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強聽到“錢”這個字，頓時就來了精神，他倒不是真傻，眼看着陸軒跟吳曦的着裝打扮不類常人，隨後便答應下來。
陸軒讓他跟在後面，衝石荊擺了擺手，幾人繼續上路。
路途中，或許是覺得耽誤了陸軒的時間，石荊主動解釋了自己跟王薪的矛盾。
兩人之前在一個名叫《天刀》的武俠電影劇組，因爲一些“小事兒”產生矛盾，石荊自認剛正，看不慣王薪等人的作爲，隨後一氣之下，離開了劇組。
他告訴陸軒，不要小看王薪這個小羣頭，對方的叔父是華影製作部門負責人王開源，跟華影合作製作影視，是註定繞不開這個人的。
說話間，幾人便來到《大腕》劇組，這裡只是《大腕》的外景地之一，而且是戲份較少的地方，所以當前聚集的人也不多，陸軒與吳曦的組合，還是迎來了一干人的目光。
導演馮白站起身，連忙走了過來，隔着老遠就向陸軒伸手道：“歡迎歡迎，早就聽說陸軒的大名，知道年輕有爲，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啊。”
“您好，跟您相比，我只是後輩而已，這次是專程來聽您教導的。”
國內70代四大導演，張、陳、馮、姜，其中三人都是華影出身，如今張國師去了兄弟傳媒，姜武選擇獨立，也唯有馮白還留下來，是爲華影的定海神針。
這幾位導演中，陸軒最欣賞的便是馮白，能說出“這屆觀衆不行”的人，並不是因爲他真的直爽，而是他的地位已經上升到一定高度，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那怕如此說，也不會影響自己的地位。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身爲目標是成就巔峰的製作人，陸軒先天的，想要達到後世馮白的“肆意妄爲”的地位。
寒暄了兩句，陸軒又見到了《大腕》的一些主演，以及一大羣人。
整個《大腕》劇組有上百的人員，單單是陸軒今天見到的所謂高層，就有十一個人之巨！
單單是製作人或製片人這個名義上的最高職位，就細化了三層：製作人凌遠洋，總製片人王開源，執行製片人董臣武。
而除了大家耳聞能詳的製片、導演、攝影等比較關鍵的職位以外，《大腕》劇組還細分了製作總監、總監製、總策劃、總編審、統籌等等職務。
一部投資5000萬的劇組，其結構臃腫至斯，這就是華影目前面臨的問題。
當然，至少在表面上，陸軒是過來取經的，他說自己的陸氏傳媒剛剛建立，各類部門還十分簡陋，比不上華影這樣成規模的建制……
另一邊的執行製片人董臣武直接點頭，說：“這倒是，今後陸軒你遇到什麼難題，可以儘管向咱們開口，大家都是自己人，向你們公司借一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是人情關係的玄妙了，身爲執行製片人，必然是製作人挑選出來的心腹，董成武自然就是凌遠洋的人了。
不是自家的東西，自然可着勁兒拿來做人情。
陸軒笑眯眯的應承下來，隨後彷彿不經意間說：“對了，剛剛在門口，碰到一個龍套，感覺挺有價值的，我想讓他在咱們劇組鍛鍊兩天……”
董成武想都沒想，直接拍板道：“左右只是一個龍套而已，陸總你太客氣了。”
“哈哈，別叫我陸總，我現在已經入組了，是咱們劇組的編劇，叫我陸編就可以了……”
馮白一直笑眯眯的看着陸軒跟其他人互動，直到陸軒向劇組裡面插人，他的眼睛才閃爍一下光芒，當聽到只是一個了龍套後，便不太在意了。
此時聽到陸軒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對左右問道：“林淋呢？”
一直坐在角落裡，實際上是本片男主角的黎書連忙回答道：“林小姐似乎身體有些不舒服，提前回酒店了。”
陸軒半天才想起來，這林淋便是本片女主角，前世早些時候，也算是一線女星，只是後來便沒了聲跡。
“不礙事，不礙事……”
陸軒笑呵呵的說着，心裡面卻將林淋這個名字給記下了，倒不是他小心眼兒，這是他第一次來劇組，甚至可以說是第一次跟華影的人接觸，這時候有人不給面子，接下來他還怎麼在華影辦事？
隨後便是說說笑笑，在這羣高層中，陸軒甚至連談論劇情的機會都沒有。
從下午侃到晚上，然後就是吃飯、喝酒……
陸軒沒機會發揮自己“編劇”的本職功能，卻從這些人中看出了許多問題。
譬如說劇組管事兒的太多，男主角黎書好歹也算成名演員，在這羣人中，竟然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女主角林淋是來自港島皇影經紀公司的大牌，身爲一個外人，反而非常有話語權。
另外就是，正牌導演馮白的地位很高，甚至在製片領域都有話語權，陸軒聽石荊說，馮白的劇組，從來都是導演地位高於製片的。
這在地球時代自然不算什麼，但平行時空卻是一件奇事，由此可見，老馮的強勢程度。
這些並不是陸軒主要的觀察地方，他重點是跟黎書、石荊等“中下層”交流，發現黎書其實挺像“葛大爺”的，只是比“葛大爺”年輕了一些，沒有光頭，還不會“葛優癱”。
石荊也比較有才，對導演技巧說的頭頭是道，不過對於導演，陸軒不會輕易下結論，他還需要觀看《大腕》的成片，特別是有石荊參與的成片攝製，纔會決定是否要“挖角”。
至於其他人……
陸軒環顧一週，那怕是對他頗爲秦山的董成武，陸軒心裡也是搖頭，身爲國內第一大影視製作公司，華影人浮於事，關係盤根錯節，或許短期內還能靠着超大集團的規模有一波爆發，但未來，終究是要走下坡路，甚至直接崩塌掉的。
吃完飯，喝完酒，已經是半夜11點多了，陸軒被吳曦攙扶着進了酒店套房，馮白董成武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視曖昧一笑：
年輕人跑出來帶個漂亮秘書，然後晚上一起進了房間，接下來的事兒，還用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