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平和,你身體沒什麼問題啊?”
“不是,包大娘,是我這手……”
“哦,彆着急,我看看……起了點溼疹,也不礙事的。”
“哎呀,包大娘,我這手是摔傷了。”
包大娘訕訕笑道:“真是抱歉。”
“沒事,沒事,您這是又在想包拯了吧?
您就放心吧,他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患者看包大娘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心出言寬慰。
包大娘勉強一笑:“謝謝。”
那患者實在有些不放心包大娘現在的狀態,便起身道:“我還是等常雨姑娘回來再過來吧。”
“讓我來幫你看看吧。”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嗯?”
包大娘和那患者聞言,不由怔了一怔,轉頭看去,臉上立時浮現出了驚喜、詫異之色。
“阿誠!”
“任刀頭!”
任以誠微笑道:“刀頭,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他來到患者身邊,檢查了一番對方的手臂,道:“有些輕微的骨裂,小問題。”
上藥包紮後,患者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包大娘有些欣喜的責怪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任以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包大娘冷哼道:“你們這幾個小子,一個賽一個的不讓人省心。
一走就是好幾年,留下一幫女孩子爲你們飽受相思之苦。”
任以誠也不好解釋,只得轉移話題,問道:“怎麼就您一個人在?其他人呢?”
包大娘長嘆了一口氣,道:“常雨和倪瓊去幫我上山採藥了,至於包拯他們……這就說來話長了。
兩年半前,包拯被皇上下旨帶走,過了半年後突然就沒了音信,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展昭爲了找他,這幾年一直大江南北的到處跑。
你們三個都不在,就只剩下公孫策和楚楚她們三個姑娘在家陪我。”
任以誠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包大娘面露愁容,道:“你要是早回來兩天就好了,展昭碰巧回來過,只是……”
任以誠道:“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包大娘道:“三天前,公孫策接到聖旨,受封禮部侍郎,並被委任爲和談使,奉皇命前往宋遼邊界,負責兩國和談之事。
事關重大,展昭和楚楚擔心他的安全,便也一同跟着去了。
他爹公孫大人熬了這麼多年纔是個知府,他卻一躍成了三品大員,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
任以誠笑道:“既然我回來了,那天大的事情都不算事,大娘不必擔心。”
大致的情形,他已經有所瞭解,看來是天芒的劇情要開始了。
“公子!”
“任大哥!”
倪瓊和常雨並肩走了進來,當看到任以誠的時候,她們險些以爲自己看錯了。
久別重逢,總是令人歡喜的,當然也免不了一番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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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兩女一直在跟着包大娘學習醫術,在這廬州城裡已是小有名氣。
任以誠特意考校了常雨的武功。
當初傳給對方的《七殺真經》已經練成,《七殺劍訣》也已登堂入室。
翌日。
青天藥廬門口。
任以誠牽着馬,準備前往邊關。
包大娘將一個香囊交到了他手中,囑咐道:“這個平安袋你收好。”
任以誠嗅了嗅,道:“杞子和當歸。”
包大娘道:“別人家都是放米的,咱們家是醫館我就放了藥材。
包拯、展昭和公孫策都有一個,期盼你們早日歸來。”
任以誠將平安袋收入懷中,鄭重道:“大娘,我會把他們一個不落的全都帶回來,我保證。”
數日後。
邊關,雙喜鎮。
街道上一片狼藉,不見半點人跡。
風月樓客棧。
公孫策一行在這客棧裡,找到了失蹤已久的包拯。
只是他不知爲何失去了記憶,整個人都變得傻乎乎的。
同時。
自從和談開始,這裡便接連發生了五起命案,死者身份各異。
其中有遼國南院樞密使蕭軍,當地的縣令安國泰,衙門獄卒萬吉祥。
還有西夏明理堂的細作,雁蕩雙飛之一的王海霸,以及風月樓客棧的老闆黃樂,也是雁蕩雙飛的另一人。
他們每個人的死亡,都牽扯到了三年前另一樁和談金被盜的案子。
蕭軍身爲遼國重臣,如今身死宋境,遼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同行而來的遼國大將軍耶律俊才,責令公孫策限期破案,否則便要揮軍直下,血洗雙喜鎮。
和談二字,當然也不必再提。
今日已是最後期限,兇手卻始終毫無頭緒。
耶律俊才親率兩千大軍入城而來,將風月樓團團包圍,飛鳥難入。
“你們的死期到了。”
二樓上,客棧的四位頭牌姑娘,春桃、夏桑、秋菊、冬梅,守着四個把角。
春桃咬牙切齒道:“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她話音未落,就聽“砰砰”碎裂聲,接連響起。
卻是躲在角落處的客棧丫頭,小蠻和木蘭拉動機關,摔碎了酒罈。
耶律俊才吸了吸鼻子,臉色微變,酒水已流遍了客棧大堂。
再看樓上的四位姑娘,每個人的手裡都已多出了一盞油燈。
耶律俊才當機立斷,右手一揮,四枚銅錢射出。
但聞“叮叮”兩聲,幾乎同時響起,將四盞油燈擊落在走廊之上。
“就憑你們四個小騷貨,也配和我同歸於盡,想瞎了你們的心。”
他冷笑一聲,喝道:“來人,把她們給我拿下。”
就在這時,大堂中寒光閃動。
利刃破風聲驟然而起,凌厲一劍快如驚虹掣電。
耶律俊才心神一凜,當即抽身急退,同時拔刀出鞘,“鐺”的一聲,刀劍交擊。
強絕無匹的劍勁沛然勃發,立時將他震退出去,竟險些被轟出門外。
“展少俠,好劍法。”
“本就是好劍法。”
少年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正是展昭。
耶律俊才道:“近年來,你展少俠遊歷四方,打遍江湖無敵手。
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都傳到了我大遼上京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展昭道:“天下第一我可當不起,勉勉強強只能算是天下第二。”
耶律俊才冷笑道:“你這算是謙虛嗎?”
展昭淡淡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展昭從來都不是自傲之人,但也絕不會妄自菲薄。
否則的話,就是對不起教我這身武功的人。”
耶律俊才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都說廬州有四寶,除了黑推理,俊博學,以及你這打不死的小光頭外,還有一個武功蓋世,鬼神莫測的任以誠。
當年曾經憑藉一人之力,屠戮高麗士兵三百餘人。”
展昭道:“如果我任大哥在這裡,你今天只怕連城門都進不來。”
耶律俊才嗤笑道:“可惜,沒有如果,而且我要告訴你,我們遼人是狼的後裔,絕不是那孱弱的高麗人可比的。
莫說任以誠不在,就算在又如何,面對我大遼鐵騎,他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是必死無疑。”
展昭道:“空逞口舌之利,只會讓人覺得你心虛。”
“虛是不虛,你試試就知道了。”
耶律俊才冷哼一聲,手中之刀高高揚起,誰知卻忽然顫抖了起來。
展昭戲謔道:“怎麼,害怕了?”
耶律俊才一言不發,面色凝沉。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的手抖,而是他的刀在抖。
展昭正欲再開口,手裡的劍突然也抖動了起來。
緊跟着,大堂裡所有人的兵器,全都抖動了起來。
霎時間,整個客棧被一股鋒銳之氣給籠罩了起來。
“怎麼回事?”
衆人不明所以,暗自驚疑,更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唯有楚楚,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雙眼望向門口,隱隱透出期待之色。
突然間,一陣慘叫聲傳入了衆人耳中。
外邊只有遼兵。
耶律俊才眉頭緊皺,霍然轉身,卻驚見眼前黑影一閃,門口處已多出一人。
“耶律將軍,當年我能殺三百個,你猜我現在能殺多少?”
“你是什麼人?”耶律俊才警惕萬分。
“任大哥!”展昭使勁眨了眨眼,又驚又喜。
任以誠無視了耶律俊才,來到展昭身邊,看着對方只比自己低半頭的身高,還有曾經的小光頭,現在已經還俗了。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笑道:“幾年不見,都長得這麼大了。”
展昭也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
公孫策欣喜若狂的走了過來,在看到任以誠的那一刻,他一直懸着的心,直接就放鬆了下來。
“裝神弄鬼,我就知道是你。”
楚楚的眼眶早已泛紅,泫然欲泣,狠狠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
任以誠摸了摸楚楚的頭頂,柔聲道:“我回來了。”