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手裡的天命神兵現在有多少件？”
田蒼辰看着下首的樑景略，開口問道。
曾經的妖庭國師樑景略，憑藉着自己對妖庭和外域的瞭解，成了武宗弟子田蒼辰的軍師。
如今的妖庭，以田蒼辰爲首，戰力方面有武宗十大金剛，至於其他的瑣事，則是由樑景略負責。
甚至連武宗十大金剛搶回來的天命神兵，也全都由樑景略保管。
倒不是田蒼辰多麼信任樑景略，而是田蒼辰足夠自信，他根本不怕樑景略背叛他。
因爲不管樑景略逃到什麼地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當然。
樑景略是個聰明人。
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輕易逃走。
“加上大玄王朝送來的那些，我們手裡的天命神兵已經有三十一件。”
樑景略說道，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興奮。
誰能想到，當初他就是爲了找一件天命神兵，所以纔會冒險深入大玄，結果死在了蘇牧手裡，現如今，他手裡竟然掌握了整整三十一件天命神兵！
想當年，一件天命神兵就引得玄帝楊秀虎和大玄太平司徹底翻臉，現在三十一件天命神兵在手，他心中竟然也能毫無波瀾。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我們竟然連一半都還沒得到。”
田蒼辰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三十一件在樑景略看來很多了，但是在他看來，還遠遠不夠。
他要的，是七十二件！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是一個整體，少一件都是不完整的。
只要不是完整的，那多一件少一件，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一件天命神兵的威力雖然大，但他身爲武宗武祖選定的繼承人，身上也不乏威力強大的兵器，那些兵器的威力也未必就比天命神兵差。
天命神兵的珍貴並不僅僅在於它們做爲兵器的威力，更在於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集齊之後變化。
只有集齊了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它們真正的威力纔會顯現出來。
“呃……”
樑景略有些無奈地道，“我估計，剩下的天命神兵，應該全都落在蘇牧手裡了。
想要集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除非我們能擊敗蘇牧。”
此言一出，田蒼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乎能夾死蒼蠅。
蘇牧！
一個外域的小子，竟然給他造成這麼大的麻煩！
連蒼穹宗的藥神都向他低頭了，他現在竟然拿一個小小的蘇牧沒有辦法！
“哼，也就是在外域，我的實力發揮不出來，要是在太虛聖境，我一隻手就能將他碾壓！”
田蒼辰冷哼道。
樑景略低着頭，偷偷撇了撇嘴。
吹牛誰還不會？
恐怕就算到了太虛聖境，你也未必能打得過蘇牧。
“蒼穹宗的藥神還在外域，如果現在我跟蘇牧鬥起來，那隻會讓藥神得利。
你們說說，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蘇牧把其他天命神兵交出來？”
田蒼辰沉聲道，“師尊的壽辰可是快到了，此番若是能成功準備好壽禮，我也不會虧到了你們。”
他的目光掃過樑景略和武宗金剛衆人。
他不是怕蘇牧，他是忌憚蘇牧手上的煉獄！
要不是那混蛋運氣好得到了煉獄，他——
田蒼辰心中冷哼，強行爲自己挽尊。
樑景略和武宗金剛們面面相覷。
有什麼辦法讓蘇牧把天命神兵交出來？
你確定這不是在開玩笑？
這怎麼可能呢？
不管是樑景略，還是武宗金剛，都不是第一天認識蘇牧。
他們與蘇牧交手過不止一次，可以說，他們從來沒有在蘇牧手上佔到過任何的便宜。
別說他們了，放眼天下，有誰在蘇牧手上佔到過便宜？
更何況，這還不是一個小便宜。
那可是天命神兵啊。
幾十件天命神兵，價值簡直就不可估量。
這次如果不是他們運氣好，得到了完整的兜率煉丹訣，而恰好，蒼穹宗的藥神最需要兜率煉丹訣。
否則的話，大玄王朝這些天命神兵也不可能到他們手上。
天下想要得到天命神兵的人，可不僅僅是他們。
說不準，現在蘇牧也在想，怎麼才能讓他們把天命神兵交出來呢。
“沒辦法？”
田蒼辰臉色一沉，冷哼道，“這點小事都想不出來辦法，我要你們何用？！”
樑景略和衆金剛低下頭，滿臉腹誹。
這點小事，你怎麼想不出來辦法？
眼見田蒼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樑景略最先承受不住壓力了。
沒辦法，在場這些人，人家都是武宗的人，只有他是一個外人。
想不出來辦法，田蒼辰不會把武宗金剛們怎麼樣，但他樑景略就不好說了。
輕則打罵，重則處死，都有可能是他樑景略的下場。
“我或許有一個辦法。”
樑景略微微躬身，開口說道。
“蘇牧此人，貪財好利，又極爲自負。
他自己就是鑄兵師，所以他從來沒有把天命神兵放在眼裡。
當初大家都依靠天命神兵來突破返虛境，他手裡明明有天命神兵，卻沒有走那條路。
而且當初，他還把自己手裡的天命神兵借給他人。
以他的個性，天命神兵，未必是不能捨棄的。
想要讓他將手中的天命神兵交出來，我們或許可以拿等價的東西去換。”
“等價的東西去換？”
田蒼辰皺了皺眉頭，“雖然我也不在意天命神兵，但我也得承認，天命神兵很值錢。
你能拿得出來與天命神兵等價的東西？”
樑景略瞠目結舌。
這怎麼就成了他的事了？
又不是他想要天命神兵！
他樑景略只是個軍師，憑什麼讓他自掏腰包去換天命神兵？
別說他了，就算是妖庭的家底，那也不夠換三十幾件天命神兵的啊。
“大人，我身無長物……”
樑景略弱弱地說道。
“也是。”
田蒼辰竟然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確實是個窮鬼。”
樑景略：“……”
話雖然難聽了點，但至少不用他自掏腰包了。
樑景略心中還是鬆了口氣，最好田蒼辰就用這種眼光來看他。
越是瞧不起他，他反而越高興。
“樑景略，你去一趟嶺南三州，找蘇牧。”
田蒼辰思索了片刻，忽然開口道，“你去問問他，他手裡的天命神兵，要什麼價格纔會往外賣。”
“我去找蘇牧談判？”
樑景略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道。
“是。”
田蒼辰肯定地說道，“你放心，你代表我去談判，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樑景略心中有些無奈。
蘇牧不會把他怎麼樣他相信，但要說是因爲他代表田蒼辰，那可真未必。
蘇牧又不會怕田蒼辰。
只不過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而已。
“大人，我可以去嶺南三州，不過你得給我一句話，我們能接受的代價是什麼？”
樑景略沉吟片刻，緩緩地開口道，“要談判，我總得先知道我們自己的底線才行。”
“我怎麼知道？”
田蒼辰冷哼道，“我怎麼知道他想要什麼？這得你去談，我要是知道，還用得着你去談嗎？”
樑景略心中嘆了口氣。
田蒼辰的實力確實是很強，但腦子，跟實力的差距就有點大了。
或許他這樣的人，生來就什麼都有，根本不需要自己動腦子去思考。
常年累月下來，這腦子也就成了一個擺設。
“好，我現在就去。”
樑景略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他知道，田蒼辰只管結果，根本不管過程，所以什麼時候出發，帶多少人去，諸如此類的問題，根本就不用去問田蒼辰。
問了也是白問。
躬身告退，樑景略直接動身。
…………
北庭雪神宮的動作比蘇牧預料的還要快。
才一個多月，他們就已經把賠款送到了嶺南三州。
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瞞過玄帝楊秀虎的耳目，將這麼多東西運到嶺南三州的。
可想而知，如果玄帝楊秀虎知道這些東西是北庭給嶺南三州的賠償，那絕對不會讓這些東西抵達嶺南三州的。
不管怎麼樣，東西是送到了。
蘇牧直接把這些東西丟給了妖物大貓，讓它去佈置假的寶藏。
至於蘇牧自己，他也懶得搭理雪神宮，他現在正操心怎麼才能不讓田蒼辰懷疑，又讓田蒼辰知道寶藏的位置。
這是個技術活。
總不能他直接把天命神兵送給田蒼辰吧。
那誰都知道有問題了。
再者說，如果真的把天命神兵送給田蒼辰，萬一田蒼辰從天命神兵中找到了真的寶藏，那他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真正的天命神兵肯定不能給田蒼辰，但又要讓田蒼辰以爲自己得到了真的天命神兵，還得讓他自己“發現”寶藏的位置。
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真的做起來，難如登天。
田蒼辰是個莽夫，卻也不是個傻子。
更何況，這件事不但要瞞過田蒼辰，還得瞞過武宗的其他人。
妖物大貓佈置的假寶藏應該不會出問題。
現在的難度就在於怎麼順理成章地讓田蒼辰找到寶藏。
“真的天命神兵不能給田蒼辰，但以我現在的乾坤造化法造詣，僞造一些天命神兵，不難。”
蘇牧心中沉吟道，“在僞造天命神兵的時候，把地圖放入其中便可以了。
但僞造天命神兵最大的麻煩在於，天命神兵內部是有福地存在的。”
一件天命神兵內部就有一個福地，一個福地的大小，小則方圓數裡，大則方圓數百里。
這些福地可不是憑空而來的，它們都是從現實的空間中切割下來，然後挪移到天命神兵內部的。
切割空間，先不說得找到那麼大的空間，單是切割空間的動靜，就很難瞞得了人。
蘇牧現在就是卡在了這一步。
否則單純的天命級神兵，他分分鐘就能煉製出來一件。
就在蘇牧沉吟之際，忽然有人通報。
妖庭國師樑景略代表妖庭和田蒼辰前來求見。
蘇牧心頭微微一動。
想什麼來什麼嗎？
想要讓田蒼辰順理成章地得到天命神兵，恐怕離不開樑景略。
蘇牧開口讓人把樑景略帶了進來。
樑景略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蘇牧。
他神色有些複雜。
蘇牧的樣子，和他當年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區別。
那個時候，他是妖庭國師，而蘇牧，不過是大玄使團的一個副使。
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與他相距甚遠。
那個時候，他想要殺蘇牧的話，易如反掌。
如果那時候他真的殺了蘇牧，那麼後來這些事情是不是就全都不會發生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現在蘇牧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地位，都已經遠遠超過了他。
現在是蘇牧想殺他，易如反掌。
收拾複雜的心情，樑景略略一拱手。
“蘇大人，我此來，是奉田蒼辰田大人之命，代表他來與你做一個交易。”
樑景略沉聲說道。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他倒是不擔心蘇牧會將他怎麼樣，畢竟，現在的他，在蘇牧眼裡恐怕什麼都不是。
樑景略想的是，如何完成田蒼辰的命令。
否則的話，田蒼辰恐怕不會饒了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現在，還沒有底氣反抗田蒼辰。
“樑景略，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開門見山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田蒼辰想與我做什麼交易？”
“他想要你手上的天命神兵。”
樑景略說道，臉上不由地露出緊張之色。
雖然說起來蘇牧不至於對他一個使者動手，但萬一呢？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他，有人上門來說要他手中的寶貝，他肯定也會怒不可遏。
蘇牧現在沒有當場翻臉，已經算是有修養了。
“他想要我手裡的天命神兵？”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空口白牙要別人手裡的至寶，天下間好像還沒有這個道理吧。”
“自然不是空口白牙。”
樑景略偷偷鬆了口氣，蘇牧沒有當場動怒，這就是一個好的信號。
只要蘇牧願意談就行。
他最怕的是蘇牧談都不談，直接把他打出去。
那樣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現在既然蘇牧願意談，那就說明，事情還有成功的希望。
“他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來換天命神兵。”
樑景略說道，“蘇大人你可以開個價。”
樑景略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如果他能做主，那他自然有一萬種方法來與蘇牧進行談判。
但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做主的人。
田蒼辰派他來了，卻又沒有給他任何底線，表面上看，他能夠隨意許諾蘇牧。
但問題是，一旦付出的代價太大，田蒼辰可就要不滿意了。
所以，他現在必須跟蘇牧協商出來一個能夠讓蘇牧和田蒼辰都滿意的代價才行。
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事情，但凡有選擇，樑景略絕對不會做。
他現在心裡只想罵娘。
“我開價？”
蘇牧似笑非笑地道，“你確定？”
“我確定。”
樑景略頭皮發麻，但還是得硬着頭皮道，“蘇大人你儘管開價，如果我們能接受，那我絕對不還價，如果我們接受不了，那也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樑景略，田蒼辰應該不是這麼大方的人。”
蘇牧淡淡地說道，“如果讓我開價，那就沒得談了。
我的價碼，你們絕對付不起。
不妨你來開價，試一試，你開出的價碼，能否打動我。”
“我——”
樑景略嘆了口氣，皮球又踢回他這裡了。
這些傢伙，一個兩個的全都不當人，你們倒是開口啊。
你們不開口，我哪知道你們想要什麼？
你們知不知道，下面做事的人有多難？
“你們妖庭的家底你最清楚，你們能拿出來什麼你也最清楚。
當然是你來說。”
蘇牧淡淡地說道，“否則，我要的東西，你怎麼確定你能拿得出來？
樑景略，現在是需要你來打動我。
這場交易，可不是我主動來找你的。”
“好。”
樑景略苦笑道，“既然你讓我開價，每件天命神兵，十萬塊上品靈石。”
在樑景略看來，一般的東西根本就不會讓蘇牧動心。
以蘇牧現在的實力和地位，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除非是，外域沒有的東西！
恰好，靈石就是外域沒有的東西。
而且靈石是田蒼辰能夠拿得出來的東西。
在樑景略眼中，十萬塊上品靈石已經是一個天價。
但是他卻不知道，外域沒有的上品靈石，蘇牧早就已經見過，不但見過，還曾經擁有過。
上次去太虛聖境，蘇牧可直接一擲千金。
十萬塊上品靈石，在蘇牧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樑景略，你沒見過世面，所以我原諒你。”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如果不知道天命神兵的價值，那可以回去問問田蒼辰。
你問問他，敢不敢做這種美夢，十萬塊上品靈石一件天命神兵？”
蘇牧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樑景略就知道自己的開價低了。
他內心苦澀，在他看來，十萬塊上品靈石已經是天價，結果人家蘇牧根本就看不上眼嗎？
他心中涌起一股羞辱感。
這就像他年幼之時，他以爲珍貴無比的東西，對別人來說卻是不值一提，那種羞辱感，一直到現在他都難以忘卻。
他努力修煉，努力鑽營，除了是爲了報仇，也是爲了不再受到這種屈辱。
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難以擺脫這種命運。
“蘇大人，如果你想要羞辱我，那也不用繞彎子。”
樑景略沉聲道，“你們神仙打架，爲難我一個小卒子有意思嗎？
我的眼界就這麼高，你讓我開價，我覺得天命神兵就值這麼多。
要不然，你就直接說你想要什麼。”
蘇牧看了一眼樑景略，似乎看到了他心中的羞辱。
“樑景略，羞辱你我沒什麼興趣。”
蘇牧搖搖頭，說道，“如果田蒼辰想要天命神兵，不是不可以。
讓他親自來跟我談。”
“那不可能。”
樑景略道，“這件事我不需要回去詢問我就能回答你，不可能。
他不可能親身犯險。”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麼可怕嗎？
田蒼辰要是來了，萬一你翻臉無情，直接弄死他怎麼辦？
樑景略腹誹道。
“那就是沒得談了？”
蘇牧冷笑道。
“蘇牧，我是帶着誠意而來的，從我個人的意願出發，我是願意答應你的任何條件的。但你也知道，我說了不算，這件事，最終得讓你和田蒼辰都滿意才行。”
樑景略坦誠地說道，“所以，在能夠說服田蒼辰的基礎上，我可以滿足你提出來的任何條件，請你也看在我們同爲外域之人的份上，不要爲難我。”
以樑景略驕傲的個性，能說出這些話來，已經幾乎相當於是祈求了。
他也確實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夾在蘇牧和田蒼辰中間，他左右爲難。
“好。”
蘇牧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你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看在同爲外域之人的份上，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田蒼辰不是想要天命神兵嗎？
可以，靈石必須要有，每件天命神兵，五十萬上品靈石，不還價。
除此之外，武宗有一種特製的靈藥，名喚黃玉淬體膏，告訴田蒼辰，每件天命神兵，用十瓶黃玉淬體膏來換。”
黃玉淬體膏，是武宗秘傳的靈藥，專門配合修煉武祖自創的混元金身，對淬鍊體魄有奇效。
蘇牧想要試試，這黃玉淬體膏對他有沒有效果，如果有效果，那或許能幫他的八九玄妙功早日達到圓滿之境。
“就這些？”
樑景略沉聲道。
就這些東西的話，聽起來好像也不算太多，或許田蒼辰能夠答應也說不準。
“當然不是。”
蘇牧淡淡一笑，繼續說道，“這些只是開胃菜。
我還有一份材料清單，你們按照材料清單給我準備好相應的材料，每準備一份材料，我便給你們一件天命神兵，公平交易，童叟無欺。”
“還要材料？”
樑景略眉頭微微一皺，他思索了片刻，再次開口，“還有沒有？”
蘇牧這些要求的話，除了那黃玉淬體膏有些難以辦到，其他的問題應該都不大。
“你要的材料不能太過分，否則的話，天命神兵可沒有這麼大的價值。”
樑景略停頓了一下，補充道。
天命神兵本身價值極大，但它最大的價值還在它跟七十二賊的寶藏有關。
七十二賊的寶藏到底有多大價值誰也不知道。
要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最後找到的寶藏根本收不回現在付出的成本，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當然。
樑景略並不在乎這些，反正丟人的是田蒼辰，不是他。
只不過，他擔心田蒼辰不會同意，萬一要是田蒼辰嫌棄他談下來的價格太高怎麼辦？
田蒼辰不敢找蘇牧出氣，那就只能把怨氣發泄在他身上了。
他這小身板，可禁不起田蒼辰的摧殘。
“交易交易，自然要讓雙方都滿意纔算交易，否則的話，跟打劫有什麼區別？”
蘇牧淡淡地說道。
蘇牧說的冠冕堂皇，但樑景略連一個字都不信。
蘇牧要是君子，那他樑景略就是聖人了。
蘇牧這混蛋的手段，樑景略可是親身體驗過不止一次。
“蘇大人，我們可以先交易一件天命神兵試一試。”
樑景略沉吟道，“五十萬上品靈石，十瓶黃玉淬體膏，加上一份清單上的材料，我這麼理解沒錯吧？
蘇大人你現在可以給我一份清單，我看看能否將上面的材料準備齊全。”
樑景略終究還是性格謹慎，沒有貿然就返回妖庭找田蒼辰彙報。
他準備先拿一件天命神兵試試水。
只要能帶回去一件天命神兵，那剩下的事情可就不是他樑景略的責任了。
一次性交易三十幾件天命神兵的話，代價太大，但是說出來就讓人膽戰心驚。
樑景略可不想揹負這麼大的責任。
“好說。”
蘇牧淡淡一笑，衣袖一甩，筆墨紙硯憑空出現。
蘇牧現場書寫了一份材料清單給樑景略。
他要煉製假的天命神兵，所需要的材料當然不能自己出。
這假的天命神兵是要給田蒼辰的，所需要的材料讓田蒼辰來出很正常吧。
樑景略就站在旁邊，看着蘇牧將材料清單列了出來。
他原本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這清單上的材料雖然也是價值不菲，但並非不可接受。
現在他唯一不敢保證的就是那黃玉淬體膏。
“蘇大人，這些我都知道了，不過我無法做主，我會回去稟報給田蒼辰，答應與否，我會再來告知你的。”
樑景略說道。
“樑景略，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耍我。”
蘇牧冷冷地說道，“這次是念在大家同爲外域之人的份上，所以我破例跟你談了這麼多。
若是放在以前，按照我的脾氣，你不當場把東西交出來，我會立馬讓你知道耍我是什麼後果。”
他冷哼了一聲，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樑景略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了。
他知道，談了半天價格，最後自己告訴蘇牧還得回去請示田蒼辰，這換誰都會生氣，更何況是蘇牧？
還好。
他之前的示弱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現在蘇牧確實不屑於衝着他一個弱者來發泄情緒。
“如果我有的選，我肯定不會如此浪費蘇大人你的時間。
但請蘇大人見諒，我也是沒有辦法。”
樑景略誠懇地說道，“但我保證，我會盡量說服田蒼辰，讓他同意這個交易代價。”
蘇牧不耐煩地擺擺手。
…………
樑景略像是辛勤的蜜蜂一般往來於嶺南三州和蠻荒妖庭之間。
如此往來了足足五六次。
甚至樑景略感覺蘇牧和田蒼辰的怒火都快要壓制不住的時候，他們終於達成了一致。
一件天命神兵，五十萬上品靈石，外加蘇牧給出的清單上的材料。
但黃玉淬體膏減少到了三瓶。
就算僅僅是三瓶，田蒼辰也暴怒了一整日，幾乎把能夠看到的東西全都摔得粉碎。
他甚至當中立下誓言，誓言一定要取蘇牧的性命。
不過樑景略可不管田蒼辰被氣成什麼樣子。
反正交易達成，最鬆了口氣的人是他。
只要跑通了這第一筆交易，剩下的交易可就跟他樑景略沒有關係了。
每一件天命神兵的交易都參照這個先例便是了。
至於能換回來多少件天命神兵，可就是田蒼辰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他樑景略已經把路子趟通了，後面就算田蒼辰湊不齊七十二件天命神兵，那也跟他沒關係了。
當他把蘇牧需要的東西運到嶺南三州，然後找蘇牧討要天命神兵的時候，卻被人告知，蘇牧閉關了。
“你們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樑景略怒不可遏，他雙拳緊握，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東西他已經帶來了，如果天命神兵帶不回去，田蒼辰肯定會要了他的命的。
“言而無信？”
東方流雲搖搖頭，說道，“樑國師，我們可沒有說不給。
只不過蘇牧他確實是在閉關，誰知道這麼一點東西，你們竟然拖延了這麼久才送到？
總不能就爲了等着跟你們交易，蘇牧就這麼傻愣愣地等着吧。”
“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不負責任，這些東西我們嶺南三州既然收下了，那天命神兵就少不了你們的。
你就安心在這裡等着，多則半年，短則三月，我保證你能拿到天命神兵就是。”
東方流雲拍着樑景略的肩膀說道。
“這是你說的！”
樑景略胸膛快速起伏，咬牙切齒地說道。
現在已經這樣了，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改變不了現實。
沒有辦法，也只能再等幾個月了。
好在，幾個月時間不算長，他等得起。
田蒼辰雖然着急，卻也不差這三五個月時間。
畢竟對於田蒼辰這樣的強者來說，數月時間不過眨眼便過。
好在，武祖這種強者所過的壽辰，都是以百年計算的，比如百年壽辰，兩百年、三百年……等等。
如今武祖即將過的乃是千歲的大壽，如今他們還有十餘年的時間來準備壽禮。
“我用我的名譽保證，半年之後如果你拿不到天命神兵，一切後果，都由我東方流雲承擔，到時候，我把這條命賠給你都沒有問題。”
東方流雲拍着胸脯保證道。
他大手一揮，直接讓人把樑景略帶來的材料運到了蘇牧居住的院落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