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詩蘭這樣說,墨理怔了一下,一直盯着她,等她繼續說下去。
“不信你可以過來看看。”李詩蘭說着,走到陽臺上,說,“這就是你爸去世前最後呆的地方。”
墨理來到陽臺上,看着這裡的一切。
陽臺還算大,但佈置得很簡單。比起墨嚴曾經的生活,這裡簡值太簡陋了。
墨理知道,父親的一生和自己不同,他壓根就沒有受過一丁點的苦,他終始生活富足,順水順風。當年他在歐洲,有美麗的莊園,有奢華的豪宅,來到中國,也一直住在像宮殿一樣的大別墅裡。
相信父親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卻是在去世在簡單的出租房裡。
而這個時候,他身邊的女人,手裡卻握着傾城的財富。
而這個時候,他唯一的兒子,雖然剛剛崛起,實力已經足以讓商界所有的大佬們側目。
但他卻在這樣的地方淒涼地離開。
墨理對得不到親情時的痛苦有切身的體會。
李詩蘭說怨自己,的確怨自己,自己真的是一個不孝的兒子。
父親固然在自己的青少年時期,對自己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但這些年,他一直試圖以他的方式來彌補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自己,從來沒有給過父親任何和自己親近的機會。
看着墨理那臉上的自責,李詩蘭心裡稍稍放鬆了些。
但她臉上,卻擺出了更加痛苦和絕望的表情,甚至,還帶上了一些憤怒。
這麼多年來,她哪一天不是在表演,她對“表演”這門藝術,已經爐火純青。
將所有的情緒到位後,李詩蘭纔不滿地看着墨理,說道:“你父親去世前,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那些報紙。聽下人說,看着那些報紙的時候,他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然後很快就不行了——”
“哪個下人說的?”墨理冷冷地問。
他不是小孩子,不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三言五語,尤其是李詩蘭的話。
“趙嫂,過來一下。”李詩蘭衝外面叫道。
趙嫂在墨家服務了十幾年,倒也是一個信得過的人。
聽到李詩蘭的話,趙嫂拘謹地走了進來。
“你把先生去世前聽到的情況,和少爺說一下。”李詩蘭吩咐道。
“少爺,”趙嫂緊張地看一眼墨理,忙又低下頭去,喃喃地說道,“先生昨天上午的時候,心情還是蠻好的。我見他一直在看報紙,不知爲什麼,他突然一個人發起了脾氣。中午太太不在家,我叫他吃飯,他也不吃。一直到晚上,他都在看報紙,我每次進來送茶水都被他罵出去,說不叫我不允許我再進來。我也就不敢再打擾他。直到太太很晚回來的時候,我跟着太太一起進來,才發現他已經——”
聽到李詩蘭和趙嫂幾次提到父親一直在看報紙,墨理便低頭看去,果然,地上灑落着幾份報紙。其中有兩張,已經被抓得皺巴巴的,團成一團扔在地上。
墨理疑惑地走過去,打開了其中一團皺巴巴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