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 萬法長老的悲哀（一）
“呼！”
凌雲峰萬法洞口，虛空微微波動，一道修長的身影倏地顯現出來，這人正是剛剛辭別樊乘風和傅水流的蘇夜。
離開赤空峰後，蘇夜並沒有馬上前往百陣樓，而是來到了這裡。
除了見見萬法長老，將有關澹臺祖師的消息告訴他之外，蘇夜還想向他打探一下“掉仙窟”。據樊乘風和傅水流透露，萬法長老就曾經進入過“掉仙窟”，他對那個地方肯定頗爲了解。
“蘇夜？”
洞外零零星星地散落着數十名修士，幾乎是蘇夜現身的剎那，就被幾名衝玄後期的乙級弟子辨認了出來。
“他就是蘇夜師兄？”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興奮地望着蘇夜，“蘇夜師兄是來挑選靈法的麼？當然蘇夜師兄，剛加入赤皇宗，便獲得了聖品靈法‘陰陽天龍印’，不知道這一次他能夠在萬法洞中獲得什麼靈法？”
“估計不是一品靈法，就是天品靈法……”
“蘇夜師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修爲，據說他兩年多前參加‘龍臺會武’時，纔是法身中期。”
“以蘇夜師兄的修煉速度，肯定突破到絕念境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輕聲嘀咕，一道道目光望着那道快步走向萬法洞的身影。倏地，一名年輕男子訝異地低呼道：“咦？不對……蘇夜師兄還沒將身份法牌放入萬法碑中呢，這樣應該不能進去吧？”
若非得到特別允許，都需將身份法牌插入萬法碑、留下各自的信息之後，才能進入萬法洞，這已是所有赤皇宗修士的共識，否則的話，不但會被萬法洞排斥，還會被宗派重重地懲罰。
然而。那年輕男子話音剛落，蘇夜的身影就已消失在萬法洞口。
“進……進去了？”
見狀，不但那個年輕男子嗔目結舌，周圍其餘赤皇宗弟子也禁不住面面相覷，一臉的詫異之色。
蘇夜並沒打算挑選靈法，幾乎是踏入萬法洞的瞬間，便被一股龐大的力量攝入了洞內的那處小空間。
一幢古樸的小木樓，木樓周圍，點綴着各種花草樹木……
這裡的畫面與當初第一次進來時沒有多大的區別，不過。和以前相比，這處空間卻似變大了一點點，而且，這空間內蘊含的生機也是變得更加濃郁，蘇夜知道，這應該是那生命法則的作用。
那時，蘇夜判斷不出萬法長老是幾星法師，可這兩年去始皇界轉了一圈後，蘇夜的見識不知不覺增長了許多。他知道，已領悟了生命法則的萬法長老，絕對是一個超越了九星法師的存在。
“蘇夜，快進來。”滄桑的聲音響起。
“是。長老。”
蘇夜應聲而入。
在小木樓中，蘇夜再次看到了一身綠袍的萬法長老，乾瘦蒼老的軀體內，涌動着的卻是無比磅礴浩瀚的生命氣息。
萬法長老目光落在蘇夜右手中指的“赤龍幻戒”上。旋即便是眼神微動，笑容可掬的說道：“蘇夜，看來你真的成功了？”
“正是。”
萬法長老這話有些沒頭沒尾。不過，蘇夜卻很明白他話中隱含的意思，果然如蘇夜先前猜測的那般，萬法長老對“始皇界”的情況肯定是有所瞭解，估計得知他返回赤皇宗的消息的剎那，萬法長老就已知道他獲得了“始皇仙府”，不過，蘇夜本就沒有隱藏，因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而後，不等萬法長老詢問，蘇夜便將這兩年多的情況娓娓道來。
萬法長老臉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直到蘇夜說道澹臺綠野時，他眼眸深處才浮現出激動之色。
當蘇夜說完，萬法長老的眼神便已平靜下來，輕輕嘆道：“師尊一直都在爲赤皇宗的將來而籌謀，甚至爲此放棄了羽化登仙的機會，如今總算是得償所願了……蘇夜，我替師尊謝謝你了。”
說到最後，萬法長老甚至鄭重地朝蘇夜深施一禮，而且也不再以“老夫”自稱，顯然是將蘇夜放在了與自己對等的位置上，而不是像初次見面時那樣，將蘇夜視作一個赤皇宗內的晚輩。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蘇夜連忙回禮，旋即便又正色的道，“長老，聽宗主和副殿主說，您曾經進入過那‘掉仙窟’？”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萬法長老先是哈哈一笑，可緊接着他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最近那‘掉仙窟’入口通道處的變故，我也聽說過了，“掉仙窟”的確如傳說中的那般擁有無數的奇珍異寶和大量提升修爲的機遇。我當年進入‘掉仙窟’時，是真空初期的修爲，而回到大羅界時卻已是神幽初期。”
蘇夜眼睛微亮，三年時間從真空初期踏入神幽初期，看來萬法長老的運氣和修煉的速度都是十分驚人。
瞬即，萬法長老話鋒一轉：“不過，那‘掉仙窟’同樣危險重重。我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可全都拜‘掉仙窟’所賜？”
“嗯？”
聽到萬法長老這話，蘇夜頓時滿頭霧水。
萬法長老敲見蘇夜迷惑的神色，不覺一笑：“蘇夜，你還不知道吧，我如今連萬法洞內的這個小空間都出不去。”
“這是爲何？”蘇夜更是不解。
“當年安全離開‘掉仙窟’，回到大羅界時，我也是欣喜萬分，卻不知身體內早已留下了隱患，而且便連師尊他老人家也沒有察覺，直到我修爲突破到羽化境時，才感應到了那隱患的存在。”萬法長老沉聲道。
“那是什麼樣的隱患，居然連澹臺祖師都發現不了？”蘇頗爲吃驚的道。
“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力量，在不知不覺中就侵入到了我的靈魂深處。”
萬法長老凝聲道，“當我發現它時，師尊已離開大羅界，我只能借助萬法洞深處的界靈之力鎮壓那股力量。直到數百年後，我領悟生命法則，才徹底將那股力量壓制下去，可這麼長時間下來，我的靈魂卻已和這處小空間融爲一體，再也不能離開這裡，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依然不能邁出萬法洞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