怕也並不是無慾無求,該往上爬肯定還是想要往上爬的。
只不過多數時候,都需要與之相匹配的修爲實力,否則就算你身居高位,恐怕也得被別人嘲笑。
就秦陽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再加上他本身玄境後期的修爲和戰鬥力,當這個古武堂堂主無疑是實至名歸。
年輕人總是會有一些虛榮心的,衆人覺得秦陽也不會例外,再加上此子如此驚才絕豔,又怎麼可能沒有傲氣呢?
哪怕是南越王殷芷想要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位置,他們覺得秦陽多半不會答應,至少也會據理力爭一番。
沒想到秦陽僅僅是被南越王踹了一腳,就主動將這個古武堂堂主的位置讓了出來,這也太不符合衆人對他的印象了吧?
諸人有些不太相信,真是秦陽所說的這個原因。
南越王固然利害,也確實是虛境中期的強者,但看秦陽此刻的狀態,她剛纔那一腳應該是沒有怎麼用力的,要不然秦陽哪裡還能站得起來?
再加上鎮夜司大佬們對秦陽的看重,齊伯然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秦陽被南越王打成重傷。
這二人之間更像是在玩鬧一般,並不是真的生出了什麼嫌隙。
這樣說來的話,秦陽讓出古武堂堂主的位置,就不是受到了什麼脅迫,更不是因爲對南越王的忌憚,而是他自己真的心甘情願了?
但這又怎麼可能?
這些古武界家族宗門之主,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你要讓他們讓出家主宗主的位置,恐怕他們都會瞬間暴怒,覺得你是大逆不道。
沒想到這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對古武堂堂主這樣的高位如此不在意,這份胸襟氣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事實上衆人還有些猜測,南越王之所以如此計較,或許也並不是迷戀古武堂堂主的權力和地位,只是真的不想屈居人下罷了。
若是秦陽的實力和修爲比南越王高倒也罷了,偏偏這就是一個合境後期的下位者,南越王可不想天天被這小子呼來喝去。
“算你小子識相!”
聽得秦陽之言,南越王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而在說着這話的時候,她更是深深地看了秦陽一眼。
說實話,在南越王心中,同樣沒有想過秦陽能如此輕易就答應。
畢竟這已經算是大夏鎮夜司的大事,更是公事。
別看鎮夜司高層給了南越王一個古武堂副堂主的身份,等於說是默認她加入了大夏鎮夜司,可嚴格說起來,她於大夏鎮夜司來說,終究只能算是一個外人。
她清楚地知道,鎮夜司高層對自己如此恭敬客氣,大多都只是看在秦陽的面子上。
若沒有秦陽的約束,她殷芷真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違背了大夏鎮夜司的原則,恐怕那些強者就要羣起而攻之了。
畢竟南越王還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而就算是恢復到了全盛時期,憑她孤身一人,估計也無法跟整個大夏鎮夜司抗衡。
鎮夜司高層給她一個古武堂副堂主當,自然是一個甜棗,是想讓她更加服從大夏鎮夜司的管制,免除一些後顧之憂。
只要南越王接受了這個副堂主的位置,那她以後就算是大夏鎮夜司的人了,自然需要遵守大夏鎮夜司的司規。
想必鎮夜司高層也知道她跟秦陽之間的約定只有兩年的時間,可是兩年之後呢?
到了那個時候,南越王不僅恢復了自由身,而且修爲實力也有可能恢復到巔峰,整個大夏鎮夜司,都沒有幾人能壓制她。
一個副堂主的位置,對大夏鎮夜司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上邊還有秦陽壓着,有些事情也就不會脫離掌控。
可若是讓南越王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那可就是天高皇帝遠,等於說是讓她在古武界一手遮天了。
到時候要真的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大夏鎮夜司直接對南越王大打出手不成?
這些細節,南越王其實都想得很清楚,她也並非貪戀這個古武堂堂主的位置,就只是單純不想被秦陽壓上一頭罷了。
這小子想要爬到本王的頭上拉屎拉尿,等你修爲實力超過本王再說吧。
但這個可能性,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南越王就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
或許她也想看看,自己來了這麼一出之後,大夏鎮夜司會不會順水推舟?
反正秦陽這裡已經答應了,若是鎮夜司高層,比如說那個首尊葉天穹不答應的話,那雙方不免會生出一些嫌隙。
“秦陽,此事太過重大,我需要請示一下葉首尊!”
在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齊伯然身上時,這位握着首尊令的指節都有些微白,最後臉色凝重地盯着秦陽說出這樣幾句話來。
話音落下之後,齊伯然沒有去管秦陽,而是深深看了一眼南越王,便走到一旁掏出電話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衆人都有些猜測,那恐怕是鎮夜司首尊的私人手機號碼,整個大夏估計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更沒有多少人敢主動撥打這個號碼。
不過一想到齊伯然的身份,衆人也就釋然了。
這位可是號稱大夏鎮夜司首尊之下的第一人,觀其氣息,甚至很可能成爲大夏變異界明面上第二尊無雙境強者。
以這位在大夏鎮夜司裡的地位,撥打這個電話號碼倒也無可厚非。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齊伯然這樣的身份,竟然都無法單獨決定古武堂堂主易主之事,說明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
同時也說明大夏鎮夜司對古武界的重視,這可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交到誰手上,肯定是經過鎮夜司高層開會討論過的。
在此之前,秦陽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大夏鎮夜司自首尊葉天穹以下,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對他都是相當放心的。
現在卻要讓一個性格喜怒無常,而且有些不受控制的南越王來當這個一堂之主,想必齊伯然也覺得此事有些始料未及吧?
也就只有那位大夏鎮夜司首尊,才能拍板決定,否則未來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在場這些人都不敢去偷聽齊伯然的電話,但他們的目光,卻時不時瞥向那個清虛堂的角落,等待着一個結果。
“秦陽,你過來一下!”
過了約莫一分多鐘後,衆人忽然聽到齊伯然朝着這邊喊了一聲,待得他們轉過頭去看時,發現是齊伯然正對着秦陽招手。
在秦陽臉色恭敬朝着那邊走去的時候,衆人心頭都是冒出一個猜測,同時臉上露出一抹感慨。
顯然是在齊伯然說了此間的現場情況之後,葉天穹想要徵求一下秦陽的意見,所以才讓齊伯然將這個年輕人叫了過去。
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合境後期的變異者,竟然能得到大夏鎮夜司首尊如此重視,不得不說這又是一種極高的待遇。
就算衆人在清玄宗宗主繼位大典上,已經見過葉首尊前來給秦陽撐腰,但跟今天的事情比起來又有所不同。
這已經算是大夏鎮夜司最高級別的大事,而在這樣的大事上,鎮夜司首尊竟然會徵求秦陽的意見,這可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現在已經進入了大夏鎮夜司的決策層,可以影響一些大夏變異界格局的走向了。
秦陽可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他臉色嚴肅地走上前去,從齊伯然手中接過手機,然後說道:“葉首尊你好,我是秦陽!”
“秦陽啊,情況齊掌夜使都跟我說了,你真覺得沒什麼問題?”
電話那頭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正是大夏鎮夜司首尊葉天穹,他的口氣聽起來異常平靜,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壓迫感。
這就是葉天穹給人一貫的印象,在他沒有發怒之前,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大多數普通人的脾氣都要好。
可一旦有人做錯了事,惹得他不滿的話,恐怕瞬間就會是雷霆之怒。
當初在京都趙家的時候,秦陽就見過一次發怒的葉天穹。
就算那時候葉天穹的怒火不是針對他,他也感覺到極度的心悸。
秦陽之前不免有些忐忑,心想自己和南越王單方面做出這交換職位的事情,或許會惹得葉首尊的不快。
畢竟這是葉首尊親自頒下的首尊令,想必在以前的時候,還從來沒有人違背過首尊令上的命令,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
真要上綱上線的話,就等於是在質疑葉天穹這個鎮夜司首尊的決定,是在嚴重挑釁鎮夜司掌權者的威嚴。
強者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尤其葉天穹已經算是大夏的主宰,這麼多年高高在上慣了,又豈容他人有絲毫質疑?
好在這個時候聽到葉天穹的聲音,對方似乎並沒有太過生氣,要不然絕對不是如此的心平氣和,倒是讓秦陽大大鬆了口氣。
“葉首尊,阿芷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覺得她真的甘心只當一個副堂主嗎?”
秦陽的口氣有些無奈,這個時候說出一個事實,還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小腹,他感覺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呢。
電話那頭的葉天穹有些沉默,他跟南越王雖然只見過一次面,但早已經瞭解這位的身份,知道對方是三千年前的一國之主。
在清玄宗繼位大典的晚宴之上,葉天穹也見識過了南越王的傲氣。
那是面對他這個無雙境巔峰強者,都能做到不卑不亢的絕世人物。
“可是,真要將整個古武界都交到她手中,你確定不會有麻煩嗎?”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葉天穹又問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想來在他的心中,秦陽纔是最合適,也是最名正言順的人選。
“這不還有我這個副堂主呢嗎?”
秦陽先是笑了一句,然後正色說道:“其實吧,葉首尊,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讓她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或許比我要更合適。”
“一來她本就是純粹的古武強者,而且精通諸多古武家族宗門的絕藝,更能讓古武界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們歸心!”
秦陽的聲音突然壓得有些低,聽得他說道:“再者她虛境中期的修爲,也足以碾壓整個古武界,更足以應付古武界出現的任何變故。”
“至於第三嘛,我終究是楚江小隊和無敵小隊的隊員,以後肯定是要以鎮夜司事務爲重的,總不能把時間一直耗在古武界吧?”
秦陽侃侃而談,連續說了三點原因,讓得電話那頭的葉天穹,還有身旁的齊伯然都陷入了沉默。
齊伯然深深地看了秦陽一眼,他忽然發現,自己這個鎮夜司的化境巔峰掌夜使,考慮問題竟然還沒有這個年輕人全面。
現在看來,秦陽剛纔雖然是被南越王踹了一腳,看似被逼無奈才妥協,但難保這小子不是順水推舟,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
因爲秦陽說的這幾點原因都是無法反駁的正理,這樣看來的話,南越王還真比秦陽更加適合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
“當然還有第四點,我也不想讓阿芷心中生出什麼不滿,咱們滿足了她的條件,她以後也不好意思跟我們翻臉不是?”
秦陽的聲音依舊在不斷傳來,讓得齊伯然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電話那頭的葉天穹一時之間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消化這些東西。
南越王的傲性,這兩位鎮夜司的掌權者自然是知之甚深,他們肯定也考慮過拒絕的後果。
就算最後南越王多半會妥協,但也可能讓她心中多出一根刺,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成爲一些變故的導火索。
秦陽已經不再說話,但他臉上卻是噙着一抹自信,心想自己說了這麼多,葉首尊應該已經被自己說服了吧?
“我看是你小子自己想當甩手掌櫃吧?”
然而就在秦陽胸有成竹的時候,卻不料電話那頭傳出這樣一道聲音,讓得他一愣的同時,旁邊的齊伯然也是下意識看了秦陽一眼。
他忽然發現,葉天穹說的恐怕纔是事實的真相。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異能大賽結束之後的某一幕來。
因爲秦陽做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成立新的王牌小隊無敵小隊時,秦陽就死活不肯當無敵小隊的隊長。
就算他這個隊長實至名歸,小隊諸人都沒有任何意見,一致推舉他當這個隊長,但最終還是被他給拒絕了。
當時秦陽倒是給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自己是異能大賽冠軍太過招搖,不想成爲衆矢之的,當王牌小隊的隊長,目標太過明顯了。
衆人當時覺得這個理由很站得住腳,但事後想想,卻都回過味來,這明顯是秦陽不想麻煩纏身嘛。
別說是王牌小隊的隊長了,就算是一個普通小隊的隊長,小隊所有事務都必須得管。
那不僅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更需要承擔最大的責任。
看看秦陽後來多輕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如今無敵小隊都成立好幾個月了,他卻一次都沒有回過京都,讓得林玄董焱他們都有怨言了。
此刻秦陽雖說說出了四條理由,每一條看似都無法反駁,可葉天穹卻在沉吟片刻之後,還是一語道破了真相。
“呵呵,葉首尊真是慧眼如炬,我承認,確實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
被葉天穹揭破了心思,秦陽也沒有替自己辯解,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讓得旁邊的齊伯然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你小子……”
電話那頭的葉天穹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沒想到秦陽會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直接就承認了。
不過這也說明秦陽坦坦蕩蕩,什麼事情都沒有藏着掖着,更是對他這個鎮夜司首尊絕對的信任。
這要是換了一個人來,都未必能在面對鎮夜司首尊的時候侃侃而談,更不可能敢將這樣的心思明說出來。
因爲那很可能會引起葉天穹的不滿,從而影響自己在這位鎮夜司首尊心中的印象,試問誰又敢不好好掂量掂量呢?
秦陽如此坦蕩,說明在他心中,並不覺得葉天穹會因爲這樣的事情而生氣,這也是一種信任葉天穹的表現。
秦陽的心中,或許確實有葉天穹所說的這個原因,而且是很重要的原因。
但也不可否認,他剛纔所說的四點原因,同樣不是空穴來風。
由南越王來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比秦陽更加合適,也更能震懾整個古武界不敢鬧什麼幺蛾子。
尤其重要的,是南越王精通古武界幾乎所有宗門家族失傳的絕藝,單就這一點,就讓那些人不敢有絲毫得罪。試問誰不想從南越王這裡得到家族宗門失傳的絕技,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呢?
大多數古武者,修煉的心法都跟自家絕藝息息相關,而南越王心裡裝着的那些東西,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這一點葉天穹和齊伯然其實都明白,他們唯一擔心的,只是南越王可能在未來會不受控制,會給鎮夜司招來一些麻煩罷了。
只不過一想到秦陽的手段,這小子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應該是留有後手的,不會讓那些麻煩事發生。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按你說的來吧!”
最終葉天穹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下一刻口氣則是變得有些興奮地說道:“好小子,你這次可真是給大夏鎮夜司辦了一件大事啊!”
“有獎勵嗎?”
聽到葉天穹的話,秦陽眼睛不由一亮,反問出來的這個問題,讓得旁邊的齊伯然都有些哭笑不得。
齊伯然可是清楚地知道秦陽現在的身家,說他是整個大夏鎮夜司最富有的成員絕不爲過。
無論是用秦陽精血研製出來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還是已經讓鎮夜司變異者嚐到甜頭的清玄經心法,都在源源不斷地向秦陽輸送着積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陽現在的身家,已經堪比掌夜使一級,鎮夜司寶物庫內的東西,幾乎是任他兌換。
而且就算是齊伯然這樣的掌夜使,想要賺取積分,也得去做任務,或者說出售一些從秘境之中得來的天材地寶。
哪有秦陽這樣躺着就把積分掙了這般輕鬆?
齊伯然之所以心下感慨,那是他意識到無論秦陽這小子身家有多豐厚,都沒有嫌自己積分多,一有機會就得從他們的身上挖點東西出來才滿意。
不過轉念一想,就秦陽現在做出來的這件大事,對大夏鎮夜司來說,恐怕都有着一種劃時代的意義,給他任何獎勵都不爲過。
百年時間以來,大夏鎮夜司一直沒有能將古武界這些古武者收入麾下,現在卻被秦陽做到了,這幾乎改變了鎮夜司的格局。
這麼一大批古武者加入大夏鎮夜司,勢必會讓鎮夜司的整體實力提升一大截,單就這一點,秦陽就功不可沒。
這些念頭轉過之後,齊伯然又有些糾結,心想立下如此大功的秦陽,鎮夜司又能拿出什麼合適的獎勵呢?
以秦陽的財大氣粗,恐怕普通的天材地寶都看不上眼吧?
“當然有,等着吧!”
就在齊伯然心頭糾結的時候,電話那頭已是傳出葉天穹的聲音,讓得他都有些好奇,給秦陽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齊掌夜使,你改一下首尊令上的內容,此事就先這麼定下來了!”
然而葉天穹卻並沒有在獎勵的事情上多說,他這一句話是對齊伯然說的,讓得後者連忙恭敬應是。
下一刻葉天穹就掛斷了電話,讓得秦陽有些惆悵,心中也在期待着可能的獎勵。
心想葉首尊親口承諾的,總不能是什麼普通之物吧?
不過對方什麼身份,秦陽總不能追着去問,還是先完成了眼前的事情再說。
唰!
在秦陽目光注視之下,齊伯然再次打開那份首尊令,見得他伸手一抹,秦陽和殷芷的名字就掉換了一下。
身爲化境巔峰的精神念師,這種不着痕跡改動字體內容的手段,不過是隨手爲之而已,包括秦陽都能輕鬆做到。
只不過這可是大夏鎮夜司的首尊令,如果沒有葉天穹這個首尊的首肯,誰又敢輕易塗改首尊令上的內容呢?
哪怕是改一個標點符號,恐怕都是大逆不道,這就是鎮夜司首尊令的威嚴。
“諸位!”
齊伯然帶着秦陽走回大堂上首,聽得他高聲說道:“遵葉首尊之令,古武堂成立,由殷芷任首任堂主,秦陽和圓覺任副堂主,你們可有異議?”
當齊伯然又簡單唸了一遍改動之後的內容後,便是環視一圈,這一次從他口中問出來的這個問題,自然再無人反對。
南越王殷芷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
她腦海之中冒出有過一面之緣的鎮夜司首尊葉天穹,心說那小子還是比較上道的嘛。
其實剛纔南越王也有些擔心葉天穹會不答應,那樣她可就有些騎虎難下了,總不能真的逼着秦陽和齊伯然妥協吧?
可這是大夏鎮夜司的大事,是葉天穹簽署過首尊令的至高命令,就算齊伯然和秦陽答應,她這個古武堂堂主之位也名不正言不順。
好在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雖然過程有些波折,最後的結果對南越王來說還算是不錯。
畢竟她現在還沒有恢復到巔峰,根本不可能跟鎮夜司抗衡。
尤其是那位無雙境巔峰的首尊葉天穹,她恐怕不是對方一合之敵。
“阿芷,恭喜啊!”
秦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所以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吝嗇自己的笑容。
“怎麼感覺好像被這小子給耍了啊?”
看着秦陽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南越王心頭沒來由地生出這樣一道念頭。
可她一時之間又找不到什麼破綻,又或許在她的心中,就沒有人是不迷戀權位的吧。
現在的情況是,秦陽確確實實讓出了古武堂堂主的位置。
這從主宰一方的一把手,直接掉到副手的位置,想必誰都會心生惆悵吧?
偏偏從這小子的臉上,完全看不出半點惆悵的樣子,反而笑得如此燦爛,以南越王對秦陽的瞭解,這很不正常。
可事到如今,這堂主的位置是南越王主動爭來的,她總不可能再將之讓出去,她也不可能真的屈居秦陽之下。
“都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拜見你們的新堂主?”
在南越王異樣目光注視之下,秦陽赫然是轉過頭來,聽得他口中這道高聲,所有古武界家族宗門之主,這才如夢初醒。
“拜見殷堂主!”
緊接着整個清虛堂內,就嘩啦啦地跪了一大片。
包括新任命的副堂主,也就是嵩林寺方丈圓覺大師,也是雙手合十單膝跪地。
也就齊伯然和秦陽還能站着,這樣的場面,就連齊伯然都感覺到震撼。
就算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但一想到近百年來古武界跟大夏鎮夜司之間的關係,他就有些恍如隔世。
“嗯,都起來吧!”
南越王隨意揮了揮手,她忽然覺得,當上了這個古武堂的堂主,自己的心情也沒有變得有多好,反而覺得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事。
“阿芷,身爲新上任的堂主,你不說兩句嗎?”
秦陽將目光轉到南越王臉上,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南越王有些不耐煩,更是狠狠瞪了秦陽一眼。
“沒大沒小,叫堂主!”
南越王沒了氣地提醒了一句,直到現在,她還對“阿芷”這個稱呼耿耿於懷,心想秦陽這傢伙也太沒規沒矩了吧?
你剛剛不跪自己這個堂主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命令自己做事,真不懂上下尊卑怎麼寫嗎?
“好的,阿芷!”
然而秦陽嘴上說着好的,卻又叫了一聲“阿芷”,讓得南越王臉色冰冷的同時,也讓在場所有站起身來的古武宗門家族之主歎爲觀止。
秦陽這傢伙是真的頭鐵啊,難道你忘了剛纔那一腳是怎麼將你給踹飛的了?
旁邊的齊伯然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在整個地星,敢這樣跟南越王開玩笑的人,恐怕有且只有秦陽獨一份了。
哪怕是他這個鎮夜司的掌夜使,包括鎮夜司首尊葉天尊,最多也就是平起平坐罷了,絕對不能像秦陽這般輕鬆。
不過齊伯然還是替秦陽捏了一把汗,心想聽到這話的南越王不會再次惱羞成怒,將秦陽給踹飛吧?
他打定主意,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幫秦陽說話,都是這小子自己臉皮太厚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來啊,講兩句!”
秦陽還是那副憊懶的樣子,根本沒有在乎南越王的臉色,再次出聲催促了一句,讓得後者頗有些無奈。
“講個屁,要講你講!”
南越王越來越覺得自己被秦陽給耍了,當這個古武堂的堂主,只是名頭上佔了便宜,以後要管的事恐怕會更多。
比如說此刻,在秦陽的提醒之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這個新任堂主,似乎確實是在等着她說點什麼。
南越王倒是知道這些古武界的家族宗門之主到底在期待什麼,不就是想讓自己傳授一些各家各派的絕藝手段嗎?
這就像是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在等着她南越王下米做飯呢。
就算南越王三千年前乃是一國之主,並不怵這樣的場面,但她總覺得秦陽是在命令自己,真要依言而行自己就輸了。
“行吧,那我就講兩句!”
然而秦陽似乎就是在等着南越王這句話,他沒有絲毫的拖泥水,便是從善如流地轉過了頭來。
“諸位,你們現在已經加入了古武堂,成爲了大夏鎮夜司的一員,所以有些規矩,也得給你們說一說了。”
秦陽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聽得他說道:“平時沒事的時候,你們各回各家,一切照舊,家族宗門內部的事務,還是由你們自己說了算。”
“當然,我這裡說的照舊,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你們以前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行事風格,趁早給我丟掉,免得哪天被鎮夜司刑罰堂挖出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秦陽環視一圈,繼續說道:“若是哪天我鎮夜司傳下命令,你們必須得無條件遵從,可千萬不要搞陽奉陰違那一套,聽清楚了嗎?”
聽得秦陽的話,旁邊的齊伯然緩緩點了點頭。
心想秦陽年紀雖輕,但經過這一段時間,在古武界這些家族宗門之主心中的威信,卻已經徹底建立起來了。
看着這些古武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對秦陽如此嚴厲的話只能低頭應是,卻不敢有絲毫反駁,齊伯然就有一種看到自家子侄後輩成長起來的欣慰。
不過當他將自家那些嫡系後輩,比如說齊三石等人拿來跟秦陽對比一番之後,卻發現雙方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就秦陽加入大夏鎮夜司這一年多時間做出來的事,很多人恐怕一輩子連一件都做不到。
如今秦陽更是連古武界都收服了,還成立了古武堂,鎮得一衆古武界的大人物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反駁。
秦陽現在說的這些話,就是在給古武界立規矩,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從今天開始,古武界的格局,就要生生髮生改變了。
在沒有大夏鎮夜司命令的時候,他們依舊是古武界的家族宗門,可一旦鎮夜司有令,他們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鎮夜司古武堂的一員。
齊伯然知道以前的古武界一盤散沙,暗中肯定做過許多上不得檯面的事,真要認真詳查的話,大多數人的屁股底下都不會太乾淨。
聽秦陽的意思,這些以前的事情他不會再去管,但以後要是再有人敢私底下再做那些齷齪事,大夏鎮夜司的司規可不是擺設。
這讓齊伯然心中欣慰更甚,心想在控制人心這一道上,秦陽跟他們這些老一輩比起來,恐怕都不遑多讓了。
真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挖出來,說不定就會引起古武界的反彈,到時候人人自危,也不利於管理不是?
秦陽現在的所作所爲,等於說是在讓所有的古武宗門家族放心,也表明了他不會用以前的事,來針對這些家族宗門。
擁有絕對的實力和背景,還能做到這一步,想必這些古武家族宗門之主,從此之後都會對大夏鎮夜司歸心了。
就連南越王也不由多看了秦陽幾眼,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這個正牌堂主,比起秦陽這個副堂主來,好像有些不太稱職啊。
畢竟那些話並不是她能說得出來的,她其實也懶得管這些具體的事務,要是能掛個名還能當個甩手掌櫃多好?
“好了,圓覺大師留一下,其他人就都先散了吧!”
見得一衆古武家族宗門之主沒有什麼異議,秦陽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出的一句話,讓得衆人都是大大鬆了口氣。
“那個……秦宗主,咱們家辰兒前段時間新馴服了一頭獸寵,想要請您指教一下,不知道秦宗主有沒有時間?”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某處傳出,讓得不少剛轉過身去的家族宗門之主都愣了一下,然後停下了腳步。
當他們轉頭看去時,發現赫然是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在說話,他粗獷的臉上,赫然是掛着一抹異樣的笑容。
在場衆人可都是人精,很快就明白這位馭獸堂堂主想要做什麼了。
只是一想到那個馭獸堂的後起之秀,也就是司天剛的獨女司辰時,他們的臉色就又變得有些古怪。
“我說司堂……那個司老弟啊,你家司辰跟劉寅不是青梅竹馬嗎?找秦宗主指點好像不太合適吧?”
一道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響起,顯然原本是要稱呼司天剛爲司堂主的,但在看了一眼上首幾位時,卻連忙改了口。
畢竟現在所有古武家族宗門都只有一個堂口,那就是鎮夜司的古武堂,再叫司天剛爲堂主的話,不免有僭越之嫌。
不過此人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讓得很多人都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看向司天剛的目光有些鄙夷。
因爲他們都猜到司天剛想要巴結秦陽,恐怕是要施展美人計了。
馭獸堂雖然常年和獸類打交道,司辰卻是古武界年輕一輩三大美女之一。
只可惜一直以來,司辰都跟馭獸堂另外一位天才劉寅形影不離,其他的年輕俊傑們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
此刻司天剛突然說要讓司辰去向秦陽請教馭獸之法,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爲了巴結秦陽這個大夏鎮夜司的新貴,竟然不惜拆散自己寶貝女兒跟得意弟子這對金童玉女,這心性不可謂不狠啊。
只不過他們之所以不屑,其實並非是爲司辰和劉寅打抱不平,大多還是他們門內沒有可以施展美人計的美人。
當他們將劉寅拿來跟秦陽對比了一下之後,赫然發現這年紀差不多的兩個年輕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人家秦陽已經是玄境後期的強者,清玄宗一宗之主,更是古武堂的副堂主。
再看看劉寅,依舊在衝境層次打混,更只是馭獸堂一個有點天賦的年輕弟子,他拿什麼去跟秦陽比?
衆人雖然不願承認,但他們門中要是有司辰這樣的優秀女子,恐怕他們的選擇跟司天剛不會有什麼兩樣。
若是門內女弟子能入了秦陽的法眼,甚至有了一些露水姻緣,那以後還怕秦陽不對自己的宗門家族特殊照顧嗎?
“秦宗主,司辰她可是有道侶的,還是考慮一下我們家阿螢吧,你倆不打不相識,這段時間阿螢可是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