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豁然開朗

黑色的夜,無月有無風,空有漫天的星斗,晴陽在新•伯倫波找到了難得的制高點,這地方不是哪裡的屋頂或是大鐘樓什麼的,而是一座專門用來占星的塔的塔頂。塔頂是一片足有十平方米的空地,剛好可以束縛的躺在上面。周圍有冷風吹着,他伴隨着風而輕嘆了一口氣。腦子裡回想起前段時間的一段回憶。

“謝謝你啊雷歐,多虧你出現我們才得救。”

“……沒什麼。”

“雷歐,你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我還以爲你一直都在城裡閒逛。”

“……是的,或許你說的沒錯。”雷歐皮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而且表情不怎麼好。

“你怎麼了雷歐?”

“沒怎麼,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雷歐皮卡幾經掙扎,似乎心裡有着許多的話,可就是不能對晴陽說出來,然後,他剛要走,又轉過頭來對晴陽道:“下次不用跟我道謝,我向你要的東西,希望你能快些給我。然後,我就要走了。”

“你說什麼?你要走,我沒聽懂你的意思啊,你要去哪裡?”晴陽當然感覺出雷歐非比尋常的怪異。而這時候,雷歐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樣突然大聲喊道:“晴陽,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們這些人當朋友啊?”

“啊?當然當你們是朋友了?我對你們怎麼樣,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晴陽也有些不敢相信,他沒想到雷歐皮卡會這麼問自己,一時間的短暫空白以後,晴陽的聲音也提高了。

“就是因爲很清楚,我再想你有好多想法都開始不跟我們說了。有這樣危險的事情,也只是你們兩個人做而已,你把我們這些人當什麼了?”精靈的脾氣雖然高傲,但總的而言算是偏於溫和,雷歐皮卡平時放~蕩不羈,一副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次,晴陽卻頭一次見他這麼生氣,威懾之下,晴陽其實便弱了幾分,小聲問道:“雷歐,你這是怎麼了?不讓你們來,是怕你們會有危險啊,本來我也不打算要小沫過來的,可是她一直纏着我,我要是不讓她來,她也會自己來,與其這樣,倒不如……”

“晴陽,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這一次雷歐皮卡是用喊得:“在你眼裡,朋友的意義是算什麼,只能同享樂不能夠同患難,什麼時候起,朋友在你眼裡變得這麼狹隘。我們都是有實力的人,我們不是什麼拖油瓶,我們有自己的自尊,能夠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朋友的人,不光只有你晴陽一個人。塔普、我、斯諾大哥、魯比、安吉爾、沫玄、愛麗絲、包括緹娜跟離煙小姐他們也是……哪個人不是有一定實力的人,他們真的需要你那麼爲他們操心嗎,他們真的就那麼讓你不放心嗎?你只覺得不應該讓他們經受傷害,不應該讓他們捲入某件事情當中。可是,你有了解他們是什麼樣的心情嗎?抱歉,或許我這麼說太過自大了,可是,我本身而言,就對你這種做法十分的不爽,就算是斯奈德,你真的認爲他完全是因爲什麼利益關係纔會離開你的嗎,不是的,他只是想證明自己是能在亂世中也能夠生存的堅強商人,他沒有拒絕朋友的幫助,我他卻無形中拒絕了你永不止境的保護。你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嗎,商人也好,強者也罷,普通人也好,他們都由自己的自尊跟想要證明自己存在價值的意願,而這個意願卻被你的好意給徹底抹殺了,魯比、安吉爾也是如此,他們並沒有怨你,他們也非常瞭解你對朋友的真誠,可是,你就是太護着他們才讓他們感到不自在的。你難道不明白嗎。哼,我也就跟你說這麼多了,我現在也受不了你了,等你真正想明白的時候,再過來找我,否則……”到頭來雷歐皮卡的話還是隻說了一半就沒有說下去,然後,他就這樣默默的走開了,只留下晴陽跟沫玄在那裡默默的站着。

雖然他沒有將話說完,可他想要變大的意思卻已經很清楚了。一時間,晴陽失神的望向夜空,那天的月亮很圓,可對他來說似乎卻像是某種諷刺一樣,讓他提不起勁來。半響,他才幽然問道:“小沫,你覺得我真的那麼差勁嗎?”

沫玄沉默不語,她不希望看到晴陽傷心難過的樣子,可她更不希望自己欺騙晴陽,考慮只有,她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可在晴陽看來,她就等於是什麼都說了一樣。於是,幾個月後的今天,雷歐皮卡離開了,剩下的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彼此之前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紙,變得彷彿不怎麼講話了。就連像斯諾這樣性格直爽的人,都感覺到了這股沉悶到不行的氣氛,而差點兒也跟雷歐皮卡一樣離開。

“晴陽,我四下找你,都不見你人,所以我猜你就會在這裡。”第一個找到他的人自然是沫玄。晴陽一臉鄙視的道:“切,你根本就用不着猜,元素之心的關係,就算我到天涯海角,還不是一樣被你找到。”現在,只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晴陽才覺得沒有那種尷尬跟壓抑,老實說,他開始有些累了,白天幫忙緹娜,晚上無事可做,這樣按部就班的日子他倒不是不習慣,可是,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關在監獄裡的犯人,繼續出外放風一樣的心情。那種對心靈自由的渴望越發強烈,晴陽就越感覺到自己沒辦法再繼續呆在這個地方了。

“晴陽,我覺得,你是該重新開始的時候了。老是這樣一點兒都不像你。我原來認識的你雖然猶豫不決,但能感覺到你對所有人都很真誠,你能夠很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感情,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喜歡的就追尋,不喜歡就躲得遠遠的。那樣的你更直率更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現在的你,無論你變得如何,我都相信你都是原來的那個地……晴陽,重新開始吧,重新回到你的朋友那邊去。重新跟他們敞開心扉,這樣的你,纔是我最喜歡的,管他明天會怎樣。只要今天能跟朋友們快樂的在一起不就好了嗎?”沫玄柔和的目光,在微微星光之下閃爍,她身上散發着無形的光芒,彷彿能跟天上的每一顆星照相迴應,她那包容一切的眼神,似乎一片汪洋大海,撫慰和滋潤着晴陽的心靈。

“是啊,人生在世就是如此,管他明天會怎麼樣,管他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的目標只是幫助我身邊的每一個朋友,我只是想要守護他們。但並不僅此而已,我希望融入他們,跟他們一起快樂的走下去。無論是誰,路克、米爾也好,塔普、魯比也好、安吉爾、愛麗絲這些都好,就算是緹娜,就算彼此立場不同信仰不同,可我相信這些人每一個是壞人,所以,我決定了沫玄,你說的沒錯,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從零開始。真真正正的和大家在一起!”站在高塔上大聲呼喊,心彷彿一把生滿鏽跡的鎖,被沫玄這把鑰匙狠狠捅開了。風吹進來了,將一切沉默的空氣都推了出去。晴陽張開雙臂,就這樣……跳了下去。

“喂,這裡可以……”沫玄一下了一條,不過,下一秒鐘,晴陽憑藉風系魔法飄了起來,青色的光芒在他身後形成了翅膀,不過,與其說那是天使或者精靈的翅膀,不如說那更像是鷹的翅膀。晴陽一把拉着沫玄的胳膊把她抱在懷義,然後,引領她來到更高的高空。這裡應該足有一千米。新•伯倫波看上去就像小人國或者是玩具城那樣的渺小。可是,那裡面其實包含了很多,很多晴陽將要做的事情,讓他忽然覺得,本來紛亂的世界,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長長的街道當中,改變命運的倪端在此處停留,倘若走進命運之屋,魔術師將偷換你的牌,打開心中的枷鎖,唯有與惡魔共舞,如果善與惡難辨,只要用心體悟身邊人的心跳,一切都將會有答案,莫要意氣用事,不然,今日閃耀之星將會隕落,你將會追入輪迴,雙月在寂寞的夜空中閃耀光華,平衡之心的律動將決定世界的去向……現在,我終於瞭解前半句話的含義了,所謂的魔術師,我一直當他是某個人,原來只是我的錯覺,一直沉淪在自己的理念中,不知不覺已經開始忽視了身邊的人,就像是被關在黑屋子裡面不得自由的某個人,偷換我自己的牌,其實就是我自己而已。那個惡魔……”正待晴陽正要豁然開朗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心臟重重的跳了一下,似的,那下的重量,彷彿要撞開他的心房。晴陽捂着心臟,表情木訥而呆滯,鬢角上開始留下汗水,那是不詳的預感,極爲不詳的。就如同預言裡說的那句話一樣,太過一意孤行,今日的閃耀之星將會……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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