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還行。”郭明成首先進入手術室裡，檢查一應器械和設備。
到了他這個水準的醫生，其實已經不喜歡在陌生醫院裡行醫了，就算是去飛刀，他也喜歡去熟悉的醫院飛刀。最好的情況，是去自己培訓過的下級醫院飛刀，甚至就去自己的師兄弟所在的醫院科室。
放在武俠小說裡，郭明成就是名門正派里正當紅的內院弟子，哪怕是出來行走江湖，首選也是有自家下院的地方。
而在下級醫院裡就職高位的師兄們，也很歡迎來自師門的小師弟，多多照顧，既是給老師和上級醫院看，也是維護集體利益的法門之一。
不過，爲了鍛鍊和開拓版圖，內門弟子們偶爾去陌生的醫院轉轉，也是不可避免的。
說不定就因此多了一所下院呢？
郭明成一絲不苟的做着檢查，心裡琢磨着想：雲醫看起來也是蠻不錯的樣子。雲華是個繁華大都市，人口多，人均收入也高，雲醫在當地的地位也不錯。而且，看他們的樣子，肝膽外科的水平也比較一般……
他們這些副主任醫師，就像是半熟的果子，再熬上個三五年，就要決定再紮根的地方了。
留在本院是最好的選擇，但本院的主任醫師的職位極少，拿到聘書，就意味着是馮志詳教授的繼承人之一了。
同時，也意味着要頂走一名老師兄，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郭明成一方面積極的挑戰高難度的項目，另一方面，也要有再紮根的次級選擇。給雲華醫院的同仁們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就有可能爲自己增加多一個機會。
郭明成一邊爲今天的手術增加更多的意義，一邊繼續笑眯眯的做檢查。
“你們這個燈光要再調一下的。”郭明成隨便挑了個毛病，等多幾名護士進來幫忙了，就指着其中最漂亮的一個，道：“你也加到今天的手術裡來。”
護士長疑惑的看向郭明成。
“護士靚一點，房間裡的光線也會好一點的嘛。”郭明成做手術，就喜歡漂亮的小護士，他也沒有進一步的要求，就是對一天要呆10個小時的手術室的風景，有基本要求。
護士長見過形形色色的醫生，瞅了郭明成兩眼，懶得和他計較，就點點頭，道：“小芳留下。”
“哦。”護士小芳應了一聲。
郭明成笑了：“你叫小芳？”
“是。”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郭明成立即唱起了他那個年代的歌曲。
小護士禮貌的微笑，轉過頭，對一個手術室的其他護士做個鬼臉。作爲一名被叫做小芳的護士，她聽這首歌都聽出繭子來了。
等郭明成出去了，護士小芳就向其他人笑道：“鑑定無誤，又一個直男癌醫生。”
“沒錢的才叫直男癌，有錢的叫直男就行了。”器械護士很靈巧的評價。
“癌症又治不好，直男癌再有錢，結果都一樣。”
“人家還會唱歌呢。”
小芳護士滿臉嫌棄：“會唱《小芳》的，說明是老直男癌呀。”
“噓。小心有人來。”
旁邊人說了一句，手術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病人就送了進來。
接着，肝膽外科的主任賀遠征，帶着兩名嫡系進門來了。
雲醫的手術室並沒有參觀室的配置，那是常年都有人觀摩手術的頂級醫院，纔會花錢配置的手術室。
就是示教室的配置，在雲醫都不是特別完善，還趕不上滬上的骨關節與運動醫學中心。
所以，想要好好的觀摩一場手術，最佳方式就是走進手術室裡來。
不過，手術室裡所能容納的人員是有限的。
算上麻醉醫生、助手和護士們，手術室裡也塞不下幾個人來看手術了。
須臾，重新洗乾淨的郭明成，跟着馮志詳走進了手術室。
“病人麻醉了嗎？”郭明成又掃了一遍儀器。
在不熟悉的醫院裡做事，就有這樣的不好，尤其是做這樣的高難度手術，很容易產生不信任感。
“麻醉了。”小芳做了巡迴護士，回答的很快。
郭明成點點頭，看向馮志詳教授。
馮志詳同樣是先掃了一遍儀器，再道：“郭醫生，你來主刀手術。賀主任，你們再有年輕一點的醫生，做過肝切除的，來兩名做助手吧。”
賀遠征一聽，就明白過來，向後面兩名嫡系道：“你們去洗手。”
兩名嫡系醫生趕緊去了。
賀遠征聳聳肩，站在了一邊，臉上無喜無悲，像是個江湖高手似的。實際上只是見多了。
馮志詳是教科書上的人物，那雙手做過的普外手術，指不定都要過萬臺。
但是，指導手術畢竟是不一樣的，指導只能是查遺補缺，有些細小的點還不一定能顧忌得到。
可賀遠征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就是雲華醫院肝膽外科的小主任罷了，沒資格干涉手術。人家說話的時候，都點名了要年輕一點的醫生，更是表明了態度。
“準備一下。咱們開始。”郭明成等着兩名醫生回來，就要了手術刀開切，頗有些爭分奪秒的架勢。
賀遠征擡頭看看時間，已經4點10分了，確實得搶時間出來了。
嗤。
氣密門再開，這次是霍從軍帶着凌然進來了。
賀遠征只點點頭，沒有打招呼。
霍從軍同樣不打招呼，就隔空看着。
馮志詳關注了凌然幾秒鐘，終究還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手術中。
郭明成的速度很快，不用說，是做的極熟的。
馮志詳說是指導手術，實際上就在旁看着，既不動手，也不指導。當然，現在還在入路階段，也確實沒有什麼要提醒郭明成的。
手術進度，一分一秒的開展，基本都是順利的。
不過，在場諸人並沒有一個掉以輕心的。
肝切除手術在前半段，就是普通的腹腔手術而已，要到了肝臟的部分，纔是真的見真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
霍主任的手機，唱起了騰格爾的歌。
“不好意思。”霍主任說着，拿起了手機，“恩恩”了兩聲，再對旁邊凌然道：“急診肝切除，你去做吧。”
凌然“哦”的一聲，再看看臺上的手術動作，轉身離開了。
馮志詳聽到“肝切除”的字眼，就將目光轉向了凌然，但是，依舊什麼話都沒說的，望着凌然離開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